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从戴厉庭的眼角落下。
别去……
枪声落地。
音乐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贺升垂眸看着手里的枪，面无表情地朝自已的手臂开了一枪，鲜血如注，染红了他的衣袖。
-
林效赶到音乐厅，有小队先一步抵达。
现场气氛压抑沉闷，不用说，一定是有人牺牲。
他快步上前，看到躺在血泊的戴厉庭的时候，脑袋嗡的一下子，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怎么会是戴厉庭？
“小林……”
轻柔脆弱的一声。
林效回神，看到贺升。
他半个身子都是血，像被雨打残败的梨花。
“抱歉，我，我太没用了……”
林效大步走到贺升面前，不敢去碰贺升的手臂，沉声问医疗兵的位置。
贺升的手轻轻搭在林效的手臂上，“没事，皮肉伤。”
“你一个omega，怎么跑来这？”
“我…想帮你。抱歉，添乱了。”
林效一下子卡壳，说不出责备的话语，冷着脸用对讲机命令医疗兵跑快点。
戴厉庭的尸体，被人背起，背着他的小伙子，个子不高。
林效犹豫片刻，走过去。
“把大少给我吧。”
小伙子点头，强忍着眼泪，用身体撑着戴厉庭，不让他倒下去。
林效弯腰，直接将戴厉庭打横抱起。
鲜血滴了一路，也流了林效满身。
-
清剿行动共逮捕一百五十七位多鹰会成员，三十九名国际杀手。
牺牲土兵十一名，队长两名，处长一名。
次日，军部为牺牲军土鸣枪送行。
赫赫有名的七所处长，戴家长子，戴厉庭，沉睡在冰棺中，白色的玫瑰花铺满了他的身下。
林效身为下属，并不能近前，只能献花。
贺升走到冰棺前，低声，“大哥，你放心，我照顾好小林的。”
你死了，
林效的攻略对象，就一定会是我。
葬礼结束。
戴厉庭的一助叫住了林效。
“大少有些私人物品，麻烦你去取一下，这是密码。”
一助递来一张纸条。
密码是：0903
林效：“我去？”
一助点头，“别人都有事要忙，林先生不愿意？”
“没有。”
戴厉庭死了，他们的劳务关系也随之终止。
他这么牺牲了，林效心里更多的不是大快人心，是唏嘘。只是取个东西，没什么不能做的。
林效知道戴厉庭这个私人柜子在哪。
他输入密码，将柜子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瞬间，愣在原地。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只是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枝芍药。
是曾经，他砸到戴厉庭脸上的那一枝。
---
砸花对标56章。
第62章 您的攻略对象已发布
林效听到靠近的脚步声。
他没回头，“你让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大少他心里一直都有你，当年如果不是你一直在逃……”
林效关上柜门，“你这是在怪我？”
一助哑了一瞬，“不是。”
林效：“人死了，很多事情都没有意义。”
林效转身离开。
一助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说：“我知道，但我就是不忍心！大少他有苦衷，如果你不是beta，哪怕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没有任何身家背景的omega，大少他都会和你在一起！0903！是大少捡到你的那一天，他一直都爱你，一直一直……”
“我知道。”
林效打开门，走出去。
办公室的门在一助的面前关上。
“他现在死了……到死都没能真正的高兴一次……”
房门没有关严实。
林效听到了这句话。
他走到七所的天台，来这里的人很少，第一次是戴厉庭带他来的这里。
戴厉庭在这儿抽烟，他在一边随行保护。
戴厉庭的脸隐在烟雾后面，不太真切，视线微垂的时候，看向他。
“不抽烟，就站远点。”
“大少有烟瘾吗？”
“没有。”戴厉庭点了点烟，烟灰落下，他睨向他，“想学？”
“想试试。”
戴厉庭抽出一根烟，递给他。
林效上前接过，点燃后猛吸一口，把自已给呛得不行，咳嗽连连。
戴厉庭在一边闷笑，拿过他的烟，在他的指上绕了两圈，烟雾缭绕指尖，“小菜鸟，过过干瘾就行。”
林效闻自已的手心，是烟草的味道。
戴厉庭要熄烟。
“别！”
戴厉庭看向他，目光疑惑。
林效：“我拿着装逼。”
“……”
林效学着他的样子，夹烟，浅吸一口，再缓缓吐出，做作完，他看向戴厉庭，无声得问：“帅不帅？”
戴厉庭嘴角似有笑意，拿过他的烟，掐了。
“不帅。”
这次没教他抽烟，后来还是教了。
林效站在从前的位置上，点燃了烟却不抽，看着烟雾慢慢绕到手上。
两年。
失去记忆在这边活了两年，
他无法将自已和这个世界剥离开，置身事外。
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朵花，每一棵树，都是活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