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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方才青神给的东西,是只有我们青族人成婚时,她才会赠予的青玉叶。”
    青令完全呆住。
    他没想到他竟会在南业国这片人迹罕至的深林中寻得了母亲血脉故里。
    而之后,青令也从青易族长口中得知了自己父母上一辈的故事。
    原来,他母亲青溪自幼在青族长大,是青族最美丽最善良最富有智慧的人。
    在他母亲成年那年,从无外人闯入的青族竟来了两个外乡人,他们与他的母亲一起成功解决了青族百年大灾,护住了青族上下几百人。
    而经历这次患难与共,那两个外乡人自然都爱上了他那善良智慧的母亲,并且都向他的母亲表达了爱意,想带他母亲离开。
    两个人是一样的智谋双全,俊朗出色,同样的让人难以做出抉择。
    当时他母亲的母亲,也就是青令的祖母,上一代族长,设下了一个测试,谎称青令的母亲身染重病,而青族有一种子母蛊虫,可以渡让寿元,换言之,便是将无病无灾的人的寿元渡给寿命将无之人,但代价是,得救者会失去所有记忆,并且会爱上她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人,而失去寿元者则命不久矣,只会有数年寿命可活。”
    “当年,是你父亲想也没想便服下那蛊虫酒,也因此赢得了你母亲芳心,而另外一位追求者,因为迟疑了一瞬,最后知晓这不过是个考验后,也只能黯然退出,你母亲之后便化名南姓,嫁给你父亲,一起离开了深林。”
    在青令一岁时,他母亲便已离世,而梅嬷嬷也甚少讲过他父母的往事给他听,只会不断告诉他,他的父母是怎么被北景帝害死的。
    这些他们父母相爱的事情,青令在此之前,从未听过。
    冼君同很敏感,“那敢问南业国南氏一族可与青族有关?”
    青易有些错愕,但还是点头:“南业南氏一族的确是百年前曾是我另一青氏族人在百年大灾预言后,为延续青族血脉,所带出深林的,但十多年前也没了下落。”
    青令又是一呆,替他死在东宫大火里的南清竟与他有着相似的血脉。
    此前从来只认为自己是世上孤零零一人的青令,此刻突然发觉自己还有亲人,尤其是还有一位亲人付出生命救了他之后,一时间竟在冼君同怀中泪如雨下。
    而在听到青令口中,他父母的死因后,青易族长看着眼前的一对恋人,眼神有些诡异的变化,把二人带到繁密古树下。
    不知原因的他们顺着对方所指方向,看到了鸟巢中正带着自己两个孩子安眠的青翎雀青神,恰好一只体格健壮的黑羽长雀带着辛苦捕来的鸟食飞回巢穴,一丢下鸟食,便亲昵地贴上青翎雀。
    此前从未看到过青翎雀伴侣的青令看呆了眼:“这难道是……”
    “这只黑隼雀正是青翎雀的伴侣。”
    青易眉眼眼神有些复杂:“…但他并非青翎雀唯一的伴侣。”
    青令与冼君同皆大惊失色,因为在他们的常识看来,鸟雀乃是一夫一妻的代表。
    青易苦笑着解释道:“青翎雀血脉难以延续,为此,每只青翎雀都不会只有一个伴侣,也基本都不会是同类,在黑隼雀之前,青神还有另外一只白鹤雀伴侣,青神的两个孩子的父亲其实各属其中一只。”
    对方一边说着,青令一边就看到鸟巢里,青翎雀似是反感黑隼雀的亲近,一直躲闪,而感受不到伴侣爱意的黑隼雀立马暴躁起来,甚至猛地啄向了青翎雀怀中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但马上就被青翎雀厉啸着及时制止下来。
    青令看见这一幕,莫名心慌起来,问:“那只白鹤雀呢?”
    青易摇了摇头:“自此这只黑隼雀来了之后,那只白鹤雀好久没有出现了,可能是被黑隼雀杀死在哪里了吧,毕竟黑隼雀乃鸟雀中极度嗜杀残暴之鸟,聪明至极,即便是比肩体型大之数倍的鹰隼,也不敢轻易招惹。”
    望着鸟巢里那只不顾自己的孩子尖叫而叼其后颈,然后强硬送到青翎雀面前,只希望借孩子讨取青翎雀对他连带儿一点欢喜的黑隼雀,莫名让中庸联想到某个人,心中怕得不行,身体发起抖来,冼君同察觉到,立马拥住他。
    青易族长望见这一幕,眼神莫测,道:“林外俗世即将有场大乱,会有无数黎民百姓死在其中,青神接下来数年可能都不再会出世,为了你们的性命之忧,我希望你们俩能够留在青族,或许可以避此一难。”
    青族族长突然发出的留下邀请,打得二人有些措手不及。
    二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青令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方的答案,他刚转头看向青易,察觉到冼君同有些迟疑拉了下他的手,他则坚定回握过去,并对青易道:“族长好意我们二人心领了,可我们无法眼看着林外百姓受苦受难,而自己独自避祸苟活,明知俗世有难,我们更应该尽己之能,救更多人。”
    此言一出,青易也知二人心意已决,便不再挽留,遂派人送二人离开。
    青族人送他们到官道上,便回了深林。
    他们这次在青族呆了足足一月之久,回到俗世,竟有些遗世之感。
    在官道上,他们幸得好心农户搭送,成功回了南云城。
    一进城门,有士兵认出冼君同,激动大喊了一声:“冼相爷!冼相爷回来了!”
    城门的百姓一听说此前失踪的冼相爷还活着,顿时如浪潮般纷纷涌了过来,最后还是士兵一路护送,这才把他们二人送回慈安堂。
    回到慈安堂,见到兴奋大叫扑过来孩子们,青令落下泪来,抱住了所有孩子。
    而被看着这一幕的冼君同,也不禁露出笑意来。
    而此时,门口传来声音,冼君同一见来人,立马告诉青令,自己要进宫一趟。
    在青令挥手中,冼君同上了王宫派来的车驾。
    “王君,臣来迟了。”
    一来到王殿之中,他才向殿上人行礼,却不禁瞅见了一道臃肿的身影,不禁皱起眉来,而这时,殿上传来一声终于盼来救星回来的胆慌哭喊之声:“君同啊,你要再不回来,寡人就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说完,一张薄笺被内侍从殿上送到冼君同手中。
    他展开一看,眉头顿时狠狠拧了起来。
    –
    北景帝病了。
    半月前,他在北都最新筑建的,占地堪比行宫的飞云道观的开光仪式上,突然晕倒了。
    就在北都中风云变幻,各方人马蠢蠢欲动之时。
    无数朝臣世家不少冒着风险前来东宫求见沈长冀,却被告知太子竟感染了风寒,无法见客。
    可不知从哪里传出的消息,说太子并非是染上普通风寒。
    而是感染的瘟疫。
    第64章
    禹王府。
    两鬓斑白的男人来回踱步着, 待下属把情况一汇报完,他便再三确定:“你确定消息无误?”
    来人抱拳:“东宫内潜伏多年的密探传来的消息,绝不可能有误,太子身染瘟疫, 已药石无医。”
    一旁的幕僚立马上前一步:“王爷, 现在正是我们的大好时机啊!陛下一病不起,太子奄奄一息!错过这次, 恐再难有下一次了啊!”
    “王爷, 你与太子一起监国多年, 论贤德,您不逊舜禹,论治国,您手下有誉有龙凤之才的庞尤二臣,论民望, 您用私库之财广济百姓, 论辈分, 他太子更是如何比得上乃先帝遗腹子的您!”
    见禹王露出迟疑的神色, 幕僚加大把火:“王爷,您是先帝的遗腹子,如若当年不是先帝去得太早, 再给二十年给王爷,以先帝对王爷母妃的宠爱, 现在坐上那金銮殿的龙椅的人,可就不是当今陛下了!”
    “倘若王爷您再犹豫,给了太子休养生息的机会, 待他登基,王爷您这些年给他下的绊子, 以太子本性,届日后他不可能毫不记恨!”
    禹王眼中有了心动,可还是顾及道:“可皇宫有太子手中神策营把守,本王手中的暗军根本不敌他们……”
    幕僚却适时提醒道:“王爷,你难道忘了北朝并非只有神策营,还有元帅府的平北军!”
    “不可能!”
    禹王顿时反驳:“刘老元帅从来不站队,如果他能站队,太子又何苦当年跑去西疆,费尽心思建立神策营给带回来!”
    幕僚却道:“刘老师元帅自然是不可能站队,可是人都是会老的,手里的权利也迟早要交给别人,可他能保证他的接班人也永远不站队吗?”
    禹王回味过来,“你的意思是……”
    幕僚立即道:“属下为王爷引荐一人,此人早已仰慕王爷风采,更渴望能为王爷立下不世之功。”
    说完,他便拍手示意。
    兵甲铿锵之声中,一道身影出现,跪地行礼,高喊道:“末将李沐风叩见王爷!”
    “李沐风?”
    禹王皱眉,认真打量眼前额上挂着道疤的年轻将领,“本王依稀记得,你不是御医署李文颀之子吗?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