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大公主以身子不适为由,匆匆离开观赛台。
玄亦真看着心情愉悦的尹星,抬手捏了捏她的手,暗想实在鲁莽。
如果尹星今日输掉比赛,那玄亦真都不知怎么给她收场。
而马球总诀赛的两队冠军是公羊洛和太安郡主,两队进行最后一场比试。
太安郡主的马球队赢得最终的桂冠,四公主看着输掉唾手可得桂冠的三皇姐,不太敢出声。
今日皇室公主输的都很惨,不过再惨也没有大公主惨,颜面尽失。
三公主斜睨了眼太安郡主,这人过去不怎么参加皇帝举办的马球比赛,恐怕只是看不上而已,实力不可小觑。
此刻高座的玄亦真抬手示意女官宣召封赏:“今前八名者赏千金封地千户,战绩优胜者九十七人加爵封官……”
尹星听着一大串的名单封赏,竟然还有防守与进攻的单列排名,暗叹女官的文秘工作好复杂!
二公主饮着茶水此刻才看出玄亦真的心思,这场马球比赛的赢家既不是皇室公主也不是万俟世家的掌司。
玄亦真只是在找寻新朝的势力,敢于挑衅皇室公主,也能直击万俟世家。
三大世家,看来往后风头正盛。
宫廷各道诏令下达各处府邸,茶楼酒馆仍旧热议不断。
江云捧着沉甸甸的银袋在店小二的注目之中离开,暗想早知道就多投点!
午后,柳慈看着江云提着大袋银锭,得知她去下注,抬手捏着她的耳朵,出声:“这与赌何异?”
江云满面的笑容顿时消失,抬手护着耳朵,讨饶道:“我错了,绝对再不敢!”
“你以后身上还是放铜板的好,否则准得染上恶习,教坏小孩。”柳慈松开被江云握住的手,收拾银锭去屋内,以免江云花钱大手大脚。
江云无奈的抬手揉着耳朵,偏头迎上眼眸亮晶晶的小女孩,逗弄的出声:“你柳姐姐怎么现在越来越凶?”
小女孩摇头,稚声应:“柳姐姐说赌博是很坏的事,江姐姐说做了坏事就是坏人,坏人都要去坐牢,对吧?”
这话说的江云哑口无言,总不能打自己的脸,只能点头,心想小女孩颇有大义灭亲的气质啊。
相比较而言,尹星竟然显得更好骗,江云暗自感慨。
而此刻好骗的尹星正被按在浴池,脸颊红扑扑的厉害,清亮圆眸望着身侧的玄亦真,难为情的唤:“亦真我错了。”
玄亦真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尹星出声:“哪里错了?”
“我也不知道。”尹星也不明白玄亦真为什么不开心。
“那你岂不是不知错的在对朕撒谎?”玄亦真抬手捏住尹星红扑扑面颊,像可口桃肉。
尹星卖乖的亲了亲玄亦真薄唇应:“没有,亦真说我错,我就是错了。”
玄亦真不为所动的看着弯眉笑盈盈的尹星,薄唇重新缠住她的唇,含糊不清道:“你就不怕输掉比试,反而要向大公主赔礼?”
尹星唇瓣微微发麻的退开身,呼吸紊乱,迟缓的应:“我有点怕,不过大家都很努力,而且亦真也说过是旗鼓相当的对手,肯定有希望赢。”
玄亦真看着满眼信任的尹星,轻叹的应:“这么说起来倒像是朕不信任你的实力?”
“没有,我知道亦真是担心我,很开心。”尹星贴近着玄亦真心间泛暖。
“傻,朕是你拜堂成亲的妻子,岂能让你丢脸。”玄亦真环住尹星低声耳语,薄唇亲了下,惹得她怕痒的颤。
尹星像惊弓之鸟一般的瑟缩,满目幽暗,抬手也试着捏玄亦真的脸,却舍不得力道,改为轻轻的触碰,念叨:“不过我得罪大公主会给亦真带来麻烦吗?”
毕竟尹星知道那些公主郡主的性子,睚眦必报,绝不留情。
哪怕公主们是姐妹也没有过手软,更何况其它。
“兴许吧,不过她们可能都要忙于新的朝事纷争,没时间计较太多。”玄亦真同尹星平和的说着,想起那些大批晋升的世族,哪个不是野心勃勃的野心家。
当初世家里是万俟世家和夏侯世家独大,现在该换换人。
“也是,朝廷每天有那么多的文书,而且我听说国都有人因马球比赛开设赌注,非常热闹,不知那几个公主郡主们有没有投入手笔。”尹星想起江云说的话,便也同玄亦真说起这些听闻以及自己的超高赔率。
玄亦真耐心听着应:“你今日的取胜,肯定让很多人赔钱,兴许大公主也买了注。”
尹星轻笑的应:“自己买自己赢也太自信了吧?”
不过感觉那些公主真有可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这也是撑一种场面的方式,公主郡主们并不差这些银钱,面子更重要。”
“说的也对,早知我也买自己赢,这样就会有很多很多钱。”
玄亦真轻笑,抬手点了下尹星鼻头出声:“赌博,可不是好事,你还是跟江云保持距离吧。”
尹星眨巴眼眸,悻悻的笑应:“也是,如果赌输会倾家荡产,还是老实点的好。”
闻声,玄亦真只是莞尔一笑,并没有多说。
毕竟尹星大抵不知道这场马球赌局的庄家是自己。
玄亦真初登基,便发现王朝的国库空虚,历年的赋税甚至不足三分之一。
旱灾瘟疫战争接连发生,早就已经使得国库入不敷出,难怪当初皇帝迫不及待要对付世家。
王朝世家林立千年,而皇亲国戚太多,若不用别的法子,往后用不了多少时日,便会坐吃山空。
其中之一是皇室里的公主郡主,其中之二是四大世家,所以玄亦真今日赏出去的钱财不过是暂时的存放罢了。
窗外月夜静谧,国都繁华夜市里,有人欢喜有人愁。
四公主毫不留情看着满院被砍掉脚的门客,鲜血淋漓,抬手翻着账簿,实在是亏的厉害。
而同样气恼的还有大公主府邸,满地狼藉,侍女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混账东西,一个西州侯爵出身,竟然让本宫赔礼!”大公主只觉受到奇耻大辱,抓狂的厉害,甚至都没心思去看自己的赌注亏空情况。
最终大公主把这一切都是玄亦真的算计折磨。
相比之下,二公主府邸显得格外平和,抬手拨弄红宝禅珠,视线落在坐垫旁通体雪白的猫儿,眼睛像宝石一样漂亮,掌心轻抚,出声:“既出了风头还拿了银钱,甚至不动声色打压皇室和万俟世家,手段实在高明。”
“喵。”猫儿匍匐在一旁露出毛绒绒肚皮,很是讨喜。
侍女却有点意外,平日里主人对于那位女帝向来痛恨憎恶,今日倒是平静的很,有些反常。
二公主轻摸着小猫儿,颇为惬意的问:“你说给它取个什么名呢?”
“奴愚钝。”侍女低声应道。
“那就唤它长庚。”二公主若有所思的看着猫儿的眼睛出声。
侍女疑惑,长庚乃天上星宿名称,怎么会给一只猫起名呢。
正思忖间,二公主话锋一转道:“你说当一个人有了弱点,会如何?”
“回主人,自然是会被敌人攻击弱点。”侍女应声。
“是啊,弱点往往都容易致命。”二公主垂眸看着雪白的猫,安静等待时机。
风吹,檐铃作响,夜幕间万家灯火通明,宫廷里殿宇却已经大多陷入灰暗沉寂。
唯有中心的寝宫里依旧亮着烛火光辉,尹星打开药盒,不太自然看着静卧床榻柔弱美丽的玄亦真。
“我看这药兴许不管用,否则亦真怎么还会疼呢?”尹星看向散落长发的玄亦真,视线落在她淡然神态,担忧的念叨。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别人来看吧?”玄亦真安静的望着担忧不安的尹星,随意的握着她的掌心,一幅不在意的样子。
尹星想起宫廷里那些御医,看了看清丽婉约的玄亦真,只得应:“要不我去问问柳慈吧。”
玄亦真摇头,不肯应:“你确定要让别的人碰朕?”
“我没有这个意思,不过看病身体最重要。”尹星以为玄亦真担心自己多想,连忙解释。
“那也不行,你若是不愿意给朕涂药,那就算了。”玄亦真松开尹星的手,一幅不理人的冷傲姿态,只有满头乌发似绸缎般滑落,身影倩丽优美,透着些许幽怨。
尹星哪还敢迟疑,只能探身凑近,讨好的软声唤:“对不起嘛,我就是担心,没有不愿意。”
上回尹星被涂药一回,很快就没事,可玄亦真好像挺严重,才忍不住担忧。
玄亦真稍稍偏头看着尹星,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薄唇贴近眼前的唇,很轻的触碰,喃喃出声:“原谅你,来吧。”
尹星听着这有点奇怪的话,莫名怀疑玄亦真很期待自己给她涂药,垂眸看着她坦荡模样,又不好问询。
无声处,裙带悉数声,微弱的响起,尹星察觉玄亦真目光像是焦灼的黏着自己,面热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