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敖无奈只好留下晋王几个副将守在旁边警戒,
带着几个将领到一旁说话。
“吩咐下去,统计伤亡上报。”
“将军,已经统计过了,死一万一千八十,重伤五百,轻伤两千。
战马损失五百匹,粮草辎重损失过半。”
曲敖无比庆幸自己做的决定,把粮草分成两批,一批在队伍中间,一批在队伍后面五十里,远远跟着。
一旦前面发生不测,后面还有粮草补给,做了两手准备。
“本以为拿下大周十拿九稳,谁知道出师不利,还没到渊州,就先栽了一个大跟头。
可我们连他们的面都没见着,大周人真是太狡猾了!”
“憋屈,真是憋屈!我西蒙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耻辱,这仇我们一定要报回来!”
“曲将军,下令吧,让我率领五万大军紧急行军,趁大周不备拿下渊州,以报我西蒙枉死壮士之仇!”
“大周人阴险狡诈,不敢跟我们正面对上,只会使阴招儿!”
“待我带领大军踏平渊州,将大周这些曲将军,下令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情绪激动要去报仇。
晋王昏迷,现在最高将领就是曲敖,而他是摄政王的人。
“够了!现在晋王生死未卜,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曲将军!”
“此事不可再议,抓紧扎营,等晋王醒来再说。”
“诺!”
渊州城里。
白黎终于见识到李大壮的固执死板了。
她们到达渊州的第一天,李大壮对于她们说的已经歼敌一万,伤两千左右晋王重伤死活不信。
对于他来说,白黎就是一个黄毛丫头,毛都没长齐那种。
在他心里,就她们几百号人伏击西蒙二十万大军,还能全身而退,简直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谈。
她无非就是捏造出一点军功在将士面前立威罢了。
皇上就是做了几个梦就把大周全部的兵力交到她手里,简直荒唐至极。
还要他们这些征战沙场的老将听命于她,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过她有先斩后奏圣旨在手,又有御赐金牌,他不敢造次。
底下的将领只看兵符,她的总兵符一亮,他这个守城将军都得跪下听令。
所以,他表面上顺服,很多时候都是阴奉阳违,推说底下人办事不力,糊弄过去。
“元帅,那个李大壮太可恶了,明明你已经下令,命附近几个村庄的百姓进城里避难,可他却以城里房屋不够,地方狭窄为由拒收。”
“骆杨,带我去找他。”
“府衙没见他。”
“兵临城下,他能去哪?”
“去兵营!”
“兵营也没有。”
“我就不信了,他能躲进他娘肚子里不成!”
白黎忍了两天实在够够的了,看来她太好说话了人家拿她当孩子哄呢!
其他人白黎已经安排事儿了,她身边只有骆杨跟着,算是她的贴身护卫了。
两人急急来到府衙,里面几个衙吏在漫不经心的做事,看见两人连眼皮都没抬。
第135章 阴奉阳违
“你们瞎了?看见元帅也不参见!”
骆杨一拍案桌,几人才抬头像刚刚看到人一般。
“哦哦,小人老眼昏花,没看到元帅,请元帅大人有大量,不与我等计较。”
说完又低下头忙着手上的事,敷衍至极。
“我看你们也是真的老了,连眼神都不好使了,干脆回家种田去吧。”
见白黎不似开玩笑,几人才惶恐的跪下求饶。
“元帅,请饶了小人吧,下次不敢了。”
“谁是知府?”
“回,回元帅,知,知府跟李将军出去了!”
“去哪儿了?”
“小人不,不知道哇!”
“谁是府丞?”
“我,小,小人是。”
“府丞,传我口令,城门大开,迎附近老百姓进城,并妥善安置。”
“元帅,没有知府的手令,小人不能越俎代庖啊?”
“那有皇上的金牌行了吗?”
“小人惶恐,不敢!”
魏府丞年轻阅历少,是去年才考上的进士,今年才到渊州任职。
他十年寒窗费尽了家财才考中了进士,给家人争光,任职不够半年可不想被罢了官职。
“还不快去!”
“是!”
“都起来吧。”
几人起来,白黎踱步看着他们说道。
“西蒙大军即将兵临城下,我们理应团结一致,保护大周的国土和子民,而不是内里勾心斗角,坐着等死!”
几人羞愧低头,他们这些大老爷儿们还没一个小丫头心胸宽广,体恤百姓。
“元帅,保家卫国这些对于我们这些文官来说有心无力,还得仰仗你们呢!”
“知道就好,不奢望你们能帮上什么忙,你们别拖后腿就行。
西蒙大军一到,附近的村庄必将遭殃,渊州城有责任有义务给老百姓护荫,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西蒙的铁骑之下!”
白黎一一扫过其他几人,察觉到他们脸上闪过一抹不忍,心里有了底儿。
看来这些人还没泯灭良知,对老百姓还有不忍。
“元帅说得对,没到最后一刻,咱们都不能放弃。
就让老百姓进城来跟我们一起,与渊州城共存亡吧!”
“魏府丞说得好,就算知府回来怪罪,咱们一起承担便是。”
通判和典使他们同时一脸凝重的点头,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庄重肃穆。
他们从一开始也是看不起这个小丫头元帅,没想到人家比那些大老爷们有担当多了。
“好了,出风头的事还轮不到你们,知府和李将军回来,让他们来找我吧。”
“是。”
白黎满意的点头走了,出了府衙门口,骆杨佩服地对白黎竖起大拇指。
“还得是您出马,现在他们再也不敢看不起你了。”
“李将军和吴知府怠误战机,到时候再找他们算账。”
“元帅,元帅!”
“在这儿呢!”
骆杨扬手招呼,吴兰芝走得呼吸带喘的,一看就是有急事。
“兰芝,怎么啦?”
“元帅,兵营的人不配合,元帅下令修建的工事,他们懒惰怠工不说,还处处阻碍咱们。”
“这些人真麻烦,阴奉阳违,咱们拿他们真没办法。”
骆杨气愤地说道,没想到他们骑兵队先到渊州支援,却遇到种种困难。
“走,我们过去看看。”
白黎没再多说,抬脚跟吴兰芝走了。
白黎一行三人来到渊州城外十里处,这里右边是山壁,左边是一条护城河,在一处狭小的山坳处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白黎第一天就跟李大壮说了,派兵在此修筑工事,到时候派一个营在此作渊州的第一道防线。
“那李将军在您面前,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第二天只派几个老弱病残士兵过来,这些都不说了。
可这些人一会儿说肚子痛要找茅坑,一会儿说口渴了要回城喝水。
我生气了要罚他们,他们就摆烂说将官欺负士兵,大声嚷嚷得路过的老百姓都来围观,我实在气不过才……”
吴兰芝一边走一边告状,她也是官家出身,还从来没见过李大壮这种拎不清的官员。
都什么时候了,还端着架子不配合,现在倒好,连人都躲起来了,就看他西蒙大军兵临城下怎么哭吧!
“这些人真是鼠目寸光,要不是大家共乘一船,我们不必在这儿自讨没趣。”
“骆杨,慎言。”
白黎一声轻喝,让骆杨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确实是他说错了,从他进入军营第一天开始,就知道军人的职责是什么。
可他刚才像无知妇孺一样埋怨生气,确实不是身为大周子民和大周将士所为。
“对不起,是属下说错了。”
“没有下次。”
“是。”
十几个士兵东歪西斜靠着石头,靠着树根,剔着牙齿在假寐,听到脚步声才睁开眼睛。
看到吴兰芝去而复返,嘴角挂上一抹嘲笑。
“哟,吴将领找到帮手来了?我看看是谁呢?”
“这不是白元帅嘛,怎么?吴将领是见我们干不动,找元帅来压我们?”
“我们就是干不动,找谁来都没用。”
“你们干不动就找干得动的人来,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哎呀,白元帅你这是赶我们走了?我们走了可没人帮你干活了!”
“吴队长,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传我口令他们,消极怠工,罚军棍二十!”
“白元帅,饶了我们吧,我们下次不敢了!”
这些兵痞子听到来真的才知道害怕,立即跪下不住地求饶。
因为他们知道,二十军棍打下来,他们能去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