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琞轻轻的扇着风,静静的凝视着沉沉睡着的林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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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的时候,林三春从范显那里知道了幽山牌坊下跪着的一个人,嗯,那个明正德!
“他就不能换个地方跪着?”林三春翻了翻白眼,对范显说着,
此时林三春正站在田埂上,看着陆春山嘿咻嘿咻的挖着东西,实验田里貌似长什么有趣东西出来了。
“明正德是个很古怪的人,脾气执拗非常,大人,以老朽对他的认知,他大概可能会在那里跪上好久。”范显苦笑说道。
“随他!爱跪不跪!他这个就是讹诈!要挟!屁!当初明家把冯典的娘亲贱卖的时候,他怎么不出来跪?哦,现在发现明家有麻烦了,就跑来跪了?还说什么赎罪!他要真想赎罪!那明城玉,那明贵妃怎么不去收拾!脑子都拎不清的混蛋!他以为他跪了,我们就会感动!?”林三春噼里啪啦的一顿愤愤不平!
范显忙一旁讪笑安抚,“大人别气,别气到自己,您刚好,别气别气……”
林三春哼了一声,想到冯典……皱眉对范显说道,“范老,你还得去跟冯典说一下,别被那臭老头给骗了!”
范显一愣,随即点头,他是觉得不必,冯典也不是蠢笨之人,但既然大人吩咐了,他也就照做了。范显眼睛余光瞥见林大福来了,便放心下来,拱手告辞。
一大早,宗主去训练场的时候,特别交代过他和沈平之,这几日,林大福没有回来前,要随时候在大人身边,以免大人忘记吃药了。
“公子!”林大福快步走来,躬身拱手恭敬做礼。
“辛苦了。”林三春说着,递过去一小袋纸包,带着几分神秘的开口,“来,吃一个。”
林大福有些疑惑,但还是接过,打开一看,愣了一下,是……小兔子形状的糕点,额,这个是……
“吃吧。我今早去广场溜达的时候,范姑娘送我的,说是她早上做的,很新鲜。”林三春嘿嘿笑着,带着几分意味不明,“她手艺真不错。”
林大福默默拈起一块吃了,随后恭敬将纸包递给林三春,低声开口,“范姑娘的手艺极好。”
林三春嘿嘿一笑,也不多说,萧琞说了,这事别插手,让裴家老太太和范显操心去就好。
他也就是偶尔打趣两句,林三春转开话题,“说吧,都听到了那些有趣的事了?”
“……昨**堂上的事一波三折,瞬息变化,先是吏部尚书文鼎上折子说点墨金的事,说是户部最近查各地各部库银,查到了吏部的部银数目,继而吏部自查,查出了点墨金的事,吏部尚书文鼎就说,这点墨金也好,各地库银也罢,都是朝堂的钱,都是皇帝的钱!绝不可姑息,同时文鼎也上了一份折子陈述自己的岁俸几何的账目……之后李家人突然出来哭诉说是平亲王差点就死在了渭河江州了,还呈上了证据等等……紧跟着明昌华也出来跪拜求皇帝给三十年前失踪的明正峰做主,说是被害了,等等,明家那边的人就出来各种喊冤,朝堂吵闹不已……皇帝大发脾气,砸了几杯茶,之后,肃亲王出来了……说是谋害皇室血亲绝对不能容忍……明贵妃就从后宫跑出来跪了!谢蕴出来和稀泥……之后,皇帝就下令,退朝,一切待调查。”
林三春眉梢微挑,“嗯,那么今天呢?”
“……今天皇帝大发脾气了。降了明贵妃的妃位,严查点墨金一事,还骂了文鼎,说文鼎担任吏部尚书这么多年,居然由着人侵占点墨金!”林大福说到此处,也是颇为无语,“可文鼎是今年刚刚担任吏部尚书的啊。”
林三春一笑,“皇帝只知道有人偷了他的钱,他生气这个呢。”
林大福一愣,随即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可,可是每年的千秋节?那皇帝不都知道吗?”
林三春摸着下巴,笑道,“皇帝的想法,就是我给你们钱,反正每年千秋节花样多,又有美人,他愿意花这个钱,但是,必须是他自己愿意的,现在有人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侵占了他的钱,那他肯定就不高兴了!”
说到这里,林三春啧一声,“萧琞要去找文鼎,我那时候还想不明白文鼎和冯典的事有什么关联,现在我明白了,原来关联是这个啊。上任吏部尚书可是明贵妃的弟弟!”
林大福也很是敬服的拱手,“萧公子真的很厉害。公子也很厉害。”
林三春翻了一个白眼,“你佩服萧琞就好,我就算了吧。我也是在事后琢磨的时候才看出来的。”
林大福一笑,才不是如此,范显他们几人常常感叹说这世间能够跟得上萧公子的没几个,公子就是其中之一,且公子年岁尚小,才二十岁,又是素来懒散于朝堂政事,若是认真起来的话,公子的成就定然是不低的。
“不过……公子,这些事,您问萧公子的话,他定然是会告诉您的……”林大福笑后又不解的问道。
“我才不要问他,一问他,他就可以把邸报折子都给我搬过来,然后一件一件的从头给我梳理到尾,我听都听累了!”林三春没好气的说着。那个人就巴不得他赶紧的入局,虽然他现在已经是半只脚入局了……
林大福哑然失笑了,想起上次老祖宗来信骂岳阳书院的书生迂腐死了,居然不如林家的管事,连淮南河堤到底是怎么倒塌的猫腻都搞不懂,然后公子就也疑惑,问了萧公子,结果萧公子从淮南的天灾,河堤一开始的修建,期间的更迭问题,从午后一直说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