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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不过,我依然会祝福你,早日回到母亲阿姐的身边,早日恢复尊贵的郡主身份。
    赵持筠道:那时候我会想你。很想很想。
    我还在你身边呢,不想那些了。甘浔轻声说。
    赵持筠点头,抱着甘浔,很快就睡过去。
    可能因为睡前提到了回镜国的事,她做了相关的梦。
    她梦见她在都城熟悉的街巷中漫步,熙攘的人流,辘辘的马车,远处城楼上飘扬的旌旗。
    恍然发现,她回来了。
    这是她的国家,是她的子民和魂牵梦绕之地。
    狂喜万分,她沿着街道奔跑,想快些再快些,回到她的齐王府,跟母亲说,她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跑了很久之后,街道还没有尽头,她停下来,想到了什么。
    回头,没有人跟着她。
    她突然意识到,回家,就意味着她再也不能见到甘浔了。
    这是跟甘浔毫无联系的地方。
    满条街都是模糊的脸庞,没有一个人会停下,笑着看她,连名带姓地喊赵持筠。
    离别的痛苦在那个瞬间撕裂了她,失去比她想象中还要残忍。
    她再一次体会到了失去重要的人。
    她没了方向,也不知如何回家,也不知如何找到甘浔。
    只能哭,哭得太厉害,以至于醒了,明白过来梦是梦,自己被自己吵到了。
    紧接着,温柔的手掌轻轻拍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示意她没事。
    她又沉睡过去。
    隔天醒来后,赵持筠不禁好奇,昨夜被安抚时,她在想什么。
    是在庆幸梦只是梦,甘浔还陪在她身边,还是悲伤于,回到镜国仍旧是场梦。
    她不知道。
    她想不起来了,也许什么都没想。
    凭借昏暗的光线,她看见甘浔蹑手蹑脚,从衣柜里拿了衣服欲往外走,就出声问,怎么就不能当着我的面换衣服?
    甘浔被她吓了一跳,什么时候醒了。
    刚醒。
    她昨晚睡得不好,甘浔知道原因。
    房间里窸窸窣窣,怕吵醒你。
    现在我醒了,你换吧。
    甘浔早起的心情很差,不是因为上班,夜里赵持筠哭,把她哭得心都碎掉,失眠了。
    很后悔提起那些,惹她做噩梦,回不了家,赵持筠一定很恐惧很痛苦。
    现在顾不上难过了,因为不知道郡主大人大清早的又在唱哪一出,迟疑了一会。
    赵持筠为此很不满意,你不愿意?我换衣服都不防着你。
    甘浔友情提醒:你一般是防的,偶尔懒得出去,也都是背对着我换,不许我看。便换边问,甘浔,你不在偷看吧。
    甘浔学她语气学得惟妙惟肖,只是表情很欠揍,赵持筠认为她在丑化自己,罪大恶极。
    哼!
    不过下一秒,她就原谅了甘浔。
    甘浔走到床边,放下找出的衣裤,将纽扣逐一解开,睡衣从两肩脱下。
    然后看着她,似乎在说,可以了吧。
    赵持筠一时又没有胆量往别处看了,只看她的脸。
    还能看见,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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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昨晚更得略迟,害大家等到今天中午,以后我有经验了,如果写到,会提前通知,并尽早更新
    (实在是清水太久失去戒心了)
    第72章 据闻姓甘
    赵持筠的目光怪怪的。
    与往日摄人心魄的光彩不同,也许是清晨八点,未拉开帘子的房间里光线昏暗,她的目光也带了些厚重的质感。
    情深意浓的,好似带着点儿欢喜,藏住半寸寂寥。
    甘浔不太明白,只是被看得认定自己很重要。
    比从前任何时候都重要,也比在任何一个人那里都重要。
    兵荒马乱地换下睡衣,一件一件穿上胸衣,衬衫,长裤。
    全程有些失神,还有本能的害羞,没有人这样盯着她换过衣服。
    不过给赵持筠看,她不抗拒,甚至为赵持筠提出这样的要求,而感到一丝说不明的高兴。
    赵持筠没有她要求时表现得那样胆大,在甘浔穿内衣时,她眼睛眼睛想看又不敢看的。
    不看觉得亏了,看吧又害羞,瞄一眼就很快挪开,如此反复。
    甘浔忍不住问:在偷偷比大小吗?
    少血口喷人!
    赵持筠听不得这种混蛋话,真是讨厌。
    甘浔笑,昨天夜里的阴霾散去一些。
    那些终究是无能为力的事情,想也没用,还不如就这样好好的。
    赵持筠一早精神还不错,她放心很多了。
    坐在床边,弯腰去整理裤脚时,甘浔听到后面有动静,还没来及反应,被从背后拦腰抱住。
    那份突如其来的重量将她上身往前压得倾了倾。
    她低头,看见赵持筠左手锁住右手的腕,将她锁在臂膀里,好像她穿完衣服就会飞走一样。
    就像昨晚感觉到赵持筠情绪波动,甘浔也这样搂紧了她。
    不敢睡。
    怕日出以后,身旁空无一人,大梦初醒的人成了她。
    甘浔,我喜欢你。
    赵持筠像一个暗恋者忍了十年八年一样郑重坚决地宣告。
    甘浔一怔。
    这样炽热直白的告白,居然是在这个时候听到的。
    出卖色相如果这么管用,以后可以多卖卖。
    甘浔问她:最喜欢吗?
    最喜欢。
    甘浔还要贪心,从生下来长到现在,喜欢的人里面,最喜欢吗?
    赵持筠思考了下,除去家人以外,嗯。
    心满意足了,不管真与假,这一刻把情话说给她听的赵持筠,就只属于她一个人。
    甘浔有千言万语想表达,想说又发现词穷。
    谢谢。
    她苍白地表达重如万钧的情意。
    谢谢?你呢!
    腰间的手臂陡然发力,把甘浔禁锢得喘不过气。
    甘浔发现肚子很空,有一点饿了,胃里却很暖。
    笑着扬声说:我最最喜欢你了,还用说?
    用说的。
    好,我以后多说。
    答应完,甘浔忍不住重复:还是谢谢你喜欢我。
    她决定以后多读书好了。
    赵持筠靠在她背上,舍不得松开她。
    刚穿上的衬衫还没来得及被甘浔的体温熨烫,面料舒适,但是凉凉的。
    有股在柜子存放过的木头香,以及清洗过的洗涤剂味道。
    披在肩上的头发很软,腰也很软,说话语气也软。
    所有能刺激到感官的细节,都令赵持筠觉得真实跟充实。
    她问甘浔,你可否再背我一次?
    什么也不为的那般,就只是背一背。
    甘浔到现在没看时间,估摸应该不早了,舍不得让她松开,听见要求才回头看她。
    怎么了这是?
    今早醒来的赵持筠跟平时不太一样,甘浔喜欢,又怕。
    赵持筠哼道:没怎么,你穿这身好看,我想驱使一番。
    这话又霸道又可爱,甘浔没见过这么喜欢欺负人的。
    还是把背弯给她:好啊,你上来。
    赵持筠从跪立在床的姿势,改为伏身而上。
    甘浔身量清瘦,刚才衣服脱下时,腰腹间一寸多余的肉也不见,手臂跟腿还带着漂亮的线条。
    赵持筠没见过她习武健身,说是天生长成这样。
    崔璨表示嫉妒,住崔璨家的那几天,每每甘浔穿得清凉时,崔璨都要大嚷,让赵持筠好好管一管,不许她不守女德。
    话说回来,瘦归瘦,趴在甘浔背上并不难受,反而舒适。
    赵持筠回想起她在暴雨里背着自己淌水而过的样子。
    或许她从没有背一个人走那么长的距离,有些吃力,直喘着气,心跳很快很快。
    但没有抱怨,不满,事后也没有刻意提过这件事邀功。
    赵持筠那时就在想,不是说人人平等吗?
    怎么甘浔还愿意这样来照顾她。
    分明当时,她是那个有求于人的人。
    那个飓风天,多亏甘浔的庇护,她才得以安然度过。
    她那时只能认为,甘浔是嘴硬才说现在没有高低贵贱,心里还很知道尊卑,愿意奉承她。
    后来晓得,甘浔有颗菩萨心,对人有许多的善意。
    再后来,求证清楚了,甘浔喜欢她。
    背起赵持筠的一瞬,甘浔也在心里偷着高兴,赵持筠好像有重一些。
    甘浔从来不为体重的轻重而执着,家里没有准备电子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