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达眨了?眨眼睛,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笑眯眯说:“哎呀哎呀,我可没料到这个!不过,这也很有意?思,不是吗?”
他用拖长了?的调子,仿佛一边吹笛子,一边跳舞,笑得像个向日葵一样,兴致勃勃说:“反正,不管波阿斯的实力如何,只要进?了?白天明的花园,就绝不可能打得过白天明。想要保存那?些花还不容易吗?把人丢出去不就好了?!”
“可是空间裂缝是一定会影响那?些花的!如果没有波阿斯,”白天明盯着萨达,“那?些花不会受这种影响!”这是无妄之灾!
萨达缓缓收敛了?笑容,眨了?眨眼睛,像一串钢琴上连在一起的音阶:“现在去阻止不就好了??不要生气嘛~”
白天明闭了?闭眼睛,萨达只是布了?迷魂阵,又不是把人引了?过去,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过去把人丢远一点:“也罢。”
阿波斯胸口项链上的银花忽然跳跃起来,传出一阵愉悦的音乐,好像活了?一样。
白天明和?萨达看?了?过去,阿波斯瞪大眼睛,一把抓住了?还在半空中跳来跳去的银花,仔细一看?,连忙道:“是波阿斯打过来的!”
话音未落,那?朵银色的花忽然砰的一声,炸开了?小小的火焰,将?银花包围在火中。
第43章
紫色的闪电像小蛇一样在银色的花朵上乱窜,烫得这花朵的主?人?都拿不住,阿波斯不得不把这朵花摘下来丢了出去。
与此同时,花朵上的火焰猛然一闪,一个和阿波斯极其相似的半身人?影被投了出来,花朵落在地面?上,人?影晃了晃。
“我知道,你是绝不会接我的消息的,”摇晃的人?影稳定?下来,波阿斯笑眯眯说,“但是没有?关系,我用了一点?小小的技巧,强行打开了你的通讯器,进行了投影,你不会怪我吧?”
阿波斯眨了眨眼睛,往前一步,如同波阿斯就?在面?前一样,毫不客气愤怒道:“不怪你怪谁?我诅咒你下地狱。”
对面?仿佛完全没有?听见,充满愤怒的话?,依然笑着,对阿波斯展示了一下手里那把小小的匕首,那是一把漆黑色的,镶嵌着暗紫色宝石的锋利的匕首。
波阿斯缓缓用手指摩挲着匕首的微微弯的尖角,如同爱抚世?界上最脆弱柔嫩的花瓣,脸上挂着迷离陶醉而深陷其中的微笑:“听说你最近接了一个关于空间裂缝的任务?很好。我也接了一个。但是我的任务和你不一样。知道哪里不一样吗?”
他的手上,不自觉用力,压在了匕首的尖角上,匕首割破了他的皮肤,皮肤底下流出鲜红的血来,下一秒,那些血被黑洞吞噬了。
他面?前出现了一道小小的空间裂缝。
他把手指伸进去又收回来,向着投影另外?一边,展示自己露出了白骨的手指,鲜血淋漓的样子,含了一口,又拿出来,笑着说:“我的任务是制造空间裂缝,直到找到上次,人?们说的那个空间裂缝背后的空间,为止。”
白天?明和萨达交换了一下眼神,对面?似乎完全看不见他们两个,不是他们的错觉。
那边好像连声音也听不见,仿佛波阿斯强行打开通讯,只是为了展示投影和这段话?,显得诡异中有?一丝喜剧。
这个时候,投影闪了闪,忽然不见了。
阿波斯皱了皱眉,走上前去,伸手把掉在地上的银色花捡了起来,用法术把这东西洗了洗,擦了擦,弄干净之后,仔细看了看。
“怎么样?”白天?明望着他,像是一个在手术室门口望着医生的病人?家属。
“果然是强行打开的通讯。现在已经中断了,不知道是他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他本来就?只设置了这么短的投影。”阿波斯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神色认真回答。
“再打过去试试看吧?”萨达微笑着提议说:“说不定?,投影确实只有?这么短,但话?还没有?说完,之所?以这么短,只是为了让你生气的同时,告诉你一些事,挑起你的好奇心,让你去问他。”
“我们之间可没什么兄弟情谊!”阿波斯皱着眉头,几乎有?些厌恶,不假思索说。
“我知道!”萨达点?了点?头:“刚才已经看出来了。”
萨达似笑非笑,望着阿波斯,如同伊甸园苹果树上的那条蛇,向他递了一个苹果,十?分平静而意味深长道:“我并没有?说他对你的感情有?多么深厚,只不过是,也许他还有?什么阴谋?”
阿波斯神色复杂,注视着萨达,沉默了一会儿,感慨道:“你真不愧恶魔之名。”
萨达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们在祈祷室里沉默了一会儿,阿波斯想了又想,白天?明开始走来走去,阿波斯想清楚了,白天?明停了下来,看着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是做好了被气死的准备,头皮发麻的同时,脸色微微发白,拿起自己的通讯器,咬住了牙,拨出了号码。
他打通了。
那边传来了手忙脚乱的声音,一阵噼噼啪啪,好像实验室里满墙壁的瓶瓶罐罐都被打翻在地上碎了。
颜色各异的液体静静流淌,玻璃罐子的碎片到处都是,走一步踩一脚,走一步踩一脚,走出一条路,鞋底下已经全是玻璃碎片。
地面?上的液体发出滋滋拉拉的声音,谁也分不清究竟是地面?正?在被腐蚀,还是鞋底正?在被腐蚀,也许都有?,还有?人?流血了。
血液滴在地上,和其他东西混在一起,更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只是闻到一股刺鼻的浓烈的气味,从地上飘了起来,直冲大脑。
阿波斯眨了眨眼睛,脸上那种忍耐的镇定?的表情消失了,转而露出惊讶和迷茫,还有?一点?呆滞,好一会儿之后,那边才传出声音。
“想起我了?恶心的东西。”一个冰冷而沙哑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听在耳朵里,就?像是有?小蛇在耳边爬行,让人?有?种空间里有嘶嘶的声音在响的错觉。
阿波斯脸上的表情瞬间转为愤怒和隐忍,还有?隐隐约约的不耐烦,警惕中带着不屑的语气,丝毫不肯落在下风,一点?不客气说:“下贱的畜生,天?底下没有?什么东西比你更烂。”
“找我有?什么事?”波阿斯嗤笑了一声,用沙哑的声音,不怀好意贴着听筒阴森森问。
他大概知道自己的声音对阿波斯是种折磨,所?以故意这么做的。
阿波斯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咬着牙,耳朵已经迅速因?为愤怒泛起鲜血的红色,好像恨不得冲过去把波阿斯脸上的肉咬下了一块,用深呼吸平复着情绪,十?分不耐烦说:“你发的投影是不是没发完?”
那边传来了一阵猖狂的大笑。
笑完了之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波阿斯拍着桌子,缓缓直起身来,擦了擦眼角,因?为笑意而浸出来的温热粘稠而浑浊的液体。
他随手把湿漉漉的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一只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屏幕,充满恶意,用比之前还要沙哑的声音,慢悠悠笑道:“不错,我没有?发完,我等你求我,你求我,我就把事情都告诉你。”
“你变成漂浮在海上货船仓库里的羊,羊毛里的虫子,被人?用恶心的粗糙的手,狠狠拍成血浆和碎块的时候,我也不会怜悯你!求你?你是在发疯!”阿波斯因?为愤怒闭上了眼睛,压低了音量的嘶吼,让他的声音也沙哑起来。
不幸的是,他们的声音沙哑起来,实在相似。
波阿斯更加觉得好笑,仿佛见了一打脸上画着油彩的小丑,哈哈大笑起来。
阿波斯听着波阿斯的笑声,恨不得把手里的通讯器从窗户丢出去。
但他不能那么做,因?为通讯还没被挂断,他也不知道投影后面?的内容,他把通讯器调成了静音。
在好一阵子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调回了正?常的音量,早有?预料的波阿斯笑眯眯问:“你还没改变主?意吗?”
阿波斯只是沉默,他实在做不到,连想也不愿意想,除非,除非是别人?用他的声音去做,可是有?什么必要呢?那更恶心!还不如他自己去,但他实在膈应。
对面?没听见声音,只听见呼吸,就?笑道:“你这可怜的乞丐,希望你冻死在冬天?的大街上。但我是个好心人?。我给你最后一支蜡烛。虽然你没有?火,点?不着,但那是你的无能。
看在你刚才让我高兴了一场的份上,我勉强告诉你吧。”
他停顿了一会儿,缓缓说:“听说魔王在空间裂缝的附近出现过。”
这就?是投影的下半部分。
阿波斯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萨达,感到怒火直冲头顶,闭上眼睛,免得迁怒无辜的人?,和恶魔。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了,他现在很想随便把这里的什么东西用拳头变成粉末,但这里是祈祷室,他不应该那么做,所?以他在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