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成婚前,有一坡脚道人路过府邸,在那神神叨叨的嘴里不知嘀咕什么,小的嫌他烦,便拿扫帚将人强行赶走了。那坡脚道人走时,诅咒顾府必遭不祥,公子本不放在心上,谁料竟让他一语成谶。”
“大婚当日,公子出门迎亲时,便见那坡脚道人混在围观的人群中鬼鬼祟祟,新夫人失踪后,他也跟着一并不知所踪。”
萧云铮抬眸望他:“顾寒声,既有如此渊源,方才你为何不肯说?”
顾寒声摇头叹息:“顾某只是觉得此事太过离奇,不愿信单凭他一个古怪老道,能在两府府丁护卫之下无声无息将人劫走。”
“带下去,根据他们的描述画出那道士的画像,全城搜捕。”
萧云铮吩咐道。
“是。”
雾刃领命,携了卷轴要去办差,一转身,迎上了昭懿公主。
“来了这么多人,好热闹啊。”
殷灵栖提起裙裾跨过门槛。
说时迟那时快,雾刃一个激灵及时刹住脚步,闪身退至一丈远的地方,对殷灵栖行礼:“见过公主。”
……
殷灵栖眨了眨眼睛:“本宫,是什么很可怕的人物吗?”
“不,属下有意避嫌。”
雾刃翘起指节,用大拇指暗戳戳地示意:“主子在里面等您。”
殷灵栖抬步便要走。
“公主!”
雾刃纠结着,提醒一句:“主子方才审讯时心情不太好,您……悠着点儿,别再激怒他了。”
殷灵栖淡淡“哦”了一声。
明显没把建议放在心上。
“再等一等!”
“又怎么啦。”殷灵栖转身望他。
雾刃拽了宿刃一把:“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过来搭把手,帮忙查案。”
宿刃恍然大悟,尴尬地笑了两声:“哦……属下想起来了,属下确有要事要处理,忙点好,忙点好啊。公主恕罪,属下便先行一步了。”
殷灵栖:“……”
行了两步,顾寒声并相关证人自堂内走出,同她擦肩而过。
殷灵栖忽而脚步一顿,回身淡淡打量着几人,若有所思。
“又看上哪一个了。”
天色已经暗了。
黑夜笼罩中的官署厅堂愈显肃穆庄严,两侧烛火夹道,幽幽摇曳着。
萧云铮独坐高堂之上,秉烛以待,目光晦暗不明紧紧钉在她身上。
“退下!”他斥令堂上碍事的一众随从。
指挥使窝了满腔的火急待发泄,几人察言观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得罪上头那位,遂识趣地退下了。
殷灵栖恍若未觉危险靠近,云淡风轻地点评着:“都不太满意,为首那名公子相貌尚可,但不甚合本宫的胃口,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唉,她的眼光委实是被府上一群姿色上佳的面首养刁了,而今一般俊秀的男子根本入不了眼。
“身量挺好,气质嘛,中规中矩。”
小公主真的津津有味挑拣了起来,从头到脚评了一番。
“衣品一般,应当扬长避短,突出修长的……嗷唔!”
身前突然甩出一条软鞭,缠住她的腰肢,鞭风极快,倏的将人卷走。
“消失这么久,玩尽兴了?”
萧云铮握住鞭柄的手掌抵在她腰后,眉目染上一层阴郁。
“世子这是在审我么?”
殷灵栖无视危险,心平气和。
“世子不都看见了,还需要问一遍本宫?”
“我想听公主亲口说。”他一贯凉薄的眼底翻涌起占有欲。
“本宫敢说,殿下敢信吗?”殷灵栖淡淡一笑,侧首同那双深邃的眼睛对视。
是了,她一向很擅长编织虚情假意。
那张纯良无害的小脸,简直是蛊惑人心的利器。
萧云铮心知肚明。
没人会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宿敌。
攥住鞭柄的手掌紧了紧,他不动声色,将殷灵栖的身体轻轻带向自己。
“公主不说,怎知我是否会信。”
腰后被他掌着,隔着一层单薄的春衫紧贴着掌心,渡上他掌中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意。
殷灵栖勾动唇线:“若是不信,当如何?”
“不会不信,公主说了我们是合作关系,既然要合作,那么自然要拿出基本的真诚与信任对待彼此。”
真诚?
自己听了都想笑。
他们这样的人,哪有纯粹的真诚可言。
萧云铮垂下眼睫,沉沉目光落在她纤细的颈上。
他看见了他弄出来的那些痕迹。
很明显,很深。
他心底漾起了隐秘而偏执的愉悦。
伪善天真的公主吻上了野心勃勃的权臣。
一对宿敌在情.欲的催化下短暂地剥离虚伪,敞开心扉。
当然,过后谁也不知对方在失控的那一吻里掺杂了几分真,几分假。
答案模糊不清,猜来猜去才有意思。
殷灵栖垂眸看了一眼缠在腰间的软鞭,微微蹙了下眉。
“勒得疼了。”
萧云铮几乎是在听到她声音的瞬间,下意识松开了鞭子。
昭懿公主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他积压了一晚的火散了。
殷灵栖笑了。
她委实将宿敌咬得死死的。
“审了一晚,审出什么结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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