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林效看不到他哭，却看到眼泪砸在了地上。
    他慌忙抽纸递给他。
    金阳接过来，声音发颤，“可是我已经喜欢他了，哪怕他会离开，会消失，我也还是好喜欢……”
    林效看他哭，心里也跟着难受。
    金阳咬着嘴唇，强逼着自已冷静下来。
    “我，我真的有课，我得去上课了。”
    他说完就往外面走。
    林效结了账，偷偷跟在他后面。
    金阳这个状态他不放心。
    他看着金阳，走一路，哭一路，到最后蹲在人少的小路上，哭得不能自已。
    林效盯着他进了教室，才悄悄离开。
    出了学校，他收到了以前保镖队同事的微信。
    贺昭玉受到军部处罚，他们感觉贺家前景不好，准备跳槽离开。
    今晚有个散伙饭，邀请林效，孙方舟也去。
    十几个小伙子喝掉了十来箱酒，没一个清醒的。
    不知是谁起了头，筷子敲着碗唱歌。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
    林效等了两句，加进去，一开口都在叫。
    “闭嘴，你他妈唱歌要命！”
    “调都跑到姥姥家了！”
    “让林效闭嘴！”
    林效不服，“你们能唱，我不能？”
    “你走一个，走一个。”
    林效一口闷掉杯子里的酒，倒扣，“没了。”
    “好！爽快！我就欣赏你这劲儿。我他妈见过那么多beta，就你让我心服口服，真的，服。难怪大少喜欢你，我他妈都想把你揣口袋里带走！”
    “明子，你啥时候还藏了这个心思？”
    明子抱着啤酒瓶笑，眼睛里有泪花，“就他，在站岗的时候悄悄给我塞退烧药，那么多人，就他看见了。”
    孙方舟：“你要这样说，你们每一个人，我都想你们别走，留下来。”
    在一个队里，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谁又能舍得谁？
    桌上霎时一静。
    孙方舟：“可我不能那么自私，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林效把杯子重重一放，笑道：“苟富贵，勿相忘。哥们发财了，记得请我去当保安。”
    “当什么保安啊，操……”
    “我银行卡密码都给你管。”
    大家七嘴八舌地玩笑，有人敲着桌子要大家伙祝他发财，有的抱着啤酒瓶子抹眼泪，有的点着烟神情惆怅……
    一群人玩到深夜，你扶着我，我扶着你站在路边上招车。
    送走了一大半，林效举着手机，死死盯着屏幕找贺升，让他来接他。
    孙方舟忽然站到他的身边，“我要调职了。”
    林效：？
    “有件事，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和你说。”
    “……你不会是要跟我说，你喜欢我吧？”
    孙方舟咬着烟，骂了一句，“去你妈的。”
    孙方舟：“和你当初被抓去多鹰会的事情有关系，我一直以为是我带人救的你，但后来在多鹰会卧底，知道了多鹰会的底细，才知道，就凭我们几个，根本不可能。”
    林效酒醒了点。
    什么意思？
    孙方舟看着林效，眼睛里毫无醉意。
    “是贺升。”
    第87章 结婚吗？
    “具体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偷听到的。”
    林效面上难掩震惊。
    想从多鹰会手上救人，不付出足以让多鹰会动心的代价，根本不可能。
    所以贺升和多鹰会的人早有接触。
    难怪上次会绑贺升做人质，恐怕也是拿这件事情做了威胁。
    贺升从来没有和他提过。
    林效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贺升为了他，一直在默默承担。
    “还有一件事。”
    还有？
    “我把你救出来那一晚，他就去医院看过你，还偷亲了你。”
    “……”
    “我就撞见过一次，不知道他有没有做别的。”
    “……”
    都偷亲了，还他妈能做什么？
    他当时可是病号！
    “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他很会隐藏自已的心思，也许我们眼中的贺升，都不是真正的贺升。”
    孙方舟还是怕贺升的，点到为止。
    “你心里有数就行，别说是我说的。”
    “懂了。”
    出租车到了。
    孙方舟打开车门，看着林效，郑重又不舍地说：“再见。”
    林效看着出租车远去，直到车尾灯都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他蹲在路边，摸了摸自已的口袋，只摸到了两根贺升塞进他口袋的棒棒糖。他盯着棒棒糖看。
    “睹物思人？在想我吗？”
    贺升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
    林效抬头，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很熟悉，
    那一次在戴厉庭的公司楼下，也是这样，
    他蹲着，他站着，眉眼温柔得看着他。
    那个时候贺升和他说：“大哥身边有人了，小林你疼疼我吧。”
    林效站起身，问：“爱我吗？”
    贺升怔了一下，讶异于他怎么突然问这个，即便如此，他还是肯定得说：“爱。”
    然后才问：“怎么了？”
    林效摸了摸自已的脖子，感觉有点痒，好像要长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