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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7他应该是没戏了
    谌季洋虽然成绩不咋滴,但最大的优点是人缘好,人脉广。从小到大浸润在重点学校里学习,让他结识到了各大高校的同学、朋友。
    那么多老同学里,留在国内的占四分之三半,还有四分之一是跟他一样吊车尾润出国的。
    朋友圈就像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六人定律在交错细丝上完美彰显。他高三的同桌靠家里捐了栋楼而成功进入南安大学。
    恰巧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于是开学前就在新生群里混得风生水起,有钱且会来事,开学后毫不意外地被校学生会收编入内。
    有钱有颜性格好在哪里都吃得开,向歆被起哄时他也在现场,又恰巧和对向歆表白的男生不对付,这样的热闹不凑不行,于是他水灵灵地录了段视频发到朋友圈里。
    谌季洋这同桌跟郁晌不熟,自然也不清楚郁晌和向歆之间的弯弯绕绕,他对向歆的脸陌生得紧。
    那条视频左右不过半分钟,摄像头紧跟着那男的脸走,似乎是刻意避着,基本没怎么拍到向歆的正脸。
    但谌季洋眼尖,镜头就晃过去两秒都能被他捕捉到。于是,本着兄弟的爱情他来守护的想法,好心又愚蠢地将视频转发给郁晌。
    视频里,向歆的前上司手捧一束粉玫瑰被人群推搡着往前走,随即镜头跟进,将当事人的脸一览无余地录下,郁晌一眼就认出来。
    他能够从前上司的微表情里看出对方的紧张,那是张平平无奇的脸,没有什么出众的,从身形来看没有他高,身材也没有他好。
    扼在他喉咙的手在这个当口松开,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心跳这才回归正常。
    视频前二十六秒都是那个男的脸,只最后快要结束的时候,镜头一晃带过向歆的正脸,紧接着视频结束。
    谌季洋不会莫名其妙给他发消息,视频照片相关的也都是有想要传达的讯息在里面。
    这次他莫名紧张,结果在点开视频的第一秒确定他的紧张不是空穴来风。
    视频结束得突然,郁晌不确定向歆会接受还是会拒绝,但他只敢设想她接下来是如何拒绝的,他也承认自己没有半点勇气可以分给设想接受的结果。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的跟向歆应该没戏,但事实又告诉他向歆这些年来的确接触过形形色色的男性,不管是优秀还是奇葩,她的生活里已经不止有他了,她可以选择的人早已更多。
    手机因为长时间的静止而熄屏,郁晌很快清醒地否定方才的想法。
    其实她的生活里一直都不止有他。
    从昨天到今天,他们从僵持到破冰到亲昵再到别扭,这种别扭不是说两人发生了什么矛盾,而是指有种莫名尴尬、莫名怪异的气氛弥漫在他俩周围。郁晌有意做什么来打破一下僵局,但他不敢贸然行动,怕弄巧成拙。
    手机始终安安静静,除去谌季洋丢过来的一条视频和几句“关心”,微信再也没响起过。私人微信的联系人本就少,此刻显得格外冷清。
    离开前,他跟向歆说:“事情结束可以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吃饭。”
    结果到现在还没消息。
    十月的南安,晴天的傍晚总是带着一丝温柔的凉意。天空像被水洗过一般,澄澈透亮。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边的云彩,从橙红渐变成淡紫,仿佛一幅渐变的油画。
    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柔和,轮廓渐渐模糊,像是被轻轻晕染的水墨画。
    向歆离开泽诚楼时,发现天色已然昏沉,她这才反应过来竟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部门会议结束后,她被叶老师喊过去做了份材料,修修改改后已经五点多,后来就干脆回泽诚楼勤工俭学的办公室写东西。
    中午那顿虽然着急但吃得好又顶饱,下午叶老师买奶茶时还给她也带了杯,所以直到现在她的肚子都没有饥饿感,也就忘记了饭点。
    向歆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一串阿拉伯数字对她而言还没有考试成绩那串数字来得要紧。
    小时候她还会在意怎么大家都有爸爸妈妈陪着过生日,都会办生日派对,都会有生日礼物,而她只有卧了荷包蛋的长寿面和一封薄薄的红包,当然了,这些还都是外婆给她准备的。
    认识古亭一和郁晌后,生日礼物的来源丰富起来,俩人每年争着抢着要给她送最合心意的生日蛋糕和礼物。
    她最热闹的生日现场不过五个人——郁晌、古亭一、外婆、郁奶奶,还有她自己。
    所以长大后那些在意的人不在身边,她自己也就不甚在意了,倘若没有发生下午那个小插曲的话,她也许压根记不起来。
    但既然知道了这事,而郁晌也在她身边,那么他就势必是会准备点什么的,向歆如此想着,就骑着她的小绿朝校门口开去。
    微风拂过,带着些许桂花的香气,空气中弥漫着秋日的清爽。路边的树叶在夕阳下泛着金黄,偶尔有几片叶子随风飘落,轻盈地打着旋儿,像是为大地铺上一层薄薄的金毯。
    酒店离南安大学有些距离,向歆心念一动,想自己打车过去看看,方才郁晌给她留了一张酒店的房卡,她通行自如。
    这头郁晌刚吩咐完谌季洋喊他朋友把视频删掉,哪怕三十秒内只有零星向歆的身影掠过,他都不希望她成为别人的谈资。
    他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手里焦灼地不停按亮手机屏幕又熄灭,眼睛死死盯着消息栏,可只有微信公众号的订阅消息偶尔会冒出一两条。
    谌季洋:删了已经。
    谌季洋:不过你们现在算怎么个事?
    “叮”一声,郁晌急匆匆拿起手机,看到是他,又心死地把手机往旁边一撇。
    谌季洋:我朋友说那边早就结束了。
    早就结束了,早就结束了,早就结束了。
    他难道猜不到早就结束了吗?
    可问题是会议结束了,那人呢?
    昨天晚上,他装模作样地点开她朋友圈那张集体合照,手指指着站她左手边的那个男生,问他是谁,人怎么样。
    那时的向歆是怎么说的,哦,她说:“我前上司,人还行,挺关心我的。”
    实际上,向歆有着外人难以轻易看出来的苛刻,所以能被她夸不错的,可能是真心觉得不错,否则她会说“就那样吧”。
    郁晌想给向歆发消息,但他不太敢,怕她嫌弃他管得多,又怕她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谌季洋:你们现在没在一块?
    能不能滚。
    郁晌盯着这八个碍眼的字暗啐出声。
    早前安排好的生日晚餐已经替换过三四轮,郁晌想着她随时来,就随时能吃,于是便喊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替换新的菜肴。
    手指在键盘上飞动着,输入框的字添加又减少,郁晌不停斟酌着自己的用词,考虑究竟怎样的表达才能让向歆没那么反感,结果直到最后消息都没发出去。
    谌季洋有次火大骂他是懦夫,郁晌那时候懒得跟他理论,这会儿却不得不承认。
    好不容易事情有个进展,而他又在这里畏畏缩缩的。到最后的最后,才狠下心来,不咸不淡地问了句:还在忙吗?
    消息长时间未得到回复,郁晌绝望地想:她应该是不来了,他应该是没戏了。
    这头,向歆靠在滴滴后座小憩了十来分钟,醒来时就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询问司机有没有充电器可以借用时,得到了否定的回答,而她随身携带的充电宝也老早就没电了,估计是前天忘记充电了,此刻没用得跟块板砖似的。
    向歆推开酒店房门时,看到的是倒了一地的空酒瓶、冷在餐桌上的精致晚餐,还有装在保温袋里的生日蛋糕。
    落地窗外,夜色如墨,晚风轻轻拂过树林,远处的树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深邃,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低声诉说着秋日的私语。
    天边最后一抹暗红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蓝的天幕,三两颗星星若隐若现,像是点缀在树梢上的碎钻。
    近处的树木在酒店灯光的映照下,轮廓分明,枝叶间偶尔闪过几片金黄的叶子,像是秋夜里的精灵,悄然飘落。
    林间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打破了夜的静谧,却又让这景象更添几分生动。
    窗外的世界仿佛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朦胧中透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美感。
    向歆就在这种宁静而神秘中绕开歪七扭八的玻璃酒瓶走近郁晌,他已经喝得不省人事,整个人蜷缩在窗边的沙发上。
    polo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结实的小臂呈防备姿势交叉在胸前。
    他的脸因为酒意而泛着淡淡红晕,眉眼间少了平日的锐利,不知怎么看得人觉得多了些柔和甚至委屈。
    浓密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长腿随意搭着,手中还握着一个空酒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淡淡酒香,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洗衣香氛,柠檬调和葡萄酒的醇香混合成一种微醺的暧昧。
    郁晌的呼吸平稳而深沉,只偶尔皱一下眉头,像是在梦中与什么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