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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他问过云行,云行也不好多说,一言难尽的样子。
    现在看来,传言倒像是真的。
    这次他们一起受邀参加宴会,厉初是第一次见宁微。初见挺惊艳,宁微和厉初想象中不太一样。劣等omega却拥有精致外貌和温柔气质,好在身材舒展高挑,看起来没有那么弱小。
    都说牌品见人品,厉初很快便发现宁微温柔表象下藏着锋利底色,此人并非外表那般,实则深浅难辨。
    可连奕一来,那道锋利便隐去,面对自己的alpha,宁微的小心翼翼是无法隐藏的,他甚至不着痕迹往厉初这边挪了挪。
    3、
    宁微出错牌,厉初都不知道该不该接,只好频频看云行。
    已经有两人受到影响,若连奕再待下去,这牌没法打了。
    “外面结束了?”云行扔出一张牌,帮宁微挡了挡颓势,顺便又用眼神安抚了厉初,然后面无表情地问连奕。
    “江遂还在致辞。”连奕淡淡地回,眼睛仍落在宁微的牌面上。
    云行把那句“那你进来做什么”憋回去,甩出一张方块五,示意厉初别接,让宁微先出。宁微认真盯着自己的牌,眼神却有点放空,迟迟没有动作。
    大家耐心等待片刻,宁微犹豫着抽了一张牌出来,刚要放下,突然听见连奕说了一句:“输了试试?”
    一句话让宁微滞在当场。
    连奕语调很平,话说得也随意,但暗含的警告却显而易见。
    看到厉初也被吓得屏住呼吸,云行终于受不了了,他把那张方块五往前一推,半开玩笑地说:“连大校,我们只是在玩牌,你这么说,是打算把输了的人当场斩首?”
    连奕往椅子后背上靠了靠,笑了。
    他一笑起来,英俊的五官舒展开,一双眼睛看着风流且多情。诡异凝滞的气氛顿时松动下来。
    连奕视线仍盯着宁微,话是对着云行说的:“他心思重,再输下去,晚上要睡不好的。”
    云行摆出一副了然神色:“哦,晚上睡不好。”
    连奕:“……”
    云行不打算放过他,心里骂了一句笑面虎,继续说:“房间露台外面是旋梯,下面是泳池,再外面是海。我们没喝酒,即便喝醉了,也顶多跳到泳池里玩一会儿,不会傻到跳海里去。”
    连奕终于把视线从宁微脸上挪开,和云行对视。
    云行意有所指地补上一句:“更不会跑到别的地方去。”
    4、
    殷述和江遂在二楼视野最佳的位置就座,客气地聊了几句,然后碰杯。在外人看来气氛融洽,互动自然。
    信号释放得很明显,坐实了殷氏军工在这场大选中将全力持江遂。
    历届军委会副主席的竞选,皆离不开几大财阀家族的背后支持。江家虽自身资本雄厚,但殷氏军工在国防科技领域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其专利布局与技术研发均处于行业前沿。殷氏的明确站队,结合江遂原有的政治根基与民意支持,让这次选举结果几无悬念。对江遂阵营而言,这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这也是此次宴会邀请殷述参加的主要原因。
    尽管外界早有传闻,殷述的爱人和云大校关系匪浅,但殷氏军工一开始立场并不明朗。除了连奕,江遂还有两位实力相当的竞选对手。殷氏军工作为龙头,也是另外两家的拉拢对象。
    殷氏军工这几年风波不断,作为殷家长子的殷述有一段时间仿佛人间蒸发,权利几乎落入殷家叔辈旁支手中。后来殷述突然回归,联合境外几位军工巨头,以迅雷之势将旁支驱逐,才将殷氏军工的内讧压下去。
    再后来,殷父全面交棒,殷述逐步掌控集团所有核心产业。
    殷述完全掌权之后,便在公开场合透露,十分认同军委会委员江遂的施政理念,这被多家时事评论机构解读为殷氏支持江遂的明确前兆。
    而今,殷述携伴侣共同出席此次游轮晚宴,更进一步强化了这一政治信号。
    5、
    半开放的包厢中,殷述与江遂相对而坐,距离把握得恰到好处,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疏远。在外人看来,两人言谈甚欢,俨然一副畅谈大势、共商未来的模样。
    江遂:“今天天气不错。”
    殷述:“是的。”
    有侍应生过来换酒,他们都闭上嘴巴。醒好的酒色泽浓郁,味道醇厚,两人各自沉默着喝了半杯。有想来交谈的客人见两人还坐着,都耐心等着,生怕打扰二位谈正经事。
    等侍应生退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殷述找到个话题:“最近云大校可好?”
    “挺好,”江遂问,“厉教授呢?”
    “嗯,也挺好。”
    又没话说了。
    这时候连奕端着酒杯上来,懒懒散散地往两人中间一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另外两人同时看过来。
    连奕说:“在打牌呢。”
    见两人没什么波动,连奕放下酒杯,又说:“不去看看?”
    厉初吃过午饭了,还睡了一觉,精神饱满,神情愉悦,懒得应酬船上的事,便说去和云行打牌。朋友难得相聚,殷述不知道有什么好去打扰的,也就不知道连奕何出此言,于是便没接话。
    江遂从果盘里挑了粒葡萄吃,很干脆地说:“不去。”
    连奕在江遂这里讨不到好,便对着殷述说:“厉初快把筹码赢光了。”
    殷述思忖片刻:“嗯。”
    连奕:“……”
    殷述又说:“我让人再送些去?”
    连奕:“……”
    算了,殷述是根千年老木头,连奕闭了嘴,沉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震,江遂接起来,是云行打来的,声音若隐若现,说了一大堆,江遂嗯了几声,便挂了电话。
    “怎么了?”连奕看过来,挑眉问道。
    “没事。”江遂气定神闲的。随后他招来服务生,低语几句,让去准备一艘快艇。
    “做什么?”连奕坐直了,看着江遂又问。
    江遂姿态轻松地坐着,又吃了一粒葡萄:“哦,他们想去夜钓。”
    连奕眉头皱起来:“他仨都去?”
    江遂回了个“不然呢”的眼神:“附近有座海岛,快艇开到那里去,明早说不定能吃上他们钓的鱼。”
    连奕明显不赞同,直接拒绝:“不行。”
    这话一出来,殷述看了连奕一眼。他其实也有点担心,不过既然厉初想去,他不会拦着。果然,厉初电话很快打进来,说了自己要和云行他们一起夜钓的事。
    “多穿一点,困了就睡会儿,钓不到也没关系,别感冒。”殷述细细嘱咐了几句。
    包厢内很安静,话筒里厉初说的什么听不清楚,但语调软糯,像在撒娇,也像在保证,末了还咯咯笑两声。殷述脸上是一种罕见的柔和,和工作时的状态截然不同。厉初笑,他也不自觉跟着笑。头微垂着,嘴角压不住,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宠溺,像在哄小孩儿,反正声音不像是个正常的成年alpha应该发出来的。
    连奕冷眼旁观半晌,知道夜钓一事已成定局。但没人给他打电话,“请示”也好,“知会”也罢,当他是个透明。
    他最近火气大,即便工作场合也难以维持社交礼仪了,对面两位一个老神在在,一个在哄小孩儿,都没眼看。他懒得继续在这里和二位周旋,实在掉价。于是干脆站起来,拿着外套就往外走。
    “干什么去?”江遂抬头问。
    “回去睡觉。”连奕答。
    包厢里又只剩下两人。之后还有场小型拍卖会,他们都走不了,殷述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
    “没事,云行在呢。”江遂安慰他。
    云行在,确实不会有事,而且江遂也安排了保镖乘另一艘快艇跟着他们,游轮距离海岛也不远,十几分钟的里程。海上风平浪静,八月的气候温润湿热,钓个鱼而已,只要厉初开心就行。
    殷述便没再过多忧虑。
    连奕走得很快,穿过楼下大厅,很快没了人影。
    殷述看了几眼,突然想到什么:“连大校不是说去睡觉?”卧室在三楼,连奕回去的话不应该穿过大厅,走得这么急,也不像要去睡觉的样子。
    “他也跟着去。”江遂似笑非笑的,胸有成竹地说。
    殷述:“?”
    听闻连奕对他这个因政治联姻娶回来的omega十分薄待,现在看来,倒是真真假假的。但江遂不说,他不会问。
    “怕人跑了。”江遂又补上一句。
    经此一段小插曲,江遂和殷述倒是无形中拉近了一点距离,没刚才那么正襟危坐了。两人重新倒上酒,再碰杯时便有了些熟稔和轻松在里头。
    殷述不太明白江遂这句话的意思,给了个疑惑的表情。
    江遂啜了一口甜酒,幸灾乐祸道:“上岸者舟车已备,失路者道阻且长。”
    6、
    刀鲅季,即便不会钓鱼,深海里也容易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