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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可惜韩飞不会轻易站队,光是朝臣不够,我也只能徐徐图进,毕竟暗中联系都指挥使等将领很冒险。”
    “如果不能拉拢韩飞,那就早些除掉,否则他手握重兵,皇兄觉得能像父皇那般压制他吗?”
    大皇子闻声,神情凝重,想起前些时日韩飞强势做派,不得不敬畏。
    无声处,更显出楼内热闹,烟雾之中,尽是飘飘欲仙亢奋的贵族公子,非人非鬼,行尸走肉。
    楼外,浩瀚夜空里,繁星闪烁,点缀其间,别院深处亭内琴声悠扬,宁静悠闲。
    玄亦真喝着桃花酒,不似饮酒,更像品茶,清明美目之间没有半分醉意。
    “公主殿下,近来很有雅兴。”琴师抚琴而停,缓声道。
    “谈不上雅心,只是觉得有趣。”玄亦真视线透过亭园外面,看向某处鬼鬼祟祟身影,薄唇轻扬,清冷玉面透着撩人柔媚。
    见此,琴师微微失神,一时没有移开目光,指腹搭在琴弦拨弄,似珠玉碰撞般清灵悦耳,掩盖心间跳动,缓和道:“公主殿下相较过去似乎变了许多。”
    玄亦真稍稍收回心神看向琴师,出声:“何出此言?”
    “没什么,只是一种感慨,仿佛公主殿下变的更柔情感性。”琴师记得当年初见章华公主,她是那般神态木然,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激起波浪。
    美丽,却没有任何生命力,像精美的玉像,也像冷漠的冰川,不为任何变化而撼动。
    闻声,玄亦真微微垂眸,视线落在杯中酒水,隐隐能闻到桃花清香,薄唇轻扬道:“这说明本宫有进步。”
    琴师微怔,又觉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章华公主比过去更善于伪装,也更加的神秘莫测。
    明明精于琴艺却不懂琴音,若论技艺娴熟精湛,章华公主早已胜过自己。
    正当琴师心间遗憾时,却见章华公主放下酒盏,微微伸展手臂,向一处轻招。
    那方暗处藏着的一道身影显露,琴师当然知道,却不知章华公主为何装作不知。
    此刻被抓包的尹星,白净脸颊一侧泛着不规则的红,没想到蚊虫这么毒。
    因着听女官提到今夜玄亦真跟琴师练琴品酒,尹星便想出来看看情况。
    没想到,一路出齐的顺利,全然没有半点阻拦。
    待尹星进入亭内,视线先是看向主座的玄亦真,而后落在那位琴师,容貌寻常,但儒雅随和,看起来像很好相处的样子。
    “驸马想听琴,何必藏着掖着,坐吧。”
    “嗯。”
    尹星坐在玄亦真身旁由侍女铺设的坐垫,眼见琴师抚琴演奏,静谧悠扬,一时也沉浸其中。
    待见着玄亦真饮酒,尹星回过神,看着案桌的酒水瓜果,视线停在桃花酒,暗想她真大方,自己也就喝过一回呢。
    虽然是因为酒量太差,但是尹星仍旧有点介怀玄亦真跟别人饮酒。
    不知觉间,曲停,玄亦真赞道:“琴声清幽,似空谷溪流,婉转流淌,驸马觉得如何?”
    尹星回神点头,干瘪的应:“好听。”
    至于别的,尹星没怎么听出来,只有酸溜溜的体验。
    平日里玄亦真很少会正经的夸赞人或事物,床榻上那些乖顺之类哄人话语,排除在外。
    “公主殿下谬赞,受之有愧。”琴师浅笑,掌心落在琴弦,视线却看向章华公主身旁的驸马,五官端正,清俊秀气,不过并不相配。
    又或者说琴师觉得世上任何男子都配不上天上明月般章华公主。
    “你在外游历数年,琴艺都不曾退步,才是谦虚。”玄亦真另一只手垂落案桌搭在尹星手背,偏头看她不知掩饰情绪的神态,暗觉有趣。
    从初见到成婚也有三年多的时日,玄亦真从来没见过尹星露出这般有趣的模样。
    毕竟尹星一向头脑单纯,大多不会深想,更不会计较什么得失,娇憨的让人又爱又恨。
    江云这回让尹星险些丧命,寻常人都该愤怒决裂才是,可她却没有半分介怀,玄亦真才同她计较至今,颇为不悦。
    尹星察觉玄亦真虚握自己的手,偏头看她,可她却望着琴师夸赞,一幅高山遇流水,天涯觅知音。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爱情成分,但是从精神层面来讲,尹星却觉得更酸。
    这般想着尹星默默收回被玄亦真虚握的手,转而去剥橘子,再不吃点甜的就得酸死。
    玄亦真察觉尹星动作,余光看到她正往嘴里大块的塞橘肉,一幅气鼓鼓的模样,薄唇轻抿着笑,淡声道:“本宫有些乏了,琴师退下吧。”
    “是。”琴师抬手收起琴,再度抬眸时,章华公主满目认真看着她的驸马,侧颜如冷玉,却带着莫名的欲,心神恍惚的随着侍女离开,仍旧觉得是错觉。
    章华公主那样的人怎么会知晓喜欢为何物呢。
    夜色朦胧,亭内落的寂静,玄亦真看着尹星气鼓鼓脸颊的红印,抬手触碰,轻笑道:“这里肿的像被打了一巴掌,你不疼吗?”
    若非玄亦真看到尹星被蚊虫叮咬的抬手拍脸,其实都不打算这么早让她出来。
    “这不是像,它就是一巴掌,因为没打到蚊子。”尹星满眼怨念的看向玄亦真解释出声。
    “难怪,掌印如此清晰,琴师瞧见恐怕都该误会本宫私下凶悍的折磨你。”玄亦真温婉含笑的应声。
    尹星一听,更觉得郁闷,玄亦真竟然都不心疼自己,反而担心琴师看见误会,低低出声:“那我以后不出现在琴师面前吧。”
    现在尹星清晰感知到地位不保,索性自暴自弃。
    玄亦真仿若不知情般摸了摸她的脸问:“为何?”
    “既然亦真喜欢跟琴师待在一块,我这个样子出现多碍眼啊。”
    “你这个样子与其说是碍眼,不如说是有点显眼,这侧脸肿的很厉害。”
    尹星听玄亦真温温柔柔的说出伤人话语,嘴笨的无话反驳,只能应:“没办法,总不能把另一边也打肿吧?”
    显眼包,看来自己是当定了啊。
    “行,本宫替你打如何?”
    “……”
    这话一出尹星沉默的不敢置信,玄亦真她来真的嘛?!
    玄亦真迎上尹星睁大的圆眸,到底还是忍不住溢出清浅笑声,掌心捧着她的脸,亲了她的唇,尝到橘肉的清甜,退离道:“傻瓜,琴师的作用是演奏琴艺使人愉悦,你们没有可比性。”
    诚然,玄亦真也很讨厌不喜尹星同别人亲密往来,江云就在其中之一。
    但是玄亦真知道自己是尹星的妻子,这是她说过世上最亲密无间的关系。
    没有人可以威胁破坏这层关系,哪怕尹星她自己也不可以。
    虽然玄亦真以前从不觉得做妻子有什么特别,毕竟这只是一个身份,而且随时可以舍弃的那种。
    但是现在却因为尹星的特别,所以连带妻子这个身份也变的特别珍贵。
    尹星有点迷迷糊糊的回神,望着近在咫尺的玄亦真,心跳如雷,血液沸腾,软声问:“可是亦真从来没有夸过我。”
    “谁说没有,床榻纱帐里的那些,你忘记了?”
    “那种话哪能一样啊?”
    玄亦真沉静的望着尹星,不解道:“琴师以琴艺取悦,你我以身体欢愉,这有什么不一样?”
    语落,尹星语塞,视线迎上玄亦真探究目光,只看见幽深不可测,像一方深渊,迟疑出声:“那如果我没办法取悦亦真会被舍弃吗?”
    解释,恐怕是难以向玄亦真解释清楚,毕竟她不同常人,只不过太会掩饰伪装,所以总是让尹星忘记,她是个时常会处于发病状态的病人。
    “你都不知你自己有多诱人,时刻散发甜香,看得见,看不见的,可以触碰到的,无法触碰到的,太多太多。”玄亦真贪婪的注视尹星,喉间微紧,话语低哑。
    “这说的是我嘛?!”尹星被玄亦真情话说的面热喃喃道。
    玄亦真美目清明间暗藏汹涌,克制的吞咽喉间,指腹抚过尹星面颊,漫不经心般应:“当然是你,本宫可没有第二个这么呆的驸马。”
    尹星一下回归现实,很是无辜的看着玄亦真,却迎上她专注眉眼,深情而痴迷,心间漏拍,转移话题的念叨:“我的脸有点痒,看来蚊子太毒得涂药。”
    其实尹星并不怀疑玄亦真对自己的喜爱,如果她要喜欢别人,哪里需要花时间哄自己。
    毕竟以玄亦真的身份,换驸马不过一句话的功夫,所以江云才会总是提醒自己不要陷得太深。
    “那你先前怎么能忍那么久?”
    “亦真,这也知道?”
    语落,尹星不用玄亦真回答,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今夜女官的告知,以及一路畅通无阻,大抵都是玄亦真故意为之。
    玄亦真看着尹星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指腹摸了摸她的脸,郑重道:“这才是你跟着江云瞎冒险的惩罚,再有下回,可就不止这么点小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