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连回答的和之前一样快，完全是下意识反应。
    这回还有点畅快，胸口上下起伏一瞬，也是真的松口气。
    “喝粥。”陆祈安看他一眼，把桌上刚刚端过来的粥又往他那儿挪了下。
    说完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两人后来都没太说话。
    纪连一边吃东西心里还在想之前的事。
    不是陆祈安，那还会是谁呢？
    又有谁会在那种时候潜进他的房间。
    总不能是程叔吧......
    但想来想去，纪连就又把自己哄好了。
    也许是做梦呢......类似的梦他之前又不是没做过，不也跟昨晚似的嘛，跟真的发生过一样。
    要怪就怪昨天晚上那廖总，手段太卑劣。
    “叔你上午驳回以后搜互那边怎么说的？”纪连问坐他斜对角的程卓。
    “驳回就是正式取消合作。”
    程卓即便人在餐厅了面前还是放着电脑，“不过两分钟前，他们的负责人给我发了短信，想跟您当面道歉。”
    抬头问他：“您同意么？”
    “当然不同意啊！这帮孙子......弄得我到现在头都是疼的。”纪连叹口气。
    “恩，所以我已经回复过了，我们这边不接受道歉。”程卓说。
    没等纪连，旁边陆祈安已经看向程卓，“昨晚跟你们一起吃饭的是搜互集团的廖志高么？”
    “是。”程卓回答他。
    陆祈安：“好。”
    纪连一听他报出这个名字就坐起来：“你怎么知道？”
    陆祈安切开面前这块牛排：“我长了手。”
    “然后呢？”
    “可以查。”
    纪连：“......”
    他觉得他弟变坏了。
    几人吃完东西就准备去看一个楼盘。
    看楼盘的时间选在下午三点，是早就约好了的。
    但楼盘不是华宸，是和他们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公司。
    这次过去主要就是捧场，后面就没什么事儿了。
    他们这次出差本来还要再待几天的，其实也是为了谈合作，现在合作泡汤了，他们再继续待在这就没那么必要。
    全都买了明天下午的机票，和陆祈安一块回去。
    “明天上午没什么事，想不想去哪儿逛逛？”正在去楼盘的路上，纪连问陆祈安：
    “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呢。”
    “我都行。”陆祈安现在也跟程卓一样，腿上放着本书。
    书是纪连的，讲的还是工商管理里边的商业案例研究。
    放在纪连书架上积灰，没想到居然被他带出来了。
    平常纪连翻都懒得翻，此刻陆祁安正看得津津有味。
    纪连立刻从他手里把书接过来，语重心长：“你这些都少看一点，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
    陆祈安沉默片刻，道：“你给我买的卷子我已经写完了。”
    “那又怎么样？”纪连理直气壮：
    “写完了你就做点其他事放松一下啊，像是玩手机什么的。”
    “这个就可以放松。”
    纪连不可置信，目光掠过他腿上的书：“你觉得看这玩意能放松？”
    “恩。”陆祈安点点头。
    纪连：“......”
    不愧是小男主。
    禁不住唏嘘：“那你这放松方式还真是够特别的。”
    陆祈安先是没说话。
    反正书也没有了，就透过旁边的车窗去看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
    “那哥呢？”
    纪连：“什么？”
    “哥平常工作累了都做什么？”
    “你不都知道嘛？”
    纪连在车上跷了个二郎腿：“躺床上睡觉呗，没发现吗，有时候你和胖婶一块喊我我都不起来。”
    陆祈安先是没应他的。
    等到下车的时候，几人先后从车上下来，陆祈安就走在纪连背后。
    在没人看到的时候扶了下他的腰，低头问他：
    “不是做其他事？”
    纪连莫名其妙：“那在床上除了睡觉还能干嘛啊？”
    他说到这愣了下。
    也是这句话冒头的太是时候，脑子里莫名闪过昨晚梦中的一些片段——
    咳嗽两声后道：“哎你往前边去一点，别贴这么近。”
    陆祈安就站在他身边，也没动。
    他是一群人里边的新面孔。
    原书里的纪连名声在外，平常出去谈生意身边也喜欢带一两个长得好看的小男生。
    别人看到以后，都默认陆祈安是纪总这次选的新人儿。
    长得还挺不错的，就没太当回事。
    就当人面调侃：
    “嗳，咱们纪总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好了，身边的人都气度不凡啊！”
    “就是就是啊，你看看这位陆先生长得，诶唷，真要说是现在最当红的流量明星都不为过啊！”
    “照我看还是陆先生运气喜人！”
    “就是说啊，这看着像没毕业吧，唉哟，刚进学校就能认识咱们纪总，还真是有本事！”
    ......
    他们的视线来来回回扫在陆祈安身上，嘴里的话听着是夸人的，讽刺意味却极强。
    陆祈安却像是一点影响都没受，继续走在纪连身边。
    纪连往旁边一看，程卓就说：“几位老总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这是我们公司新招的助理，这次出差就是跟着历练历练。”
    其中一人感慨说：“助理？但这看着也太年轻了吧。”
    纪连：“我现在才二十几岁，招一个年纪小点的助理也没什么问题吧？”
    他往身后一瞥，很快也笑出来：“而且我这就是个助理，正儿八经要给工资的，长得好也顺带帮我撑撑门面。”
    “还有我之前去看展，看到几位前辈身边不都带着人嘛。”
    纪连说到这个故意顿了下，很快又笑容灿烂：“不过带着是带着，这业务能力还得往上拔拔，别连房屋的出租和承租都分不清楚，随便说个什么就闹笑话。”
    一番话没具体点名道姓，但其中几个老总面上明显比刚才尴尬。
    尤其是华宸今天上午刚把这里最大的一家集团的合同给推了，可见其内心有多能硬得下来。
    立刻都不太敢絮叨了，就讪讪笑几声，默默走在人身边。
    一场参观完下来，纪连脸颊被晒的发红。
    中途去卫生间洗脸的时候陆祈安跟进来了，给他拿了支清凉膏。
    从后面帮他揉太阳穴，低声问：
    “还好么？”
    “还行。”
    纪连本来昨晚脑子就晕，今天应付半天下来就更说不上舒服，想起刚才的事就对他道：
    “外面那几个老总，听程叔说就是些当地土著，早年间政府搞拆迁，给了笔赔偿款，一下就发家成老板了，实际上屁本事没有。”
    “你别往心里去啊，就当他们放了个屁。”
    这是担心孩子多想。
    陆祈安看着他：“我没事。”
    “那就行。”纪连松口气，实际他打心底里也排斥这种应酬，就说：
    “一会你和小刘先回酒店，我跟你程叔晚点回来。”
    “是要跟刚才那几个人吃饭？”
    “对。”
    陆祈安就不说话了，站在旁边静静看着他。
    纪连知道人在想什么，抬手拍了下他脑袋：“放心吧，昨晚的情况不会再有了。”
    话音刚落，身后洗手间的门忽然被陆祁安从里边关上。
    因为这里还没建设完全，就是个不到三平米的临时卫生间，走个路都容易撞到人，更何况此刻还站着俩大高个。
    距离一下被拉近——
    纪连都快被他抵到水泥墙上去了。
    忍不住动了两下肩膀，随后就抬头往上看，
    被一堵高大的身躯牢牢抵在角落，身后就是一个能通到天花板的下水管。
    纪连神色微怔：
    “你......”
    刚开了个头，他一边的肩膀就被人摁住：
    “以后让我进公司帮你。”
    纪连：“......”
    后边的话突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就是想来他们公司入职么，干嘛非要贴这么近啊......
    手一下撑住身后的洗手台。
    被逼的实在不行，只能道：“你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吧，难道你不高考啦？”
    陆祈安：“我是说以后。”
    说到这里又顿了下，低下点头看他：“还是你其实不相信我，不愿意让一个外人插手你的公司？”
    “那倒也不是......”
    纪连说，犹豫一下就又看他：“等我回头问问你程叔，看他怎么想的。”
    陆祈安先定定看他，
    后来抬手勾勾他耳垂下面，那里有一粒水珠：
    “无论是公司还是你的其他任何需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作者有话说：
    纪连：那倒也不用......（捂脸）
    陆祁安：以后可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