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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他的鞋子被脱下来,整只脚浸在水流中,谢无炽说:“睁开眼,安全了。”
    时书睁开眼,阳光一下刺得他眼前通红,水流里也先是红色,这才变成清水。
    时书揉了揉僵硬的脸,问:“出来了?”
    谢无炽:“对。最险峻的那个弯拐过去了,这里地势平坦开阔,一般杀人都在深山老林。”
    时书后背僵硬,还不能说话,白皙的脚踝被谢无炽按在水中,洗干净了污秽,那只鞋子也洗得干干净净。
    唯一的缺点是,沾了水,不能穿了。
    谢无炽:“这里不能久待,再往前走一段。”
    时书赤着脚想走,但现在差不多是十一点过,地面的石头被晒得滚烫,踩下去脚心都发烫。
    “我背你。”谢无炽说。
    时书一下子:“呜呜呜谢无炽,没了你谁还把我当小孩。”嗷嗷嗷地让谢无炽的宽肩给背了起来,一只手拎着包袱,另一只手拎着淌水的鞋子。
    走走停停,约莫半个时辰,太阳晒得走一步都头晕,眼前出现了个阴凉的竹林,有人家正在起锅烧饭,谢无炽便进门问了水来,和时书一人喝了半瓢。
    时书恢复力气了,只是鞋子没干,把鞋晾在太阳底下,和谢无炽坐在竹影间歇着,片刻后,一列人马突然从眼前骑马狂奔过去。
    “走快点!走快点!钦差要是出了事!你和我全都要死!”
    “驾!驾!”
    煮饭的人家第一次看见这么大阵仗,站出来问:“各位老爷,出什么事了?”
    “这大白岗的强盗,居然把钦差大人的车队给劫了!简直是丧尽天良!”
    这人明明在大热天,却冷得发抖。
    时书看向谢无炽,谢无炽轻声说:“钦差是皇帝的化身,敢有人谋杀钦差,全家死刑,更严重会诛灭九族。这些差役没能救下钦差的话,也是死路一条。”
    时书扇着风:“原来如此。”
    潜安府提辖王瑞甩着鞭子,看到了谢无炽和时书,问:“你二人从哪里来?看到了那伙强人没有?钦差受伤了吗?”
    谢无炽道:“也从大白岗下来,并没看到什么强盗。”
    王瑞说不了那么多了,把马鞭子一抽,向着远处狂奔而去。
    等人走远,时书还坐着没动,休息后和谢无炽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后,有间撑着凉棚的酒家,此时潜安府已经戒严,都有官差把守隘口,十分安全。
    时书终于吃了顿饱饭,躺在酒社下的一张凉席上睡了。
    谢无炽静坐在一旁,拿扇子替他赶去蚊虫。
    第50章
    梦境
    碧蓝的天空,清风徐徐。
    天气太燥热了,半梦半醒之间。
    时书躺在石椅上半闭着眼,谢无炽的扇子上下围着他,清风柔软。时书半梦半醒,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迟钝的人,或者说,他不太爱去深思不高兴的事。
    谢无炽一只手臂撑在身旁替他打扇,对他真好。时书晚上没睡好,现在睡着,做了个梦。
    眼皮子里谢无炽的影子晃动,梦里也是他。
    当迷迷蒙蒙中,眼前出现那个图案时,时书心里“草!”了声。
    衔尾蛇,太阳轮,锋芒毕露。
    “这个骚……”
    来了,又来了。
    时时刻刻,稍不注意就在梦魇中随行。
    “自我吞食者”,扭曲的线条缀在圆形光轮之上,太阳光一样锋芒毕露地四下射开,黑色意味着蛊惑,而首尾相的蛇则寓意毁灭与重生,充满了神秘感,和谢无炽本人给他的感受一模一样,散发着无法拒绝的诱惑,无节制又堕落。时书一开始拒绝谢无炽,后来越来越觉得说不清,反而不再多质问他,像刺青图案一样存在于正常的关系之中。
    “看么。”
    时书晃了晃头,梦里特别真实。
    “不看。滚!”
    梦里的谢无炽,远比梦境外相处中陌生且锋利。看人像看狗的阴冷傲慢的眼睛,让时书很不爽。
    谢无炽一直对他很好,但时书时常觉得,那是一种虚伪的假象,真实的谢无炽是个自私冷漠自以为是的自恋狂。
    时书在梦境中观察他。同为男人来说,谢无炽拥有比他更显著的男人特质,现实中谢无炽会隐藏,但在梦里那种锋芒就极度清晰。
    “我以为你喜欢看我的刺青。”魔音在耳。
    声音像刀子和剑刃,刮他耳蜗,厮磨他的耳垂。
    时书:“混蛋!你还有脸说!”
    “来换个地方。”浓雾中半明半暗的影子,下颌轮廓阴沉,看不清那张脸,音色却极其清晰,恶魔一样掠在心尖。
    时书想挣开这团雾,但受不了那种心慌慌的感觉,恶魔的狩猎早已开始,纯良的牧羊人要如何在无辜的角逐中逃离。时书一只碰到了刺青。强悍健康的人体,骑马,打猎,极限运动,顶层家庭培养出来的金字塔顶的高自尊天之骄子,那枚刺青几乎代表着谢无炽。
    时书看到那枚刺青,凡此种种,几乎蕴意着和谢无炽的全部。梦里的反应是本能,但那图案的触感并不真实,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的温度。
    “………………”
    “………………”
    口中的亲吻却真实,热气弥漫,早已反反复复地试过,时书无意识地呼吸着,谢无炽在他耳边有意地笑,用充满诱惑力的、煽情的男性化磁性嗓音,哄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