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到你就塞回口袋?”
阮舒稍微侧了侧头,语气稍微带了一丝不自觉的笑意。
鹿衿的笑容一下子少了一半。
真是个不懂情调的小黑莲!
“阮总,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不会说话?”
一句话终结所有谈话。
“没有。”
众所周知,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鹿衿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草编蝴蝶往阮舒手心一放,颓然的靠在座椅上。
阮舒看着眼前的青青蝴蝶,心里却莫名的有点愉悦。
这个人,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勾起她心底的那份奇怪的情绪。
“你怎么不问问我这哪来的?”
半晌,鹿衿忍不住开口问。
求着人发问,怪没意思的。
“我猜,可能是见义勇为的奖品。”
似乎是感受到身边人略略颓然的语气,阮舒挪动了下身体,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脸,却是调笑的话。
鹿衿觉得自己是产生错觉了,阮舒在和自己说笑?
“你看到了?!”
“小鹿总的金丝眼镜反光的时候太刺眼了,所以正好看见。”
有的人本身就像一束光,可以直直的穿破厚重的乌云。
鹿衿老脸一红,下意识就摘了眼镜。
“我不是……我散光啊……有点散光。”
确实有点想装杯,但你别直白的说啊。
鹿衿心想。
“挺好看的。”
阮舒忽然开口,鹿衿心跳一快。
“这只蝴蝶。”
说完还不忘翻过来打量着反面构造。
“一般,草编的东西,没两天就会黄了。”
鹿衿有点没来由的堵。
忽然感觉到车速变缓,周围传来几声因为拥堵而出现的鸣笛,抬眸一看竟然是医院!
“怎么又来了??”
还是那家医院!
鹿衿疑惑的问着阮舒,又看向王婷。
王婷没说话,还不是自家老板在路边停车的时候就吩咐好的嘛!
“下车。”
“哦哦……”
鹿衿有点发懵的跟着下了车。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医生,熟悉的护士。
鹿衿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循环。
“别太惊讶……昨天是我值班坐急诊。”
“所以你是心内科的?”
鹿衿总觉得实在是太巧了,巧的让人无语。
“嗯,心电图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胸片上看,心脏左心房有极小的一片阴影,很奇怪。”
“什么意思?”
鹿衿还没来得及发问,阮舒清冷的嗓音传来。
“说真的,我没见过这种情况,国内的心内科学术界应该也没听说过这种,当然也不排除是仪器出现了问题。”
鹿衿听的一头雾水。
“鹿小姐心脏的各项数据都很正常,按理说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点阴影的面积很小,我的建议是先观察看看,过两周来复查,如果消失了那就没事,如果扩大了,那就有必要安排国内外专家会诊了。”
医生握着笔,轻轻点着病历本,严肃的说着他的判断。
阴影?
什么东西?
和系统有什么关系吗?
鹿衿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件事和系统脱不了干系。
她没有病,但这个阴影出现的太诡异了。
她忽然想起系统的那句话。
关于剧情的那句话。
「对身体的惩罚会伤害身体机能,换言之,惩罚多了就会死」
是真的会死吧?
鹿衿的心剧烈的跳动着。
第22章 这个协议非签不可吗
也不知怎么的,坐车离开医院的一路上阮舒都没再说什么,仿佛在闭目养神。
她回味着医生的话。
诡异的阴影,鹿衿痛到扭曲的脸。
总觉得哪里透着不对。
仿佛有一根线把这些串联,包裹。
但她还没能找到那条最关键的线头。
鹿衿见她闭着眼,还以为是在思考刚才会议上的价格问题。
她摸了摸刚才换过药的手臂,有药水味,混着一丝甜蜜的鸢尾花香,她想,大概是刚才苏月抓着她时碰到手腕蹭上的。
她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哦对了,给你这个。”
她变戏法似的从手背翻转出一张卡片。
阮舒睁开眼,静静看她表演。
“这是鹿氏一个采购部的副经理,应该是和你们这次的案子有关系的。”
“你的人?”阮舒捏着那张名片,又抬眸看着鹿衿在摸着伤口,似乎换了药也不舒服。
“谈不上谁的人,是有能力的人,就刚刚电梯里咱们见过的,她会配合你。”
“咱们?”
阮舒忽然轻笑出声,“小鹿总什么时候和可怜的阮氏扯上关系了?”
她看着鹿衿嗅了嗅胳膊,这人仿佛是在思考这浅浅的香水味。
她比眼前这个奇怪又愚蠢的alpha要更早闻到。
omega对这些总是敏感的。
鹿衿嘴巴微张,一脸讶然,什么情况?
怎么话题一下子又跳回早上那档子事了??说好的不记仇没生气呢??
“啊?你不是……”你不是说没生气吗?
阮舒轻轻吐出一口气,“鹿衿。”
“啊……我在。”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真正的想法?”
鹿衿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阮舒仿佛已经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又继续说:“证件带了吗?”
思维跳跃太快,鹿衿险些跟不上。
“带了带了。”鹿衿从另一侧口袋摸出一张活页纸和身份证。
活页的户口本,很方便携带。
“你看看这份协议,有问题可以现在提。”
说完递给鹿衿一个牛皮文件袋。
鹿衿捏着厚厚的袋子,好生震惊。
这是写了多少??
“还蛮厚的哈……”鹿衿一整个尴尬的大表情。
倒也不必像防贼一样搞出这么些条条框框。
“签在这里?”
鹿衿抽出文件袋里的笔,指着最后一张协议的最后一块签章处。
“对。”
阮舒看着眼前埋头签字的人,眼神多少有些复杂。
鹿衿一抬头,正对上她没缓开的眉。
按照正常逻辑,她难道不是应该问一句「你不用仔细看看吗?」
怎么倒是自己好奇她为什么不好奇了?
“签完了,然后呢?”
她在两份协议上签上名字。
她不在乎里面的任何内容,软条款也罢。
她恨不得全送她。
系统剧情需要也好,她的主观意愿也罢。
她又想起昨天那个懵懂且瞬时的错愕,夹杂着不明的喜悦。
说不清是什么。
但那时内心是欢快的。
现在也是。
“我希望考察期的三个月里,小鹿总能收敛一些。”
鹿衿的笑容又一次凝固,什么三个月?
不是今天领证吗?
那你问什么证件??
这不纯纯拿自己寻开心呢嘛!
“建议小鹿总回去好好看看细则。”阮舒伸手拿过其中的一份协议。
车也在这时缓缓开进停车场,阮氏的写字楼到了。
没有鹿氏那么壕,不过好歹也是大集团,高楼矗立。
阮舒径直下车,顺带把草编蝴蝶放进手包里。
只留给鹿衿一个背影。
“小鹿总,您的迈巴赫今早我开公司来了。”王婷指着不远处的黑车,递了钥匙。
鹿衿并不傻,听阮舒一番话,仿佛这小黑莲还搞了一波骚操作?
她接过钥匙,拿起文件袋下车直奔自己的车。
第一页就明明白白写着,这份以结婚为目的的协议,双方约定三个月的考察期,乙方在期限内需以已婚人士的责任严格要求自己。
如果出现违约行为,乙方需赔偿甲方精神损失,即乙方名下一半财产,不限于股权和不动产。
鹿衿有一瞬的懵,这个乙方是自己吧?
她刚签名那块似乎是写的乙方。
好家伙,只谈责任,是一句也没说义务啊!
她忽然有点想笑,小黑莲搁这算计自己呢?
这不纯纯资本家的协议嘛!
她没再细看,收起那厚厚的一沓协议,开车回学校。
正好去找徐可了解一下那个什么校庆的事。
——
阮氏集团三十层顶楼,总裁办公室。
阮舒坐在办公桌前,盯着面前最后一页的签名。
左边摊着的一张纸上也是一样的名字。
相同的字迹。
但右边的力道更足,明明是一样的字迹,却又是两种气势。
有人告诉阮舒,鹿衿从小就学书法,她也很清楚,一个人再怎么变,只要不是刻意,那么字体是不会变的,这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