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被弄得皱皱巴巴,枕头也没有好好垫在头下,江安语累得额角都出了?薄薄的汗,但她一点都不?想?动,半个头和?一只胳膊搭在床外?酝酿睡意。
暮潇想?就着被子把她裹回来,准备穿鞋下地却被江安语不?高兴地推了?一下:
“你也睡一会儿,这好几天?都是匆匆一面,今天?才回来多久,让那些朝堂的老大叔老头子等一下怎么?了??你是铁打的不?用吃也不?用睡?真不?累是吧?”
“好。”暮潇乖乖躺下,还是习惯一只手?搂在江安语的腰上?。
这个时候她已经能驾轻就熟地察觉对方的小情绪:“累还是累的,但是想?到可以回来见你,也没那么?累了?。”
江安语有时候真的怀疑,她是不?是在梦里?,经常会幻听、幻视。
“你要忙到啥时候?苏歌回去了?没,你把她赶走,我不?要看见她。”
“没见她,再等些日?子,边关?有事,她就会走了?。”暮潇抬手?摸了?摸江安语红红的耳垂,“最近是不?是憋闷的厉害,胡思乱想?越来越多了??嗯?”
这时候江安语已经不?理她了?,兀自睡了?过去。
到了?月底,又是挂霜又是小雪的寒风终于停了?,天?空久违地放晴。
皇家?跑马场一大早就围聚了?各式各样高大的马车,穿着奢华骑装盛大出席的高门贵女世家?子弟几乎快要将周围一圈的看台占满了?。
草地上?烈马飞驰,球杖挥得比人还高,捧场的尖叫喝彩声络绎不?绝。在场上?肆意洒脱的红蓝两队双方都跑出来一身汗,纷纷脱下最外?层大貂披。
马场隔壁是一个小型的围起来的猎场,暮潇穿着常服和?几个官员在里?面谈事,事毕后她看着太尉练兵献上?来的狐狸和?豹子,随意挑了?挑皮毛。
一行人正步行回去,暮潇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了?视线,按下众人,亲自绕过了?两道大树前去一探究竟。
卫太尉驻足,远远望去,能见着一根鞭子在空中?甩来甩去,那感觉有些熟悉。
江侍郎不?就爱使?鞭子吗?
不?过显然他们都想?岔了?,不?期而遇,苏歌和?暮潇都很惊讶,前者穿着练功服,用手?臂擦着额头上?的汗。
“您怎么?来了??”
“随便走走。”暮潇点点头,走近了?些说话,“怎么?不?去跑马场看热闹?”
“肚子大了?不?方便,又不?能上?场玩,感觉没意思。”察觉到对方视线扫过来,苏歌攥紧了?鞭柄,扣了?扣上?面的红宝石。
暮潇端详了?一会儿,夸了?一句:
“新鞭?不?错。怎么?开始玩鞭子了??”
“就是感觉这个武器挺顺手?的,想?练练。”
苏歌又闲聊了?几句别的,暮潇时而搭几句话,时而在走神,苏歌便问江侍郎呢,怎么?没见你们在一起。
“在那边打马球呢。”暮潇笑着指指那边,一放风就到处跑,生龙活虎的。
“江侍郎一向活泼,再过些日?子只怕天?更冷了?,能玩的乐子更少了?。时间过得真快啊,眨眼便到了?深冬……”
“最近怎么?样,吃住可还习惯?”暮潇想?起她是孕妇,诸多不?便怕是羞于出口,于是提出让卫太尉出征替岚将军戍边,为期一月,好让岚将军及早休假回到皇城的想?法。
“多谢殿下关?心?,他倒是没有这个意思,他想?让我在这边安心?生孩子……但是微臣还是心?系三关?。”苏歌忧心?忡忡地说,“臣下回来几个月了?,不?仅没帮上?什么?忙,为殿下分?忧解难,反而还给殿下带来拖累,实在是……”
“这是什么?话?”暮潇宽慰她,“安心?养胎才是首要的,若是实在想?念岚将军,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我也一定替你安排妥当。”
“我是想?……”
苏歌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激烈喝彩声打断,从隔壁跑马场传来,似乎有人在嚣张地挑衅对手?,笑得极其大声。
那声音不?像娇滴滴的小姑娘,极其有辨识度,暮潇瞬间转头,目光追了?过去。
苏歌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她迟疑:“是江侍郎?”
“嗯,应该是赢了?,正得意呢。”
“殿下您……真的变了?很多啊。”
“嗯?什么??”
暮潇要离开了?,两人道别。
仿佛天?地间的绚丽一闪而过,便又只剩下一人一鞭,苏歌在那一刻感觉落寞极了?。
……
马场里?气氛热烈,赛场上?挥汗如雨。
江安语夹着马鞍时而冲刺时而放缓速度,机动性能极强,暮潇几乎是一眼就找到了?人。
对方脖间有一块双面绣鸳鸯戏水小方巾,还是她今早给系上?去的。
刚坐下没多久,屁股还没坐热,暮潇就被热情洋溢的小年轻们围住了?:
“大殿下来了?,殿下看好哪支队伍?”
“殿下可要上?场玩一玩?好不?容易来一次。”
话音未落在马场的侍从就端上?来了?护具装备一并两种?颜色的套装,询问道大皇女是想?加入红队还是蓝队?
暮潇的目光不?离场上?,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蓝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