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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我早成年了,傻逼。”
    岑安一愣,忙在脑海里问阿兰,“现在的小孩几岁成年?”
    “十四。”阿兰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一个超智这么弱智的问题。
    “这么小?我那会儿连刑责年龄都是相对负的……”
    岑安对贺韶露出的忧心忡忡的眼神,让贺韶心底发毛,“……有病啊你?”
    岑安不知为何,一见到贺韶,就会自动调整为嘴欠模式。
    和岑安几次动手,贺韶都没占到上风,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坐在主驾驶位的机会。
    抵达蓝医航空器着陆岛时,岑安抱着座椅腿,晕到视物全是重影,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浑身哪哪都不舒服,嘴里满是苦水。
    头晕目眩间,他感到贺韶在他面前蹲下,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地捧起了他的脑袋。
    “我二哥到底看上你什么了?”贺韶百思不得其解。
    “我才华横溢、长得好看、能抗能打。你是不知道,他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岑安掰着指头数,大言不惭。
    “懂了。他从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难免稀奇。”
    岑安抓着他的胳膊,借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以后不叫你小韶了。你教我飙机,我叫你师傅好不好?”
    “有你这么拜师的么?”贺韶付之一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岑安双目涣散,还没从剧烈的眩晕中恢复清明。
    “先叫一声听听。”
    “小贺师傅。”
    贺韶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黑杰克,你脑子被晃傻啦?”
    “我说真的,小贺师傅。还有,学生免贵姓岑,单字儿一个安。”
    贺韶露出酝酿着坏主意的笑容,“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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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下章27号晚八点更[猫爪]啵啵~】
    第47章 永恒
    华景近海, 一场空战将将结束。
    双方动了真格,无色的硝烟中,战机残骸坠入海渊, 浊浪翻涌,像是要煮开一片海。短暂的对峙中,早有准备的神权部队略胜一筹,撞碎沿着海岸线部署的精锐编队, 拉出充满挑衅意味的尾迹云,扬长而去。
    “随影,你他妈的搞什么名堂?刚回来就居功自傲?多少人巴不得神权出点乱子, 你有没有考虑过……”通讯器里突然传来沈栎军官的责骂, 随影招呼都不打地掐断线。
    他朝身边的江烬抱歉一笑:“这人骂我,也就做做面子工夫。他要真想拦我, 早架炮轰过来了。”
    江烬:“沈副官跟你一样, 也打算留在华景?”
    “嗯。不过我俩现在平级了,他海, 我空。”
    “海军部队……”
    “怎么了?”
    “我想到我爷爷, 他曾是海军军官。”
    “年轻时候的江默年, 是沈栎崇拜的偶像, 不过现在不是了。”随影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昨晚的事, 你想好怎么跟聂非雨解释了么?”
    “找借口没用, 他更看重我的态度。倒是你, 不怕莘讯报复么?就算你背靠军盟, 也不要小瞧私人养的武器和杀手,更何况跟你起冲突的是莘讯这样的巨型企业。”
    随影沉默片刻,道:“有一点我很清楚, 老司令欣赏我,任命我居高位,并非因为我能力优秀。优秀忠诚的战士太多了,他需要一个冒失且轻狂的人,随时都能惹点乱子出来。老司令虽不明说,但他的意思,我懂。更妙的是,他知道我懂他。”
    随影嗤笑一声:“换句话说,军盟巴不得我早点闯祸,再根据我闯祸的程度、带给他们的价值,决定是否出卖我。”
    江烬颇感惊奇:“给人当棋子,可不是你的性格。”
    “我应该是什么性格?”
    江烬想了想,“一脚踹翻棋盘的那种。”
    “棋盘早翻了。”随影不置可否地笑了,忽然沉声道,“帮我个忙,烬。”
    “你说。”
    “我得跟莘讯的军队打一架。但不能总让我主动招惹,万一玩大了,军盟收不了场,吃亏的一定是我。”
    江烬微微挑眉:“你是想?”
    “想个办法,让聂非雨主动找我麻烦。”
    “这太简单了。”江烬思量片刻,终于想明白了:“老司令想利用你,探究莘讯的军事实力是否会威胁到军盟?”
    “没错。他担心军队也如政坛一样,受到私人势力的干涉,不止莘讯,蓝朔也是如此。”随影看着他道,“不过,军盟已经摸清蓝朔了。”
    “怎么会?”江烬惊讶道。
    “你二哥江忱,主动向军盟共享出蓝朔武装数据库。条件就是,军盟的军工将慢慢由‘蓝钢’垄断。老司令竟然同意了。”
    “这……”江烬不解,啧声道:“我一时想不明白,这个决定,将会使军盟和蓝朔,谁更被动。”
    “谁知道呢,但至少,双方都想跟彼此绑定关系,”随影道,“江忱在这行业孜孜以求的,可不是跟莘讯平起平坐,他要碾压。”
    “小半年不见他人,原来是去了北洲军盟总部,”江烬靠向后座,“但愿他成功。我的兄姐,各有各的志向,有时候我挺羡慕他们的,目标永远是那么坚定、清晰,并且为之全力以赴,人生总是因此有价值。”
    “干吗妄自菲薄?你的目标也很明确——自由。”随影道。
    “那太抽象了,”江烬摇头,喃喃道:“人们总是说,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了错误的东西。如果我的所求没有错,我就不会常常感到迷失。所以,自由是错的,真相是错的,我……也是错的。”
    “那就一路错下去,看看能结出什么果来。”
    江烬轻笑:“你这话,很像岑安能说出来的。”
    “哦?”随影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俩认识多久,竟然如胶似漆到这地步了?还有,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知。每次我想试探时,他总有法子避开不谈。”江烬认真道,“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是应了我的呼唤而来的,虽然他不知道。有一种可能,他和我一样,没有记忆,所以才遮遮掩掩。从来没有人像他那样,让我……情不自禁地做出出格之举。”
    随影抬起眼皮,瞟他一眼:“你俩睡了?”
    “没。”江烬顿了顿,“亲了……”
    “操?”
    “没……”
    随影一愣,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那只是个语气词。”
    “……”
    “呵——”
    “我觉得,”江烬突然坐端正,口吻严肃起来:“我觉得我和他或许认识,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
    气流颠簸中,一种没有来由的悲伤情绪突然袭来,他紧紧抓着安全带,等待那强烈的情绪过去。
    随影处理好扰动气流,缓缓道:“你脑子又出问题了,还很久以前?他比你小了七岁啊,就算和你认识,那会儿你是十几岁的少年,他恐怕还是个小屁孩吧?你们之间,能有什么羁绊?”
    “我不知道。但……不该是你说的那样。”
    “你要不去找诡族人给你算算命,他们肯定能给你们编出一个完整的前世今生来。”
    “我没开玩笑!”江烬怒道。
    随影大笑起来。
    静下心来想想,江烬又觉得自己那番话确实挺二的,他疲惫地闭上眼,再次躺回去:“算了,当我没说。”
    随影驾驶着战机一路向北,没回医院,冲破多重拦阻防线,以一个漂亮的滑行轨迹,横陈在一座从摩天大楼延伸出的中型着陆岛上。
    战机外壳上,神权的六芒星标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莘讯董事麦希文坐在落地窗前,目睹神权战机降落。他想扬起手边的拐杖,比划那架战机的尺寸,却发现不靠器械的话,胳膊根本无力抬起,没试几下便气喘吁吁。
    因疾病、衰老,他没几年光景了,全身的血清、器官已经换过好几轮,甚至尝试过基因重置,可他年轻时从不把污染和辐射放在眼里的顽强躯体,依旧大不如前。
    拐杖从他手中滑落的时候,他想,我手中的权杖,已经无法丈量我的帝国了。
    身后,门被“砰”地一声打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到他脚下。
    铁锈般腐朽的血腥气味,麦希文挺怀念的,但这颗头颅,没有。
    “如果你在找亚铁离子氧化后的气味,下次就换个真人过来试探我,”聂非雨单手撑门,挡住门后的光,溅在衣上的血色液体藏匿在阴影里,“我照样能拧下他的头颅。”
    地上的伪人头颅用肉眼辨不出区别,脖颈断面呈不规则的撕裂状,骨骼和皮肉都是被生生绞下来的。
    “用这手法,自己不觉得瘆么?”麦希文叹口气,“我只是想要一点点你的生物信息,和你做个鉴定,很难吗?”
    “有些关系捅破了,会影响整体的平衡,”聂非雨摘掉手套,慢条斯理地擦拭身上“血迹”,“我是不是你儿子不重要,我不觉得那能给我带来归属与身份认同。重要的是,就算再冒出十个你的私生子,莘讯都是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