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对方一脸尴尬，背着坐过去，撕下了抑制贴。
    “是不是经常喝酒啊。”温晗道，“去查一下肝脏吧。”
    “没有得癌症吧？”
    “没有。”温晗直接抬起头，扯着嗓子, “下一个！”
    一个omega脖子上带了方巾, 解下后还有项链, 温晗只能等他慢条斯理的把那些东西放到包包里。
    温晗的手指烦躁地点着桌子，终于那人转过身把抑制贴取下了, 温晗道：“没有，下一个。”
    “唉医生, 这也太快了吧。”omega道, “就没有别的了, 除了癌症你也可以看看别的么，排那么久的队。”
    “你身体没问题。”
    “你都没闻几秒, 怎么知道身体没问题，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温晗耐住性子：“先生，我们这里是早癌筛查, 你想知道那些做普通的体检不就行了。”
    “做体检还要等那么多项目，你这闻一下大家不是都方便吗？”
    幸好温晗早有准备，他腰一低从桌底掏出小黑板和从隔壁大四师范生宿舍借来的伸缩杆。
    “看得懂吗？”伸缩杆咚咚敲两下黑板, 温晗念道，“f、r、e、e，free，看得懂英文吗？不懂没关系，我来告诉你，免费的！都免费了你还那么多要求？”
    对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后面等的人不耐烦了，催了他几句，最后拿着他那对花里胡哨的东西走了。
    接下来几个倒是很顺利，没有遇到奇葩，兴许是小黑板的作用，得到温晗的“没问题”，大家都松了口气。
    一般来说一个人十几秒左右温晗就可以判断出来，除了某种特殊情况。
    “这个人信息素好复杂。”温晗都怀疑他的信息素是勾兑酒了，不然怎么又是酒精又是水果又是汽水的。
    眼见快一分钟过去了，对面的omega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该不会自己得癌了吧：“医生，怎么还还没好啊。”
    “哦。”温晗道，“你的信息素太复杂了不好判断，不过挺好闻的。”
    对方的神情一下变得很古怪，等温晗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又看了十几个人，来了个带着小孩的大婶。
    “大婶。”温晗怀疑道，“您是beta吧。”
    “对啊。”
    “咱们这是给ao群体提供的体检。”
    “你们这是歧视，凭什么不给beta看？”
    “大婶，我们是根据信息素判断，beta也没信息素啊。”
    “你们就没有不靠信息素判断的方法吗，没有信息素你就不能看脉象吗？”
    “隔壁医院派你来找茬的？”温晗道，“别来捣乱行不，还有，你家小孩一直在旁边吐舌头。”
    “谁说我家小孩吐舌头了？”
    “那玩意不是舌头是什么，猪肝吗？”
    “你的态度怎么这么差！”
    温晗才懒得管这种人呢：“你要是真得绝症我保管我的态度好的不得了。”
    一天下来，最后只有两个有早癌风险，还有一个直接是中晚期了。
    *
    “这概率有点高啊。”学长他们正围着吃果切，见温晗来了便拉他一起。
    温晗道：“这个梨子好甜啊。”
    “这是秋月梨。”学姐道，“也正常，来的人肯定有怀疑自己得癌的，身体不舒服的，这一来二去概率肯定就高了。”
    王医生把温晗喊了出去，温晗惊讶得知自己一天挨了八个大投诉。
    王医生划拉着手机屏幕：“一、在病人面前拽洋文，二、疑似对病人学历歧视，三、疑似对病人性骚扰，四，疑似侵犯病人隐私，五、疑似对beta群体歧视，六、骂别人的舌头是猪肝，七、对病人没有好脸色，八、疑似诅咒病人得绝症。”
    温晗：“......”
    疑似性骚扰的那个温晗认了，毕竟说对方的信息素好闻之类的，的确很像醉酒痴汉爱说的话。温晗道：“我怎么侵犯病人隐私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投诉和性骚扰是同一个人，你当时干什么了？”
    温晗回忆了一下，王医生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那可能是不同人的信息素呢？”
    “怎么可能，一个人身上怎么会有——”温晗突然反应过来，捂住了脸。
    幸好温晗只是来实习的，不然这么多投诉非得工资扣扣扣到零为止。
    “不过也有感谢你的病人。”王医生见他有点沮丧，安慰道，“有一个病人查出早期卵巢癌的，很感谢你，还想请你去吃饭呢。”
    温晗道：“可以吗？”他最近想吃火锅。
    “你说呢？”
    回宿舍的时候容郡还没吃晚饭：“温晗，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
    “那咱们出去玩吧，去行燕口那边怎么样？”
    开学到现在温晗还没出去玩过呢，想到这，他点点头。
    行燕口是整个临锦最繁华的商业圈，倘若不是温晗现在有点钱，估计连坐地铁到这的勇气都没有。
    容郡来过这好几回，但他貌似是个路痴。本来想拉温晗去今晟广场来着，结果从一个地铁口出来，看到陌生的场景，容郡讪笑道：“我们好像走错地方了。”
    温晗倒是无所谓：“那就在这吃饭好了。”
    “这里吃饭很贵的。”容郡小声道，“你看一楼全是奢侈品店。”
    这商场一眼望去温晗都不知道出口在哪：“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去看看戒指吧！”容郡有点羞涩，“他最近老是和我说，以后结婚买什么戒指给我。”
    温晗被容郡拉到一家店里，他总觉得这家店很眼熟。
    等等，这不是景家小三乌龙事件里，景昭带他来给安柠挑生日礼物的店吗！
    “我觉得这个就很好看。”容郡道，“让我拍下来。”
    温晗看了眼价格：“你对象是学艺术的对吧？”
    “对呀。”
    那应该上限很高，下限也很低，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得起这个钻戒。
    “温晗？”熟悉的声音，温晗愣了一瞬，“楚霁？”
    楚霁身边没有景砜，温晗松了一口气，那边容郡正在试戒指呢，听温晗这么说抬起头道：“啊，你是温晗的学长！”
    楚霁看到容郡手上的戒指后挑了挑眉，温晗赶紧道：“这是容郡，我舍友。开学的时候你们见过一面。”
    楚霁微笑道：“你们吃晚饭了吗？”
    “没有。”
    “正好我也没有呢，我们一起吧？”
    *
    容郡跟在楚霁身后，小声问温晗：“你学长是大几的啊？”
    “大一。”温晗道，“他和你一样大。”
    “啊？”容郡不可思议道，“他看上去好成熟啊，我们还像学生似的。”
    温晗皱眉：“我们现在不都是学生吗？”
    “我说的是气质。”容郡停顿了一下道，“其实你的气质也很成熟，但举止不太像，你学长看上去什么都懂的样子。”
    “呵呵呵。”温晗笑了，“他能把你骗的像小傻子一样。”
    进店后，温晗看到菜单才知道是意大利菜。
    容郡之前只见过楚霁一面，不免有些拘谨，楚霁柔声问道：“你和温晗一样是学医的吗？”
    “嗯。”幸好灯光是暖橙光，遮掩住容郡有些红的脸颊，“不过我学的是中医。”
    温晗看看价格，决定自己只吃一份意面好了。听容郡这么说他夸道：“容郡家里是开中医馆的，他还会针灸呢。”
    “这么厉害？”
    温晗道：“他爷爷可是有名老中医，还得提前一个月预约。”
    楚霁抿了口柠檬水：“你爷爷是专门看什么的？”
    容郡有些尴尬：“不孕不育。”
    温晗：“啊？”
    声音有些大，温晗赶紧把身子缩起来：“你之前怎么没说过？”
    容郡小声道：“你也没问我啊。”
    楚霁点了很多，最后这顿饭也是他请的，搞得温晗和容郡非常不好意思。
    “可以告诉我你家中医馆的地址吗？”楚霁道，“我正好也想看看中医。”
    温晗关心道：“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最近得加快进程了。”
    温晗一头雾水，楚霁笑了一下：“出去约会的事被他父亲知道了。”
    被安柠知道了啥事不会发生，被景煦知道温晗就要为他担心了：“他威胁你了？”
    “应该...也算吧？”楚霁想了想，“不过我倒是无所谓。”
    楚霁还有事便先走了。温晗掏出手机，之前买股票的时候也看到过。
    先看了看自己的股票，最近景家的抑制贴成功出口到国外，还好自己当初没立马把手上的卖掉。
    找到楚家的，他家应该是搞医疗器械的，温晗看了看走势，最近突然一片绿油油。
    最近医疗股总体都是上涨趋势，就它绿了，不用想温晗都知道是景煦在打压，估计是威胁楚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