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但是每一次，总能从这个盒子里，挖掘出意想不到的惊喜和快乐。
    他弯腰看着夏泽笙好一会儿，为他拢了拢毯子，正要起身，却被夏泽笙握住了手腕。
    夏泽笙睁开眼睛，眨了眨，笑着说：“我以为你要吻我呢，你离那么近。”
    他指了指嘴唇。
    秦骥一僵，片刻后恢复平静：“诚叔让我来问你中午吃什么。”
    介于厨子还没招到，最近的伙食大权落在了夏泽笙头上。
    “你想吃什么？”夏泽笙问他。
    “不用考虑我。我准备出门。”
    夏泽笙这才发现秦骥穿着打扮很是正式，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还带着隐隐古龙水的味道，袖口花扣都戴上了很精致的蓝宝石款式，连胸兜的手帕都叠得整整齐齐。
    “……怎么这么隆重。”
    “有一个合作要谈，约了中午在日料店。”
    “你这不像是去谈合作，像是山口组要去火拼别的帮派。一言不合就拔枪那种。”
    夏泽笙对他的衣品一向不怎么看得上，秦骥也不以为意。
    “有什么需要我带回来的吗？”秦骥问。
    夏泽笙想到了灯下认真的秦骥。
    想起了那晚他们在卧室里的挣扎。
    喘息的声音还在耳边。
    秦骥的心跳似乎都能听见。
    似乎只要伸手，就能够到。
    “我今天不想做饭。”他说，“我想吃日料。”
    这是一种试探。
    但是他有一种笃定的预感。
    秦骥从未拒绝过他。
    这次也不会。
    “那一起去。”果然秦骥说，“只是可能我们会聊些很枯燥的事。”
    “那没问题。”夏泽笙抬了抬手里的剧本，“我也有事要做。”
    *
    夏泽笙不是开玩笑，他对待剧本一贯认真。
    粗略看完大概后，还会仔细再看两三次，然后开始做单场故事小结，人物勾勒，完成人物小传的基础上，解释人物动机。
    他用过的本子，等到杀青的时候往往都是笔记，几乎要翻烂了。
    上车后他就一直在看剧本。
    车子堵在路上，走得一停一顿。
    他看了会儿，揉了揉眼睛。
    秦骥说：“要不休息一下？这样对眼睛不好。”
    “没事，习惯了。之前都这样。”夏泽笙道，“公司安排的活儿很多，我没那么多时间能放在剧本上。只能见缝插针。而且这本子不错。”
    是个高概念悬疑剧本。
    短剧赛道很少见的选择。
    故事缜密，结构精巧，远超出了人们对短剧的普遍认知。
    “国内没有这样子的剧，大家都不敢做，怕亏钱。估计泰禾那边也是没看上，觉得不赚钱，才当个大麻烦踢给我的。”
    夏泽笙翻了翻剧本上的logo，知微工作室。
    “但是我想投一些钱在这个剧上，这样他们预算宽裕一些，能做得更精致点。”
    算是认可这些人的勇气。
    说到这里，夏泽笙叹了口气。
    “不过也挺遗憾的，这样子的剧本跟中短剧赛道的用户不匹配。现有的视频平台甚至找不到合适的可以上架。注定收视率惨淡。”
    “我其实不太明白你们影视圈子对电视剧的划分方法。”
    秦骥车子开得很稳，两个人聊天时已经到了商场附近，他缓缓驶入停车场入口。
    “什么意思？”
    “电影和电视剧的不同，在于播放介质不同。电视剧和网剧的不同在于播放平台的不同……但是长剧和短剧的划分是不是有些可笑了。因为时长不同？”
    夏泽笙若有所思。
    “从我投资人的视角来看，我并不觉得这样的区分有什么严格的意义。中短剧的出现不到十年，用户群体和产品形态都还在探索和发展中。硬要人为圈定它的受众，是不是有点故步自封。真正的好内容，是不会被局限在某个定义中的。”
    “你别跟我讲这么多班味十足的话，我听着头痛。”夏泽笙皱眉，“说点我能听懂的。”
    秦骥停好了车。
    “是金子迟早要发光。”他说。
    夏泽笙想了想，点评：“还是刚才那段话高大上。”
    *
    日料店在商场顶楼。
    两个人上楼的时候，周围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五光十色。夏泽笙在乡下地方待久了一时还有点不适应，戴着口罩呆了半天，热泪盈眶。
    “我就说嘛，还是城里好。”
    “要去逛逛吗？”秦骥看了一眼时间，“我们来早了一些。对方还没到。”
    “这不合适吧，我买衣服要好久的。”
    嘴里说着不合适，夏泽笙眼神已经往经常去的那几家高奢店飞。
    说起来他身上还穿着上次跟秦骥一起购物买的衣服。在秦公馆待了一个月，那会儿的衣服都过季了，他什么时候穿过过季的衣服！
    “来早了两个小时。”秦骥道。
    夏泽笙一愣，瞥他：“你故意的吧？说要出门见人其实拐着弯想约我逛街。”
    秦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袖口。
    夏泽笙发誓自己看到秦骥耳朵红了。
    这让他心情大好，一把揽住了秦骥的胳膊，跟他贴得十分紧密。
    秦骥皱眉刚要说话，夏泽笙就搂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