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诧异道:“阿姐,你买那么多瓷器干嘛?”
云初硬着头皮道:“不是给我的,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照办就行。还有三件事,去秦家瓷器铺,订购汝瓷十万件,一万两千贯。去俞家冠子铺,买金镯子,大概二十贯一只,买两千五百只,五万贯。今年春天各地发大水,现在米价上涨,你去米铺囤八百斗大米、小米两百斗放家里,以防万一。”
青木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阿姐,真的要买这么多金镯子、瓷器吗?”
云初郑重的点点头道:“要的,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免得引来祸患。一定要保密,答应阿姐,好吗?”
青木听了这话,表情很是古怪,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了。
云初想起了什么,笑着道:“对了,北院里有二十五桶螃蟹,眼下正是开始吃螃蟹的时候,留下五桶自己吃,阿姐带走一桶,剩下二十桶,大概一千只,你问问清风楼掌柜收不收。”
青木高兴道:“八成会收,它家采买办现在特别喜欢拿着清单问我,有没有货。”
云初也不想瞒着他,“清风楼的东家,其实是你姐夫,所以,以后有啥好货,供应清风楼,按照市价来,就行。”
青木震惊,呐呐道:“难怪,我每次去,掌柜对我格外热情。”
云初笑着道:“阿姐还要再开七个铺子,像香饮子铺子那样,聘些可靠的人来干活。一步步来,到时候,你就总管这十个铺子。”
燕驰铺子里的那些掌柜,甚至伙计,三代人全都捏在燕家手里。身手好、形象好的家生子,在御龙直当差,其他家生子,安排在铺子、庄子、外地的产业。每个月,大大小小的账本都要交到燕驰手上,铺子里的事情,都要汇报。
云初原先缺人,现在她要借着燕家的人,干自己的事情。
青木一时难以消化这么多信息,嘴角抽抽:“阿姐,我先把眼前事情办好吧。”
云初看天色尚早,便回了春明坊补觉,腰酸背痛,即使有泉水加持,她也得缓缓。
待她一觉睡醒,天已黑透,感觉有人在摩挲着自己的面颊,她知道是燕驰,便蹭了蹭那只大手掌,片刻后,睡意消散才睁开眼。
燕驰捞起她的后腰,搂进怀里抱着,今日走的匆忙,那个临别的吻,他不过瘾,抓心挠痒。
见她已睡醒,便不客气的贴了过去,有仇当场报,有爱也不能拖,他先过个嘴瘾。
自从成了亲,他就渐渐明白了什么叫做食髓知味,不够,总是不够,他精力旺盛,一点就着。
黑暗中,两人吻的欢畅,耳厮鬓磨的快乐悄悄融入骨血。燕驰总是没什么废话,他用各种吻来表达情绪,热烈时,恨不得把她吞吃了。
云初由着他细细品味,由着他侵占掠夺,由着他肆意驰骋,软绵绵的塌在他怀里,但凡她表现出一丝抗拒,他绝对会加倍还回来,连本带利。
燕驰亲了个酣畅淋漓,今日临别的这个吻,他才算划上句号。他顾念着她纤瘦的身子,不然要被他拆散了架。
他打横抱起她,径直往厅堂走,“娘子,晚饭还没吃呢,起来吃饱了再睡。”
燕驰抱着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一手环绕着她,一手自己夹菜,顺带还喂她两口鹿肉。
秋天了,养在南郊长春园的野味,个个都长肥了,正好可以喂胖自己娘子。
云初倒了两杯欣乐楼名酒仙醪,自己先喝了一口,被燕驰捏住下巴,吞了她嘴里的酒。
燕驰捏着她的腰,问:“酒好喝吗?”
云初呛了一声,眼波含笑,“没你好喝。”
燕驰舔唇失笑,搂紧了往自己这边压,附在云初耳畔道:“有长进啊,白天睡饱了吗?”
云初舔了舔自己嘴角的酒渍,扯开自己衣领给他看,都是他昨晚的杰作,很是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嗔道:“三郎,让我歇一歇吧。还有七个铺子要开业,给我拨七个掌柜、二十八个伙计吧,也不用一下子全给。”
“明日就给你找人,先挑一挑,之后再让黄管家整理出一个名单给你。”燕驰搂着她的腰,手上下了些力道,揉的云初全身酥麻,“不过,明日我得去洛阳一趟,估计要去半个月左右,我不在,你记得天天带着欢儿和舒阳,尽量待家里,不要出去。”
云初一阵懊恼,郁闷道:“官家身边没人了嘛,你才成亲一个月,就派你出远门。”
燕驰看着她懊恼的样子,心里略微舒坦,小没良心的,还知道不舍得他出远门,当即道:“我尽量早点回来。我让厨房每天给你炙烤鹿肉、野兔,好酒好肉,一天三顿伺候着,等我回来时,给我长点肉出来吧。”
云初点点头,顿时化悲愤为食欲,鹿肉狠狠吃了好多,喝了好些仙醪。
两人用过饭,一起泡了个澡,临别的不舍都化作了激烈的亲吻,两张薄唇贴在一起,从浴房到厢房,抵额相亲,交颈而吻,甜腻粘稠,似乎在竭力补偿对方未来半个月的分离。
两人晚上都喝了不少酒,带着酒劲肆意挥洒,毫不遮掩地向对方索取,放纵欢愉。
云初胀的酥麻,轻咬着燕驰的耳垂,从喉咙里几次逸出的声音,让燕驰脊梁骨都麻了。
她那点本事,还是燕驰手把手教的。他又长进了,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她都跟不上他的节奏。
云初的小本本上都是一笔一笔糊涂帐,但是燕驰却不是。
他攻城掠地,轻重缓急,详略得当,一笔一划,清清楚楚,欠了他的账,他迟早要讨回来的。
燕驰听她喊他的名字,就像在听绵绵情话。
在临别的秋夜里,屋外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屋内挥汗如雨,难舍难分。
第65章 锦帛铺子
一夜大雨,院中花叶纷纷被打落。翌日,雨过天晴,秋意渐浓。
赞宝伸懒腰,被小满拖去木桶里洗了个澡,擦干抹净,塞给它一筐林檎。
燕驰每天都想和她多待一会,花上一整天、一辈子的时间都愿意,只用来看她双
眉慵懒的舒展开,她那莫名其妙的小脑袋瓜蹦出些奇怪的生意经,只要
她一喊燕驰两个字,他就心化掉,简简单单地待在她身旁,练字也好,看账本也好,陪着她撸赞宝也好,什么都好。
但他不仅仅是她的相公,他还得担着燕家,大哥二哥在边州,父亲中毒,朝中危机四伏,所以他保持着一贯的谨慎和理智,燕家和她,都得护着。
云初好不容易把长手长腿的燕驰扒下去,腻腻歪歪了一阵,才送出门,太粘人了,腰酸背痛的她怕府中女使笑话,只敢在无人的时候,扶墙走。
带着欢儿和舒阳前往延和坊,心中盘算着,今日还有好多事。
青木办事效率很高,北院厢房内已经塞满了,云初接收了龙泉窑黑瓷六十万件,汝瓷十万件,金镯子两千五百只,棉花种子一包。
她空间内还有之前剩下的几十斗米,所以新买的一千斗米就留在北院。
此时,藏品累计达三百三十万六千零五十件。
云初坐在海棠树下,思量着该为新铺子开业做准备了,开一个锦帛铺子。
马行街赫赫有名的王家罗明匹帛铺,屋宇雄壮,门面广阔,望之森然,每一交易,动即千万。
从唐代起,布匹兼作货币使用,锦帛铺兼营金银、交引,贵重物品交易场所。
云初拿着这一包棉花种子看了一会,这一小包估计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能种两亩地。
时下普通人冬天保暖大多用绵做夹层,汴京的绵每两八十文,莱州绵每两一百二十文,塞进袍子里,不是太暖和。而皮制的披袄,价格贵。
宋人习惯称棉花为“吉贝”,棉布为“吉贝布”。
时下已有棉织品,只是棉花还未普及,做出的棉织品,勋贵人家才消费的起,稍微旧一点的棉织品,四五贯,紫青色新好者不到十贯,大致四贯至十贯之间。
掐指算算,棉花亩产八百斤,一件棉服充棉量一百六十克至四百克不等。若是按照两百五十克充棉量,可以制作出一千六百件充棉的棉夹衣。
若是经过印染、织布、纺纱,制成棉织品,扣去纺织、裁缝的工钱,也很划算,
卖棉服、棉被、棉布、棉织品,尤其是棉织品,各种式样,甚至可以制作月事带。
燕驰在苏州还有一个绣坊,每次送来的新式花样宋锦,以桑蚕丝为原料,纯天然染色,工艺复杂,典雅古朴,每每总是会惊艳府中众人。
从苏州绣坊挑两个会染色纺织的伙计、手艺高超的绣娘过来,从燕府亲卫家属中挑选几个小娘子,培养成绣娘,不过分吧。
请李家锦帛铺的郑掌柜培养一个锦帛铺掌柜出来,两个伙计负责接待客户、销售布料、量体裁衣,两个裁缝师傅制作衣物,两个染工。
来年春,南郊长春园八百亩地种植棉花和养殖桑蚕,一个绣坊、一个布庄,为锦帛铺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