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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扶墨猛地抬起头来。
    昨天夜里,太医断定王爷活不到天亮。
    此时天已大亮,王爷理应已离世。
    可,听到谢莺眠的话,他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王爷他,真的没薨?”
    谢莺眠虽然不知道前面那些人在搞什么。
    但她清清楚楚知道,九九八十一道回阳针抢救回来的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他还欠我两万五千两诊金,不能死。”
    “哦,对了,你同伴的诊金,三千两,你的诊金是那碗面,抵了。”
    “三千两?”扶墨震惊。
    “他的命不值三千两?”谢莺眠问。
    扶墨:……
    他无比清楚好友身上的银钱。
    他们俩加起来一共就三千两,其中两千九百九十两是他的。
    谢莺眠道:“钱不够没事,这也算是工伤,我给他算在凌王账上。”
    “走,过去看看是谁在哭丧。”
    喜房大门敞开着。
    谢莺眠一靠近,便有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冲出来。
    那女子指着谢莺眠,表情悲痛:“是你,就是你。”
    “就是你克死了表哥。”
    “表哥身体好好的,只是昏迷了,总有一日他会醒来。”
    “可偏偏你嫁给表哥的当天晚上,表哥就病情加重,命丧黄泉,你个丧门星,表哥就是你克死的。”
    “是你害死了表哥!”
    谢莺眠看着眼前的女子。
    该女子妆容精致,衣裳华贵,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脸与太妃有几分相似,少了几分太妃的雍容华贵,多了几分年轻明艳。
    单看外表,算是个美人。
    可惜眼底的算计和势利太重,添了几分市侩俗气。
    “她是谁?”谢莺眠问扶墨。
    扶墨:“方宜麟,太妃娘娘的娘家侄女,也是……太妃原先为王爷选定的王妃。”
    谢莺眠了然。
    古代人很喜欢玩亲上加亲这一套,生出来的畸形儿也多。
    “既然选定了她,为何还要换成我?”
    扶墨表情复杂。
    王爷迟迟不醒,太医院的太医们束手无策。
    太妃病急乱投医,想了冲喜这招。
    冲喜人选最开始也定的方宜麟。
    一直住在王府的方宜麟却“不小心”生了重病,回家修养去了。
    方宜麟的病迟迟不好。
    王爷病情恶化,太妃等不及,只能另选别人。
    听了扶墨的介绍,谢莺眠懂了。
    这个叫方宜麟的女子,在虞凌夜健康时想攀高枝嫁给虞凌夜。
    在虞凌夜生死未卜时,不想嫁给虞凌夜守寡,用重病当借口躲回家去。
    等虞凌夜死了,再假惺惺出来哭诉。
    还真是又当又立。
    方宜麟见谢莺眠不理她,还跟扶墨低声交谈。
    凌王身边的扶墨一向寡言少语,对任何人都很冷淡。
    她在王府住了几年,扶墨从来没正眼看过她,更别提与她聊天了。
    扶墨不理会她,却对这村姑态度恭敬。
    方宜麟嫉妒得要命。
    她抬高了声音:“这世上怎会有这般不知羞耻之人。”
    “表哥尸骨未寒,身为王妃不为表哥守灵,反去勾搭表哥的侍卫。”
    扶墨脸色冰寒,他想要解释。
    谢莺眠制止了他:“你进屋守着王爷,这里我自己解决。”
    谢莺眠眼底布满冷意。
    方宜麟又当又立她不想管,也管不着。
    但,方宜麟不该将矛头指向她。
    一上来就给她扣克星的帽子,还造她黄谣。
    在这个名节比命重要的时代,就这几句话就能逼死人!
    “哪里来的野狗在叫唤?”谢莺眠道,“一大早就一股子狗屎味,满院子的醋味都盖不住的恶臭。”
    方宜麟脸色青一块白一块。
    她不傻,知道谢莺眠是在指桑骂槐。
    “果然是乡下来的。”方宜麟看谢莺眠像是看脏东西一样,一脸嫌弃。
    “表哥光风霁月,要不是生了病,怎么会娶这种粗鄙无礼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替表哥不值。”
    谢莺眠嗤笑:“你算哪根葱替凌王不值?”
    “凭你不要脸?凭你脸皮厚?凭你满嘴喷粪?凭你无耻?”
    方宜麟瞪大眼睛:“你,你骂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
    谢莺眠点了点头:“知道。”
    “一个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的人。”
    “一个会满嘴喷粪的无耻之徒。”
    方宜麟第一次被人如此辱骂,还被骂得这般脏。
    她是太妃娘娘的侄女。
    在上京城,上至公主郡主,下至各家贵女,见了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敢跟她作对的人,要么身败名裂,要么早死了。
    今天,她却被一个从庄子上来的村姑给骂了。
    方宜麟气得浑身颤抖:“你太过分了。”
    “区区一个村姑,真以为自己是王妃了,像你这种货色,只配为表哥陪葬。”
    陪葬!
    这两个字涌上心头时,方宜麟眼底闪过几丝狠厉。
    横竖这村姑要陪葬。
    她提前弄死她,太妃姑姑也不会计较什么。
    第8章 :谢莺眠,反杀!
    “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方宜麟一声令下,
    四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分别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朝着谢莺眠夹击而来。
    谢莺眠被她们四个挡在中间,逃无可逃。
    方宜麟没将谢莺眠放在眼里。
    她微微抬起下巴,一脸鄙夷:“你以为你嫁给表哥就飞上枝头成凤凰了?”
    “可笑,也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
    “若你老老实实的,本姑娘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可惜你不知天高地厚。”
    “你们动作快点,将她给我抓住,我倒要看看,等她死到临头时还敢不敢对本姑娘出言不逊。”
    四个嬷嬷齐齐应了声是。
    谢莺眠嘴角勾起。
    先前她之所以觉得虚弱无力,是因为被饿了差不多一天两夜。
    吃了一大碗棒骨面后,她发现原主是有一把子力气的。
    原主的力气,她的身手,对付这几个嬷嬷绰绰有余。
    谢莺眠看几个嬷嬷像看死人。
    四个嬷嬷却没有将谢莺眠放在眼里。
    她们四个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配合默契。
    左右两边的嬷嬷先行靠近,试图抓住谢莺眠双臂。
    身后的嬷嬷趁机用绳子勾住谢莺眠的脖颈。
    前面的嬷嬷则要等她们得手后,负责扇耳光打人。
    谢莺眠很快就洞悉了她们的布局。
    在左右两边的嬷嬷要靠近时,谢莺眠出手了。
    她以极快的速度抓住左边嬷嬷的手臂。
    银针随之刺入到左边嬷嬷的大穴,左边嬷嬷力气尽失,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谢莺眠如法炮制,也刺中了右边的嬷嬷。
    等两个嬷嬷被制服后,前后两个嬷嬷终于反应过来。
    后面的嬷嬷眼见不妙,动了杀机。
    她将手中的绳子套到谢莺眠的脖子上,用力一拽。
    谢莺眠眼疾手快抓住绳子,双手一翻,将绳子拽出来。
    不等后面的嬷嬷反应,
    绳子已经被谢莺眠套到了后面嬷嬷的脖子上。
    谢莺眠手下发紧。
    绳子嵌入到后面嬷嬷的脖颈中,后面嬷嬷脸色很快变成酱紫。
    “放,放开我。”她双手双脚挣扎着,想要挣脱开。
    谢莺眠不给她机会,用力一勒,人彻底昏死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
    等方宜麟和前面的嬷嬷反应过来时,三个嬷嬷已伏诛。
    前面的嬷嬷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想逃。
    谢莺眠没给她逃跑的机会。
    在前面嬷嬷惊恐的目光中,
    谢莺眠用绳子将她勾住,像拖死狗一样将她拖回来。
    前面嬷嬷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四个嬷嬷全部躺在地上,看不出是死是生。
    “到你了。”谢莺眠轻飘飘对方宜麟说。
    方宜麟像是见鬼了一样。
    她根本没看清谢莺眠是怎么出手的。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四个粗壮嬷嬷都栽了。
    “你,你做了什么?”
    “你怎么敢……”
    谢莺眠站在四个嬷嬷正中。
    晨风猎猎,吹动她的衣角和头发。
    她表情淡然地看着方宜麟,脸上没有半点波动。
    方宜麟却莫名觉得一股惧意。
    对上谢莺眠深邃无波的眼神,方宜麟更如坠冰窖。
    太奇怪了。
    谢莺眠明明只是一个村姑。
    一个从小被撵到庄子上的村姑,一个她平常看都懒得看一眼,给她提鞋都不配的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