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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哗哗响,客厅的灯光把两人交叠的影子割得支离破碎。
    鹿衿的后背抵在冰冷的门板上,鼻尖全是阮舒身上清冽的气息。
    这算哪门子吃东西?!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 “苏月要出来了” 这个念头在疯狂叫嚣。
    可身体却像被钉住了似的,连推拒的力气都忘了使。
    肺里的空气被掠夺殆尽时,阮舒终于松开了她。
    鹿衿猛地吸气,胸口剧烈起伏,唇瓣又麻又烫,带着被啃咬过的微疼。
    阮舒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呼吸同样急促。额前碎发被汗濡湿,贴在光洁的额角。
    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浪。
    鹿衿惊讶又疑惑,似乎今天的小黑莲格外疯狂?
    又或者,这人一直是疯狂的,但她还不够了解?
    鹿衿又惊又疑,指尖都在发颤:“你疯了?”
    话一出口就悔了。
    果然见阮舒唇角勾起抹讥诮的弧度,语气淬着冰:“你今天才知道?”
    鹿衿的心像被针尖狠狠扎了下,她当然知道这话戳中了什么。
    阮舒母亲的事,是她的伤处。她怎么能不经过大脑就说出这种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忙解释,声音都带上了急意,“我只是……”
    “小衿,要不要喝点东西?”
    苏月的声音隔着浴室门传来,带着水汽的温润,却让鹿衿浑身一僵。
    她猛地转头看向浴室方向,磨砂玻璃后隐约映出人影,显然是快要出来了。
    后背瞬间沁出薄汗,千钧一发之际,鹿衿脑子里像有根弦突然断了。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微微俯身,飞快地凑过去,在阮舒微凉的唇角印下一个轻得像羽毛的吻。
    “软软乖,” 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和亲昵,“你先回去,我马上就过去给你做饭吃。”
    说完甚至不敢看阮舒的反应,她飞快地退开半步,手心全是汗。
    理一理衣领,认真写63章(你以为我真是甜文作者啊??)
    鹿衿的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刚才那一下亲得又急又轻,带着点仓促的讨好。
    落在阮舒唇角时,她自己的唇都在发颤。
    阮舒果然愣住了,眼底的戾气被这声 “软软乖” 撞得四分五裂。
    只剩下些微的错愕和…… 不易察觉的松动。
    她盯着鹿衿含情的桃花眼,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
    “快点。” 最终,她只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转身时带起的风里,似乎都裹着点没散的别扭。
    门被轻手轻脚地带上,咔嗒一声轻响,像根弦终于松了半分。
    鹿衿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苏月穿着丝质睡袍从浴室走出来,发梢还滴着一点水。
    手里拿着两个玻璃杯:“在跟谁说话?”
    “没、没什么,” 鹿衿慌忙转过身,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跟可可打语音呢,问点事。”
    她不敢去看苏月的眼睛,生怕那点慌乱被抓个正着。
    苏月将酒杯递到她手里,目光在她唇上停顿了半秒。
    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却没多问,只是笑了笑:“刚洗澡的时候想起来,你以前爱偷喝我藏的梅子酒,要不要尝尝?”
    鹿衿握着微凉的玻璃杯,指尖的凉意还没散尽。
    脑子里却全是阮舒转身时那抹绷得紧紧的背影。
    她胡乱应着 “好”,心脏还在疯狂擂鼓。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水晶灯的光落在苏月半湿的发梢上,晕出层柔和的光晕。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
    “小衿,” 苏月先开了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艰涩。
    “上次的事,其实…… 我一直想跟你道歉。”
    鹿衿的指尖在杯沿划了圈。她知道苏月说的是什么。
    那些七零八碎的记忆像散落在地上的拼图,这些日子正一点点归拢。
    一起长大的姐姐,忽然在某个午后红着眼眶说喜欢她,原身当时落荒而逃,连句像样的回应都没有。
    现在的她,更不可能接受。
    但她不喜欢逃避,也不想逃避。
    上次修手机时,她已经说得很明白,此刻看着苏月眼底那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忽然觉得释然。
    苏月从来不是偏执的人,她们二十多年的姐妹情,自然也不会被这点波折困住。
    鹿衿抬起头,迎上苏月的目光,语气很轻,却很坚定:“姐,其实没什么需要道歉的。”
    她顿了顿,看着苏月微怔的表情,弯了弯唇角:“你永远是我的姐姐,不是吗?”
    苏月握着酒杯的手轻轻晃了下,酒液在杯壁上划出浅淡的弧。
    她看着鹿衿坦然的眼神,忽然笑了,眼底那点郁结像被风吹散的云:“是,我是你姐姐。”
    话音落,两人之间那层紧绷的薄膜仿佛应声而破。
    苏月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早就想跟你说这话了,又怕你还在生我气。”
    “不会的。” 鹿衿摇摇头,认真的看着苏月回答。
    苏月笑起来:“那梅子酒还喝吗?”
    “喝。” 鹿衿点头,看着苏月起身去拿酒,忽然觉得心里某块悬了很久的石头落了地。
    只是目光不经意扫过门口时,她又想起阮舒转身时那绷得紧紧的背影。
    不知道那人有没有乖乖回去?会不会还在等她做饭?
    鹿衿没在苏月那里多待,梅子酒的酸甜还在舌尖打转,但她心里更记挂着那个还饿着的人。
    推开门时晚风卷着热气扑过来,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从苏月住处到阮舒这里的路,她早已走得熟稔。
    指尖刚要碰上门铃,却发现门虚掩着,留着道细细的缝。
    没开灯。
    鹿衿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阮舒怕黑,这点她比谁都清楚,哪怕睡觉,也要开着廊灯。
    怎么会……
    “软软!” 她几乎是撞开了门,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
    黑暗中,一具柔软的身体猛地撞进怀里,带着清冽气息。
    鹿衿下意识就要推拒,鼻尖却萦绕起那抹熟悉的白桃香。
    是阮舒。
    悬着的心稍稍落定,她放轻了动作:“软软?”
    指尖摸索着想去碰玄关的开关,怀里的人却忽然收紧了手臂,力道大得像要嵌进她的骨血里。
    鹿衿僵住不动,只能感觉到对方的脸颊贴在自己颈窝,呼吸带着点微颤。
    “怎么了?” 她放柔了声音,像哄着炸毛的小猫,“我回来了。你不是饿了么?我给你做好吃的?”
    阮舒似乎松了点力气,柔软的发蹭了蹭她的脸颊。
    “你喝酒了?” 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
    鹿衿愣了愣,老实回答:“嗯,喝了点。姐姐收藏的梅子酒,味道还不错。”
    “姐姐?”
    那两个字被轻轻重复了一遍,尾音拖得长长的,在黑暗里打着转,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鹿衿后颈莫名一热,刚想说点什么,怀里的人却忽然抬起头。
    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能感觉到那双眼睛亮得惊人,牢牢锁着她。
    鹿衿虽不机灵,这些日子却也被阮舒磨炼(调教)的不那么迟钝了。
    她听出那声 “姐姐” 里裹着的凉意,忙不迭解释:“我跟她把话都说开了,真的就只是姐妹,再没别的了。”
    怀里的人还是没动,呼吸落在颈窝,带着点凉丝丝的痒。
    她心里发慌,指尖在阮舒背后悄悄蜷起,往那片漆黑里撞去。
    “怎么不开灯?” 她的声音软下来,掺了点刻意放进去的怯意,“这么黑…… 我怕。”
    她哪里会怕黑,不过是摸准了阮舒的软肋。
    果然,怀里的力道松了些。
    “鹿衿,” 阮舒终于抬起头,掺了些月光的黑暗中能隐约看到她眼尾微微上挑,“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吗?”
    鹿衿微微一怔。
    会一直待在她身边吗?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想过。
    此刻它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破了维持的平静。
    鹿衿下意识想点头,想说 “当然会”,可舌尖刚抵住上颚,“系统” 两个字就像冰锥似的扎进脑海。
    那个冰冷的、时刻提醒她这是小说世界的存在,那个规定了她剧情任务的枷锁。
    她能一直待在这里吗?待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待在阮舒身边?
    心像坠了块铅,一点点往下沉,冷意从脚底顺着脊椎爬上来,冻得她指尖发麻。
    指甲不知何时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却更添了几分无力。
    她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黑暗里的沉默被无限拉长,长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一个慌乱,一个逐渐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