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无声,尹星抬手环住玄亦真紧绷的身段,渐渐察觉她的放松,想起女官提及的诸多朝事,心生怜惜。
当一个敬业的皇帝是挺累的呢。
玄亦真垂眸枕着尹星并不算宽的肩,安抚自己失控的心跳和通体生寒的冰冷。
先前找不到尹星的那一瞬,玄亦真当即感受到几乎被冰封般的蚀骨寒冷。
过去犯病,玄亦真常有这般感受。
可如今玄亦真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这般令人后怕的滋味。
想到这里,玄亦真更是不愿意让尹星离开自己眼前。
于是在翌日清晨,百官满目震惊之中,女帝带尹皇后堂而皇之的入大殿听证。
女官春离却对此很是坦然,若非尹皇后觉得不妥,选择分席而坐,恐怕主上连龙椅都能分给她一半。
此刻第一次上早朝的尹星,更是坐的笔直,一刻都不敢松懈。
不过等到尹星发现百官并没有人敢看自己,才稍稍挪挪位置,pp有点疼。
对此,玄亦真没有半点异常,照旧听奏,甚至还能分心去看尹星紧张的小动作。
而对于尹皇后听证一事,很快在国都引起百姓的热议。
“本以为女帝娶妻已经是天下独一份的奇闻,没想到竟然还让尹皇后听证。”
“我看尹皇后必定是个会迷惑心智的狐媚子,否则岂能闹出这等荒唐事。”
江云提着大包小包跟在柳慈身旁,视线扫过这些茶客,揶揄道:“真没想到呆头呆脑的妻奴会被传成狐媚子,尹星真是出息了。”
柳慈认真挑选布匹,打算在入夏前给江云和小女孩做些新夏衣,转而比量长度,无奈出声:“你要是能有尹姑娘那般温顺安分,我倒是省心不少。”
“阿慈,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你忘记玩烟花把衣裳烧了洞,藏着掖着的事吗?”
语出,江云陷入沉默,任由柳慈拿布料给自己比划身长,没敢回嘴。
店铺掌柜目光看着两人,羡慕出声:“你们两姐妹关系真好。”
柳慈笑了笑没说话解释,许是两人相处的时间太长,确实会常被人误会。
江云付钱,提起布匹,嬉笑应道:“我们不是姐妹,她是我媳妇。”
说罢,江云带着柳慈离开店铺,徒留掌柜满面惊愕。
当今女帝娶妻立后一事闹的沸沸扬扬,国都人人皆知。
半晌,掌柜豁然开朗,竟然觉得挺合理,毕竟寻常姐妹这般岁数,早就各自成婚生儿育女。
可她两每年都是一块来买东西,柳姑娘更是出了名的神医,容貌清秀,医术精湛,按理不该没有求娶的男子。
长街热闹处,柳慈面热的看着江云,真是佩服她无所畏惧的勇气。
江云偏头迎上柳慈注视目光,忐忑的出声:“你会不喜欢我那样告知咱两的关系吗?”
“不会。”柳慈握着江云的手坚定应声。
如果柳慈有半点顾忌世人目光,当初就不会跟江云在一起。
“那就好,等回去咱们就洞房。”江云凑近的忍不住调戏。
果不其然,柳慈耳廓泛红,往日里总是有条不紊的大夫也会显露一抹羞涩。
江云心跳微快的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可惜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亲昵,否则真想狠狠亲她!
天际霞光灿烂,春风送暖,渐而带来些许温暖,科考放榜时,引来许多人的注目,流言便转移话题。
今年科考分性别设有两榜名次,而且各自张贴前三甲文章,用以公证彰显才华,以防再出现公羊老家主的事。
其中女子笔试榜首的文章,更是被人津津乐道,甚至广为传诵。
春日和煦,新的迹象在蔓延时,巍峨宫闱之内,尹星并不太懂时政文章,却懂玄亦真很少夸人。
不过尹星总觉得那摘得桂冠的女子,目光总是落在玄亦真面颊,莫名有点不太对劲。
毕竟玄亦真册封立后等同于公开性取向,一般女子都会避讳,除非这位科考状元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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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宽广幽深,春日和煦光亮照入内里,珠帘光芒跃动。
其间端坐的明黄身影,眉如远山,眸若幽潭,清冷玉面透着皎皎明月般冷白光辉,过分美丽却疏离淡漠,孤高如月。
方泽第一次看见女帝时,就觉得世上没有男人能够配上女帝。
直至女帝把那假身份的西州尹氏立为皇后,还不顾非议带她朝堂听政,如此恩宠,实在是令人妒忌。
“你对于朝事治理颇有见解,文章也是写的极好,不妨说说朕如今想要做什么?”
“臣以为陛下临朝首要做的是巩固帝位,女子为帝根基不稳,天下只当一场笑谈,而世家贵族群雄环饲,野心勃勃,局势不明。”
语落,玄亦真眼露赞赏道:“那你以为如何行事才能稳固根基?”
方泽迎上女帝清明美目,坦然自若道:“朝堂关乎于治人,人有三条,一为名,二为地,三为利,名义土地财富,此三者陛下皆有,但王朝内的女子齐全者寥寥无几,而她们却是陛下的根基,只有根系扎的深,大树才能长久屹立不倒。”
所以女帝不只让万俟世家参与朝政,还开设女子科举,为的就是拥有更多助力。
越是少数,越是要招揽势力,否则稍有差池,很容易陷入动荡不安。
“你确实很会分析利弊要害,来人重赏。”玄亦真需要有人主动来替自己办事,这个方泽就很适合。
既不是万俟世家,也不是其她权贵出身,而且又是才华出众擅长谋略的女子,无论哪一点都很符合要求。
女官春离闻声,忙去准备重赏,主上很少会单独赏赐官员,这位方大人是第一个。
“谢陛下。”方泽不卑不亢的应声,退离时,视线扫过女帝,却见她已然去看尹皇后。
高台之上,尹皇后不知礼仪的趴在案桌,实在是大不敬。
偏偏女帝没有半分介怀,眉目低垂,竟然显现出几分柔和,像泛着波光粼粼的冰湖,令人惊艳。
脚步声远,尹星听见那位方大人离开大殿,抬眸望着把玩自己耳垂的玄亦真,出声:“亦真,好像很赏识她。”
玄亦真指腹触碰尹星脸颊红印轻揉,淡声道:“嗯,她很有想法,而且也有才华,兴许可以重用一试。”
“但是她每天都单独私下面见商谈,这会不会太过频繁。”
“朝堂官员里也不全是我的人,所以私下面见,更好商议决策。”
尹星见玄亦真应的坦荡,一时也不好说自己的猜测,总觉得有点小心眼呢。
可随着那位方大人接连月余都能有各样法子跟玄亦真商讨政事,明显就意图不轨嘛!
初夏时节,渐而有些热,休沐日早间,尹星难得睡懒觉。
谁想尹星醒来时,玄亦真不在枕旁,只能自己穿衣系带寻人。
“陛下去哪了?”尹星照着铜镜隐隐能看见颈侧未曾消退的红印,面热的问询。
“陛下同方大人在御书房议事,现下不便回殿用膳。”女官春离应声。
尹星动作一顿,偏头看了看窗外耀眼的太阳,心想倒也不必这么勤快吧!
午时,烈日当空,玄亦真姗姗来迟的回殿用午膳。
“那个方大人走了?”尹星合上手中话本故作随意的问。
“嗯。”玄亦真抬手浸入盆中净手,用绣帕擦拭指腹水珠,轻柔而细致。
尹星给玄亦真盛汤布菜,见她神态平和,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玄亦真尝着羹汤,察觉尹星目光,迎上她清亮眼眸,出声:“你有事?”
“没、没有。”尹星心虚的躲闪目光,不好意思说自己的怀疑。
毕竟玄亦真虽然喜欢跟自己做亲密事,但她对于旁人一向是没什么接触。
如果单看玄亦真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基本很难看出她的性取向喜好。
“没有,那你怎么盯着我?”玄亦真执箸给尹星投喂茭白眼露戏谑。
尹星张嘴吃着菜,心生忸怩的找补应:“我就是……想起去年亦真提及要过继小孩,怎么没消息?”
玄亦真面色微变,低垂眼眸,不紧不慢的应声:“你很想的话,待过些时日安排吧。”
语落,尹星下意识张嘴等着玄亦真投喂,谁想她却悠悠移动玉箸,将食物送入齿间。
这绝对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可尹星看着玄亦真并不介意跟自己共用餐具,面热的低头尝着豆腐,心想她变心应该是不可能变心。
不过那位方大人总是想着法子私见玄亦真,正所谓不怕贼偷还怕贼惦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