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倏地捏住他瘦削的下巴，欣赏着青年平日里澄澈清冷的眸子，此刻脆弱地泛起了一层薄薄朦胧的水雾。
    “我知道你在恢复修为，但是，想不到吧，你那点刚滋养起来的灵力，轻而易举地就被我剥夺了，真好玩。”
    “哈哈哈……！”
    “我知道的，你害怕痛，那我就把你的双手和双脚都废去，做成人彘如何？”
    青年无力地垂眸，唇动了动，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好痛……感觉自己要死了。
    就在洛止槐以为要死掉的时候，突然，齐玉神色一变。
    他几乎是立刻点住了洛止槐的穴道，然后以一种极其防备的姿态朝后退了退。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道门，畏惧。
    青年下意识掀了掀眼皮。
    下一秒，一股强大危险的阴冷气息越发靠近，让人心慌。
    “砰——”
    淡淡月光倾泻进室内，抬眸一看，竟是门被人大力推倒，顿时灰尘漫天！
    可……下一秒，那些尘粒尽数消失。
    意识模糊之中，洛止槐微眯起眼，可也只是看到两个暗色的身影。
    为首的男人身姿修长挺拔，沉默不言。
    ……是谁？
    齐玉明显惊慌地看着他们，有些不确定地出声：
    “伏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一道极轻的靴子落地声渐近，烛火照亮，两个人的的模样也逐渐清晰。
    裴玖玄面色淡淡，挑着眉，须臾薄唇扬起一抹冷笑，银灰色的眸子幽深如潭。
    周身魔息涌动，是即将出手的前兆。
    而他的身边，是一个陌生魔服男子，微微低着头，恭敬。
    洛止槐蹙眉，愣住了……
    还未等他出声询问，下一秒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识。
    齐玉连忙双手结印，想要逃跑。
    双方实力悬殊，他是不可能打得过魔帝的！
    书里说，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疯子！
    裴玖玄抬手，懒懒玩弄转动了一下手上的魔珠链，随着一团黑雾散去，下一秒变成了类似指虎的武器。
    就在齐玉准备退缩逃跑的前一刻，一道暗紫色的身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那人强大的魔息压得他不能动弹半分，脖子被人无情掐住，翻了一个身他便被裴玖玄踩住后背，扣在桌子上。
    齐玉呼吸急促：“你，你怎么……”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裴玖玄抬手，落下，那尖利的魔器便刺进齐玉的右手，指骨断裂声清脆，血肉翻涌，鲜血淋漓。
    “呃……”
    齐玉痛苦出声，冷汗直冒。
    “刚刚，就是这只手碰了他？”
    他轻声询问，嗓音低沉。
    可齐玉分明听出是肯定句。
    不过短短几秒钟，他便已被废去了半条性命，如死鱼一般滑落在地。
    裴玖玄扔下那沾血的魔器，侧目，目光落在地上的清冷白影上。
    陈莲虽是不解，还是小声问了一句，“殿下，为何自己出手？”
    他不是不喜欢亲自动手吗？
    然而，裴玖玄没理他，衣袂翩飞，解开暗紫色的外袍落在洛止槐身上，并给他服下疗伤的丹药。
    须臾，青年因痛苦而紧皱的眉头松动。
    裴玖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素来毫无情绪冷情的眸子出现了一丝裂痕。
    ……如果当初选择跟着他，便不会有今日之事，因为，无人敢欺辱他心里的人。
    裴玖玄静静看着青年，却是在和旁边的人说话，“陈莲，你的话好像有点多了？”
    闻言，陈莲瞳孔缩了缩。
    “属下，再无下次。”
    听闻，那位殿下最讨厌不服从命令、违逆他的下属，而夜影魔使就为此丧命。
    ……他是真的会突然不悦就杀人。
    一切沉静淡然，都是表面。
    裴玖玄指腹轻轻擦拭掉洛止槐嘴角边殷红的丝丝血迹，动作格外温柔。
    与此同时，他眉头微蹙。
    上次是眼泪，这次血，下次又是什么？
    裴玖玄没有再想了。
    他转头看向陈莲恐怖的鬼眼，轻轻勾起了唇，“你原来的眼睛没了？”
    陈莲愣了愣。
    “是殿下，属下刚从冥界回来，虽然眼睛……但是雁荷很快回来了。”
    陈莲说这句话的时候，话里欣喜难掩。
    裴玖玄缓缓起身，忍住将青年抱回去的冲动，他淡淡吩咐道：“把他送回去。”
    “是，殿下。”
    人走后，须臾，裴玖玄银灰色的眸子盯着适才擦去那人嘴角血迹的指腹，借着烛光看得更清楚，殷红醒目的。
    ……脏吗？
    不。
    指腹抵住薄唇，他舌尖轻触，舔舐。
    眸光是无比的幽深。
    像……一只得逞的吸血鬼。
    他抬腿意欲离开，忽地顿下脚步。
    裴玖玄来到齐玉面前，看着他还吊着最后一口气的模样，轻勾唇。
    他指尖微动，一缕魔烟进入齐玉的眉心，一道血色奴印呈现。
    完成仪式后，他笑得魅惑。
    “齐玉，以后是本帝的仆。”
    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齐玉艰难抬眸，虽心有不甘，但还是答应：“是……”
    他若拒绝，这个疯子肯定会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