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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李盛也不是傻子吧?
    李家淙他奶没说过他宝贝大孙子,连说几句去去去,就不搭理他了。
    可能是出于跟他奶赌气,他在屋里写了两天作业,也没去找李盛,省着扣他一个带人不学好的大帽子,早上,他在水池那里刷牙,感觉门口一暗,是李盛来了。李盛手里拿的是杏,橙黄橙黄的,套在塑料里。李家淙看了眼:你家杏啊?酸不酸,上回那李子特酸。
    李盛惭愧:这个还行。
    下次别拿了。李家淙漱完口,问他:来帮我写作业啊?
    嗯李盛有点接不上李家淙的话,他觉得他有过那样的接触,说话会亲密点,或者会换个态度,但李家淙没有任何变化,没有像他一样的尴尬,我一会儿还得去放羊,你去吗?
    李家淙想了想,看外面,天气不热,还有点阴,痛快说:去呗。
    赶羊到后山,他们去到更深的山里,四面抱着树林,草很高很茂。李家淙和李盛找了个地方,把草踩倒,席地而坐之前,李家淙端详了好一阵,用手拍了拍,才坐下。
    李盛:你有洁癖。
    李家淙:还行吧。
    每天跑后山,你都穿这么干净。他见李家淙换过好多套,几乎每次见面,他都穿得不一样,衣服上一个油点污点都没有。
    干净点儿也没什么不好,我对衣服还行,主要我忍不了鞋脏。李家淙抬头看天,我祈祷别下雨,下雨了,就这破地儿,踩一脚全是泥,鞋都得废。
    李盛勾了勾唇角说:你是真的很不适合农村。
    废话,李家淙说,但适合和适应不一样。我现在比之前适应多了!
    为着自己能在这坚持下来,他很想表扬自己。
    把手伸出来。李盛突然说。
    你要干什么?李家淙没伸手,转头看李盛。
    李盛在他身上轻轻划了下,李家淙纳闷地低头,一只半个手掌大小的黑色昆虫挂在了他身上。他嗷地一声,往后一弹,还不敢碰,叫喊着:拿走拿走!
    喊得羊差点惊了,李盛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上前拿下来:没事吧?
    我操,吓死我了,李家淙瞪他,什么东西?
    天牛。两支长角,白斑点,模型似的趴在李盛掌心。
    操我以为是推粪球的那虫子,李家淙舒了一口气,给它扔了吧。
    李盛来了小男孩的调皮,捧着那虫子一耸,又去吓唬李家淙。李家淙被吓第二次就不让份儿了,掐住李盛的手腕往外抖,天牛发着咔咔声飞走了。
    俩人扭在一块,草籽粘了一身,李盛乐得不行:你知道这草丛里会有各种虫子吗?还会有蛇。蟒蛇,小腿粗细。
    李家淙皱眉:吓我呢?
    没,别怕,李盛突然搂住了李家淙的背,我保护你。
    李家淙看了眼他的手,想说什么,但那只手很快就缩了回去。
    李盛拿出来一片叶子:我给你吹个曲。
    还有才艺展示,李家淙突然觉得李盛也没那么成熟,现在就像个小孩,可能是真的熟了,亲都亲过了。
    找好音节,李盛捏着叶子,吹起来,是他们一起听过的布列瑟农。李家淙惊讶了:很像笛声。他妈的,你是真厉害,叶子都能吹出来这种声音。
    我感觉像唢呐,你试试么?
    他摘了一片叶子给李家淙,李家淙在手里捏了捏,嫌脏,没往嘴上放:这玩意儿我来不了,有机会我吹长笛给你听。
    李盛认真又期待的点头,把叶子扔下,手又搂回李家淙的肩。这里没人,只有羊和虫鸣,风软软地吹在脸上,几个安静的呼吸间,李家淙也把手搂到李盛的腰上。像是一个暗号,李盛就转过头,顺其自然地再次和李家淙接吻,继续前几天被打断的事儿,但这次没有喝了酒的借口。
    羊吃草,晨曦微,天地俱静。吻着吻着,都不安分起来,李家淙板着李盛的肩膀,没有用什么力气,轻易地把人推到在草垫。而压在对方身上时,李家淙犹豫了,有种很鲜明的感觉紧实瘦窄的身体,碰起来都是坚硬的骨骼和肌肉。
    他和自己一样高,也和自己一样都是男的。这和想象中的柔软白嫩肌肤接触完全不一样,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还是任凭一双手在自身上探索,同样予以了回应,触感惊心。
    两侧荒草笼罩了他们的天空,仿佛为他们搭建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没人打扰,没人评判的世界。
    李家淙想到wild那个单词,不被驯化、盲目的、狂暴的......无法无天。
    喧嚣城市是他的现实,而现在,他背离城市,远离现实他打开了禁忌之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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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头发里埋进了草籽和树叶,李家淙和李盛从那片无人之地走出来,羊已经走得很远,李盛去找它们,李家淙留在原地,有一瞬间觉得荒唐,用树叶擦干净手,从胸腔中长舒出一口气,看着李盛奔跑兴奋的背影,又觉得好像都不重要。
    他和李盛这样,没有谁吃亏,谁不吃亏。挺方便的。
    他先回了家,院子里有一个木头搭的小屋,上面有水袋,太阳晒热了,里面的水就可以用来洗澡,李家淙把衣服脱了,进去洗头,顺便把沾了某种味道的衣服用手搓出来。
    李盛过了一阵才来,他似乎也洗过,进了屋坐在他身边,开始帮他写作业。
    洁净的手指按着书页,落下笔,模仿着他的字迹。李家淙无意间瞥见一眼,突然有些心猿意马一个小时前,这双手生涩地给了他很大的快感。
    再低头看手上的文字,那些题目像是变成天文,一个字也装不进他的脑袋。
    他才知道,这种事儿,是会上瘾的
    天气越来越热,蝴蝶开始产卵,闷着雨不下的天很潮湿,安静的房间里,开始有两具身体黏热的滚在一起。
    他和李盛,有过一次,就有了两次,三次一发不可收拾。
    在学校谈的女朋友手没来得及拉,就被搅和分了手,原本按耐的那点懵懂被逐一发掘出来。好奇心驱使他往前走,驱使他探索。
    李盛话少,事不多,这种性格正对他的脾气。而且相比异性之间小心翼翼地试探,他和李盛可以更开放。没有游戏娱乐的空虚世界,都将由这种生理快感逐一填补。
    ......
    太亮了。
    李家淙看着窗外,似乎这里的下午会漫长、明亮些。
    平房的私密性差,他家的院子面南,正扇窗户透亮,里面干什么,一清二楚,他爷他奶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出现,他也没办法总在大半天就拉窗帘,让人怀疑。
    去李盛那,只会更热。没电扇。
    李盛挤在磊高的被褥后面,他伸手从阳台上拿下来一条毛巾,给李家淙身上擦汗。
    不弄了。晚上的吧。李家淙说。
    晚上?李盛说,来你这?
    嗯,李家淙坐起来,在这住。
    他俩刚汗淋淋地从被褥里爬出来,李家淙喝下一大杯水,突然,听见有人敲大门,吆喝着:家淙!
    是赵成,叫得怪亲热的。
    李家淙穿好衣服去开门,开了一道缝,门外,赵成一脸鬼祟的笑容问:玩,去吗,家淙?
    李家淙:哪啊?
    赵成:去镇上。好玩的地方。有车!
    李家淙看他贼眉鼠眼,乐了:具体点。
    没那么具体,赵成说,咱就一趟车,给你拉镇上,你想干什么去都行。晚上还给你拉回来,就收你两块钱路费。
    又是挣钱来的,李家淙有点佩服他,他也有阵子没出去了,背来的烟快抽光了,村口小卖店还没有卖他喜欢抽的那个:行,我跟李盛一起。
    啊?赵成好像很意外,李盛也去?诶呦,你跟李盛还能玩一起去呢?
    李家淙往门里挡了档,现在李盛就站门后:有什么不能的。
    李盛啊,他可从来不掺合我们赵成突然笑了下,也对,你跟咱不一样,他爱搭理你车在村口等着,你看你有没有要带的东西。我去叫别人。
    赵成从他门前走开,李家淙回过头问李盛:你去吗?
    李盛:你去,我就去。
    李家淙:你有点自己的想法行吗?想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