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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而后另一侧忽然伸了只手出来,横过男人的肩膀,一副要把他带去别的地方逛逛的模样,瞧着应该是熟稔的朋友。
    时瑜看见了斐身旁人衣前的口袋里若有若无的黑色卡片。
    【哦不……我早说了这是应该申遗的绝美脸蛋啊……虽然旁边几位单拎出来也是气质大帅哥,但我们斐依旧赢得毫无悬念!我根本移不开眼啊啊啊啊啊】
    【普洛克号的俊男靓女是真的多,刚几个路人都给我米得都想爬墙了,然后这几位一出场我直接晕倒了,合理怀疑老贼画爽了】
    【这个画面有亿点美味,斐哥完全是那种身处权势中心依旧随性肆意的顶尖世家继承人,习惯了追捧与围绕,眉眼都带着冷淡的傲慢,我不行了好漂亮矜贵的蓝眼猫猫(嘬嘬)】
    【斐本人就是那种家世很好的吧,感觉说不定真是富二代,而且跟人机哥很熟的话,你不会也投资第九日了吧斐哥!】
    【老公泥怎么混到乐子人堆里面去了……我真不中了,斐跟徐三度这帮笑嘻嘻的白切黑站一起怎么那么有幕后黑手感】
    【斐哥你居然跟徐三度这伙人玩得熟我是没想到的,我还以为会是塞狗呢()】
    散乱的文字挡住了时瑜的身形,斐移开视线,身边的徐渡说要去酒廊,他这次没由着这几个人,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八点之后,来自深海的畸变怪物会爬上这艘船,受到普洛克号保护的特权阶层不会沦为它们的目标,然而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斐脱下外套甩到沙发上,佯装不经意地瞥过被盖住的微型监控器,而且还不止这一个,电视机、墙壁的插座,针孔摄像头到处都是,多半是那些人得知他要来特地装的。
    他取掉了另外几个微型监控器,只留了投影仪里头藏得最隐蔽的那个,他像是没发现一样,又或许是太过劳累的缘故,在简单洗漱过后就迫不及待地躺到了床上。
    一番操作搞得系统简直呆若木鸡:【……你就这么睡了?】
    “塞里克他们应该会定时查看监控,确保我还在房间里,但他们总不可能一直看着。”斐假模假样地闭着眼,他准备先装个样子,“晚点我再出去。”
    嵌入床头投影仪的针孔摄像头角度刚好,镜头里只能装下主卧的半边还有床的一小部分,斐随便塞个枕头就能轻松糊弄过去。
    他不怎么担心时瑜那边,第一晚没那么难渡过,不过他得确定一下“货物”的情况。
    普洛克号灰色交易背后真正的“货物”。
    海浪起伏的和缓声沿着窗户的缝隙钻入室内,完美充当着抚慰的白噪音,床上人平稳的呼吸浅到几乎可以忽略,他的半张脸庞埋在被子里头,手臂露在了外面。
    海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得益于良好的隔音,房间内仍旧是安静的,淅淅沥沥的雨水滑过玻璃,流淌着延伸出曲折的纹路,水痕蜿蜒而下,隐隐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砰——”
    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正重重敲打着落地窗,很快又没了新的动静,只剩下一个手印证实刚刚的声音并非幻听,能模糊地看出异于常人的六根手指,指间似乎黏连着什么。
    手印很快就被雨水冲刷不见了,仿佛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斐骤然睁开眼,却不像是被惊醒的状态,似乎他只是因为听到声音撑开了眼皮而已,连呼吸也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均匀。
    现在是凌晨一点五十分,时间已经过去了约莫七个小时。
    系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差点没发出高分贝尖叫穿破斐的耳膜:【你怎么没睡啊!我的天你真装了七个小时啊?!】
    “我被养母带回家那阵子,她告诉我正常人是需要睡眠的。”斐没急着下床,还在悠闲地跟系统说话,“很简单,只需要几小时都不要睁开眼睛,再把呼吸维持在一个频率。”
    “她一直知道我的表现很古怪,实在不是一个普通孩子该有的举止行为,可她依然对我很好,像爱着时瑜那样爱着我。”
    斐抽出脑袋下的枕头塞进被窝里,他当然不打算就这么出去,他要先变成徐渡的外貌,这才好使用空间转换道具。
    明亮的光线映入眼中,突然摆脱完全昏暗的环境很容易引人感到眩晕,斐却连眼睛都没眨动一下,他听见了电梯抵达的提示音,于是偏过头。
    两个衣着时尚的男人就站在电梯外的走廊里,他们倦怠地阖着眼,搭着同伴的肩膀,站姿懒懒散散没个正形,看起来刚在酒吧嗨完,一副能量耗尽困得不行的样子。
    “喂,电梯到了,醒醒。”其中一个猛地拍了下昏昏欲睡的好友,他拖着人就要往里走,在看清扮成徐渡模样的斐时,他惊讶地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会是要去帮那几个外来者吧?徐渡,这种无聊的救赎戏码你还没玩够?小心这次塞里克真把你们扔出普洛克号。”
    他喋喋不休地念叨了几句,继续坚持不懈地拽着同伴,同时他很快注意到了“徐渡”的表情,那种冷冰冰的注视。
    说实话这不太像是徐渡会露出的神态,带着说不清缘由的压迫感,莫名让他感到恐惧与惊惶,带着一种奇怪的熟悉,来自于曾经那场他没能成功逃脱的火灾。
    那次副本没有如期进行,确切地来说,是没有如他们的愿,以往到了最后阶段,他们就该苦恼应当怎样玩得更开心,是把外来者绑到轮盘上玩飞镖,还是削干净他们的皮肉。
    可那次身份全然调换了过来,邮轮被炸得只剩下三分之一,即使权贵们享有普洛克的保护也仍然没好到哪去,饱受折磨的玩家发了疯地要找他们寻仇。
    而炸毁普洛克号、造成当前局面的始作俑者就站在他的面前,指间夹着薄薄的刀片,抬手之际锋利的刀片割破了他的咽喉,暖流顺着鲜红的液体往外流了出来。
    他像是被淹在水里,如同那个曾经被按着脑袋压进水箱直到活活溺死的外来者,这一刻他终于感同身受。他想咳嗽,可是被堵住的气管令他咳嗽不出来,他忍不住用手摸索。
    他头重脚轻地支撑不住身子,已然跪倒在了地上,在意识彻底消散前,他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一直瞧不起的玩家冷漠的眼神。
    宛若在看什么不起眼的垃圾。
    那次的痛苦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以至于他根本不可能忘掉那段经历。
    而现在的“徐渡”给他的感觉与那个人一模一样。
    “……握草。”被吓醒的男人飙了句脏话,他惊恐地连连后退好几步,指着斐的手在发抖,他组织了半天语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你你不是走了吗?!”
    “我我我这次什么都没干!别杀我!那几个外来者还在楼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斐在男人紧张的凝视下抬起手,他摁住按钮重新关上了电梯的门,有点困惑地询问系统:“虽然那些乘客也很怕我,但这个人的反应是不是太过头了点?”
    系统刚看完斐过普洛克号的具体内容,它学着大部分人工智能的机械腔调:【管他呢,死人渣活该,不见棺材不落泪。】
    系统:【所以我们下一个吓谁?】
    其实什么都没做的斐:“……”
    第52章 普洛克号(3)
    斐在乘坐电梯的过程中又看见了弹幕。
    【啊啊啊啊啊这什么东西?!老贼你看看你画的什么丑东西啊啊啊啊啊!】
    【不是我……呕……家人们我先跑了,看前作的时候就感觉老贼像是做梦画的,怪全都恶心得要命主打一个精神污染,还极其难杀,我san值狂掉了救命】
    【呃啊啊啊这是脑浆虫吗,我不行了,老贼你这家伙为了加上重恐标签这么努力的吗】
    【但是没关系泱妹秒了!小鱼你和闻哥可以依偎在咱妹宽阔的怀里】
    电梯抵达了邮轮的负三层,昏暗的长廊几乎没什么光亮填充,只有黯淡的月光通过窗户照落进来,勉强还算清晰。
    这一整层都是只有权贵们才知道的“怪物集装箱”。
    斐打开了最里面的那间房间,潮湿的气息蔓延开来,湿重的水汽覆盖在皮肤表层上,被衣服吸收到饱和。离他不远处的区域,血管状的细长根系蠕动着快要咬上鞋尖。
    他踩住那截根系,脚下的触感光滑细腻,宛若新生的血肉,斐的视线顺势向室内更深处望去,数不尽的、硕大的触足聚集在一起,显得这间屋子格外的狭隘逼仄。
    薄膜攀附在墙壁上,微微鼓动的起伏使得外层油亮的物体好像在流淌,遍布着突显的筋脉,仿佛正处于某种血肉器官的内部。
    透明的卵将薄膜突出一个明显的弧度,里面似乎有什么在跳动,下一秒就要破壳而出,然后离开这个精心构造的温室。
    斐迈步走了过去,满室躁动的触足也阻拦不了他举起刀片的动作,薄膜连同卵的外膜被他一齐割破,粘稠的液体随之尽数倾泻,平整的切面形同怪物大张的口器,触足也因此翻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