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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不过至少在控制欲方面,他本以为不会那么强。
    但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涌上来,谢无炽发现自己还是太下意识,忽略了心理上的防御机制。
    竹林间叶片簌簌,谢无炽站在原地,阴影蒙在脸上,夏夜自有一股凉意。很多人的行为都受到潜意识的控制,不过有的人能意识到,有的人却意识不到,这便是人心有迹可循,自省则免做一些别人眼中莫名其妙的事。
    不几时,时书一路小跑回来:“你在想什么?走神了?”
    谢无炽垂下手,道:“我想回去了。”
    “走吧,也挺晚了。杜子涵!”
    杜子涵:“不玩了?”
    “挺晚了,明天再说吧。”
    一行人走在陵园,向行辕大府回去。进了门,杜子涵去时书的院子住,时书想了想,跟谢无炽进了同一道门。
    夜深人静,时书想起前夜里的暧昧情事,从那天晚上以后他和谢无炽几天没见,似乎还没亲密过。
    时书进门,鼓起勇气从背后抱住谢无炽。
    不过没想到,门内人仰马翻,有人等候,林盐匆匆地举着一封信道:“大人,有封徐公公的密信!”
    徐公公,便是当今陛下身旁的随身太监。
    时书若无其事,谢无炽在灯光下拆开那封信,瞟了眼,在灯上烧成灰烬。
    “磨刀。”
    ——谢无炽在百姓眼中是新政郎君,有德之能臣,镇守边庭。但他在官场有另一个名字,活阎王,收尸人。一般人剁不干净的硬骨头让他去剁,杀不了的人让他去杀,原因无他,心狠手辣,手段高明,干脆利落。
    谢无炽看了这封信,眼下一阵影子,似乎在思考。
    时书等他上床:“怎么了?”
    谢无炽:“陛下让我出公务,去狁州杀几个人。”
    第87章 (修)
    欲壑难填
    太阳烈烈,时书躺在竹阴下的凉椅上,脸上盖了片荷叶。
    “怎么办啊,你这男朋友出差去了。这不等于刚新婚男朋友就出远门吗?”杜子涵说。
    时书:“出远门怎么了?正常。”
    “正常哥,你什么想法?刚谈上,男朋友因公到处飞。”
    时书摘掉荷叶爬起来,翻晒太阳底下的草药:“这不是很正常?正常。”
    “小书包,谈得明白恋爱吗就谈?别碰感情。你俩怎么谈上的我都费解呢,上一秒还在孽海情天,下一秒就谈了。旁观者迷,我是看不懂你俩的感情。所以呢,你都接受他做过的事了?”
    时书:“求同存异,学过政治没?”
    杜子涵:“你还学上了。”
    时书没和任何人说过系统和爬床,打理暖洋洋的金银花,回想起了谢无炽。
    好几天前,谢无炽收到那封信后,只有片刻耽误,便点了一支部队出兵而去,现在也有三四天了。
    时书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情况就是你看到这样,先过着。”
    谢无炽现在是新帝专用屠夫,最称手的一把利刃,剑指朝廷腐朽的框架、固化的体制、贪婪的蠹虫,其中有蝇营狗苟、颠倒黑白、贪生怕死、敲骨吸髓,从几年前刚启用他,谢无炽的霹雳手段便运用自如。
    乾纲独断,救人无数,但也手染滔天杀孽,这种人怎可轻易评价对错。
    时书回忆起谢无炽的话:“他这次去狁州,不也是冯重山顶不住了,让他去支援换防吗?有的人没那么好,但也没那么坏。冯重山是议和的保守派,但不代表他要卖国。”
    前几天,谢无炽临行前最后一晚上,虽然时书并不觉得出公差有什么,但他仍然安抚,把事情掰碎了给他讲清楚。
    “——冯重山世受皇恩,受封节度使,已达荣显。没有卖国的必要,身为武将又有‘文死谏,武死战’的成规,倘若冯重山失了狁州丢了城关,便要自戮谢罪。他还没到活腻了的程度。不过,即使是冯重山抵死守城,一来拦不住北旻军的南下狼奔袭掠之势,二来,在大景内部支撑他的官员中,还有许多掣肘。”
    “所谓朝廷国库空虚,军饷、粮草欠缺,其他军队的支援更是缓慢,背后还有诸多监军,主和派官员的多方势力下场,现在狁州早已成了各方显圣的地盘。比如保守派官员,倘若让狁州兵败,便能借此机会动摇主战派;比如皇亲国戚,让禁军前去支援,但军中多少挂空号吃空饷的?他们不愿意来触这个霉头;还有些转运使,粮草官,漕运官员,早就把粮草物资给贪墨殆尽了,这时候怎么挤兑得出来?”
    “皇帝看出狁州早已多方势力在博弈,这才把我调过去,因为我是新派,与旧党瓜葛少,从新政至今,手腕也够铁血。”
    对谢无炽本人来说,就是打脸反派的爽点又来了,他得去展示他的威权。
    时书听得大差不差,说完这些话,倒也没有反对。将杜子涵安排在自己的院子歇息,时书和谢无炽难得有时间闲聊,说了许多分离时的旧事,补充没说完的话。
    睡在乱葬岗做噩梦醒来叫“谢无炽救救我!”,那是真的,梦境里有一只恐怖的大鬼,好像是流水庵那树枝上吊死的人,断手断脚青面獠牙,时书梦里太绝望,下意识就喊谢无炽救命!
    本来,和谢无炽只想好好聊聊旧事,没想到聊着聊着,又亲到了一起。夏天的夜晚闷热,床上的丝绸换成了凉席,和皮肤颜色相近的铜色,着力便能在皮肤烙下痕迹。谢无炽脱了衣服后,强劲欲色的肌肉映在被褥,手臂紧实有力,一具年轻雄壮欲望化身的野兽。时书面对面趴在他怀里,人一上头记忆会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