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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二且随光
    “掌门,你竟然…长胡子了!”
    云凌怔了一下。他慢慢抚上自己脸颊的胡茬,迟疑地点点头:“…嗯。”
    如往常一样。今早起来两人打完坐后,梁曼就在旁念口号,看掌门乖乖地盘坐在那里做眼保健操。
    这是她在古代发扬传承眼保健操的第二个学生了。
    主要还是因为她确实不会治眼睛,所以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天天让掌门保健保健眼睛试一试。
    但刚刚梁曼却惊奇地发现,峰花竟然长胡子了!当然男的确实该长胡子哈…可峰花一长胡子,就好像那个大卫雕像有腋毛了一样,虽然很正常但总觉得哪里很怪。
    不过大卫虽然没腋毛可他好像有那啥啥的毛…
    在此之前,梁曼还从没见过他刮胡子呢。不知是不是太初峰太冷了毛不爱长,印象里她连掌门冒胡茬的样子都没见过。
    记得以前,大哥一天不刮下巴就冒青色,三天不刮就是野人。但掌门好像真没有过。也许他自己背地里偷偷刮很勤吧。
    梁曼在继承来的暗器库里翻了翻,比出一把最锋利的小刀:“掌门自己可以吗?”
    云凌应了一声。
    他抓着刀,为了寻找下手的最佳方位尝试了许多握刀姿势。
    云凌摸索着将刀摁在脸上。然后嚓——
    脸上出现一道血痕。
    峰花并不气馁。他又换了个方向下刀试图把自己的嘴唇割掉。
    梁曼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还以为男的剃胡子都和她爸一样闭着眼睛都熟门熟路的呢。
    最后还是她给摁住下巴,嘴里念着“不要动噢一动鼻子就没了”,一点点给他剃干净的。
    .
    今天太阳不错。这处的小溪深度刚好。
    梁曼试了下水,感觉眼下的温度还可以。走了好几天浑身灰头土脸的,趁这个机会仔细梳洗梳洗。
    帮掌门脱衣服的时候,梁曼顺带为他检查下伤势。
    的亏是年轻力壮。对方身上的伤基本都愈合得差不多了,只剩头上那道最深的将将结痂。幸好这里没感染,不然就得把头发剃了变成秃瓢峰花。
    顺便,梁曼又趁机捏了捏肌肉感受下。嗯,峰花这个身材还是可以的。就算以后实在过不下去了,也还有资本去当当小白脸卖卖肉。
    掌门非常大方。云凌站直身体敞开胳膊随便她摸,脸上平平静静的任何异样都没有,甚至嘴里吭也不吭一声。他这样倒搞得梁曼良心难安起来。
    虽然对方对她一点防备也没有,但她还是给他留了条裤子下水。毕竟摸两下胸肌也就罢了,自己又不是真变态。
    等他自己摸索着洗完,梁曼把他从河里捞起来。因为没有毛巾,梁曼将云凌放置在一边石头上,让他自己晒晒太阳摊开晾干。
    反正掌门看不见,梁曼也不跟他客气。她自己脱得赤条条扑入水中,舒舒服服的享受起来。
    风一拂过,林子里哗啦哗啦窸窣直响。梁曼边洗澡边晒太阳,浑身上下都放松许多。
    比起云凌身上那一堆可怖的擦伤撞伤,她就轻了许多。梁曼身上的基本只是些淤青。除了背上两处撞得狠的,其他伤口目前已经浅淡的快看不见了。
    这里的生态环境很好,物种也非常丰富。他们在路上碰见的小鹿看到人也不避不闪,估计是真没见过人类。另外,这几天两人也没碰上什么猛兽。她最担心的熊啊狼啊什么的,都没发现踪迹。
    总体来说,一路还是很平安的。除了在地上睡觉有点硬的不舒服外,这几天的荒野生活梁曼过得还算可以。
    云凌忽然在旁开口:“宝宝金水是何物?”
    梁曼卡了一下。
    原来,刚刚她一边洗澡一边就情不自禁地唱起歌来。此时正好唱到:“洗呀洗呀洗澡澡,宝宝金水少不了…”她本来就是找不到调子的随便乱唱,没想到一旁晒太阳的云凌却听进去了。
    这个该怎么解释呢…
    梁曼挠挠头,选择了实话实说:“这是我们老家一种驱蚊止痒的药水,专门做来给小孩子用的。”
    云凌坐在一旁侧头听着。听完后,他点一点头:“原来如此。想来,这款药水必定效用非凡。才会引得你家乡的人专门为它编制歌谣,以求能永远传颂下去。”
    “其实,也不是这样…”梁曼又有些犯难了。她跟云凌大体讲了讲,解释了下这只是一种营销手段,而这首歌谣其实是被他们化用了而已。
    她磕磕绊绊地一直说,也不知对方到底有没有听懂。但他确实像模像样地坐在那里,满脸认真仔细。
    讲完后梁曼长出口气。
    她心里纳闷,峰花什么时候对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开始感兴趣了?之前,哪怕是她无聊时随口在他面前撕心裂肺地唱《香水有毒》他都决不会表现出任何疑惑或者好奇。
    .
    等晚上升起火堆,云凌指着面前那处道:“这里是火吗?”
    梁曼略微一怔,随即惊喜起来:“掌门你能看到光啦?”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梁曼每日的督促练习下(因为峰花每天的行气都很不顺利,所以梁曼认为这全都是眼保健操的功劳),云凌的眼睛终于能感光了。
    虽然他自己说睁开眼还是看不见,但总算可以影影绰绰地感受到一丝明暗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好兆头。这好歹证明了云凌的眼睛并非不可逆,他还是有机会重返光明的。梁曼热烈地站起鼓掌为他表示衷心的祝贺,但对方却没什么太大反应。
    而晚上的引气解毒,云凌依旧是失败了。
    等到准备歇下时,梁曼都眯着眼靠在树上打瞌睡了。掌门还坐在那不动。
    他浅浅,低低地轻叹一声。
    这一叹气倒把迷迷糊糊的梁曼整清醒了。梁曼刚梦到自己在小心翼翼地接近一只野鸡。正在即将得手之际却听耳边一声长叹,吓得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睁眼一看,却见云凌坐在火前满脸怅然,神情十分落寞。
    天啊!峰花忧伤的样子可真是难得…难道是晚上没吃饱吗?
    梁曼小心问:“掌门,发生什么了?怎么还不睡呀?”
    云凌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都快要再次睡过去的时候,云凌轻轻开口了。
    “…有一年,也是春天。我去值山。那时我还小。因为急着赶路,不小心从山上栽下去腿断了。我自己趴在雪里。等到半夜,大长老来了。…他找了处避风的地方,给我升起火。我们俩就这样过了一夜…”
    梁曼在旁半阖着眼听了听。
    云凌没头没脑地说了半截话,又莫名戛然而止。梁曼困得迷迷糊糊,也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
    过了会,等对方已经躺下她才猛地清醒了:“…掌门!难道你是想太初峰了吗?”
    云凌却没回答。他安静地躺在一边,看样子似乎睡熟了。
    .
    山林中的野鸡很多,但再多梁曼也抓不着。
    在连做了几天捉鸡失败的梦境后。梁曼郑重发誓,捉不到鸡她誓不姓梁!
    今天是荒野求生的第七天。梁曼决定给自己也给掌门好好放个假。做六休一本来就违反劳动法了,今天权当是周末休息,两人都不赶路。
    她想做一件想了很久的事。
    依靠毕生所学,她精心设计了一款专为野鸡量身打造的连环套陷阱。待一切就绪后,她躲在树后耐心等待。
    等待许久,她终于听到了梦寐以求的陷阱闭合的声音。
    梁曼大叫一声兴奋地从树后跳出,却发现踩中陷阱的是云凌。
    云凌循声,摸索着向她的方向看来:“我踩到什么东西了。”
    眼看着那边已经有扑簌簌的东西要飞来,梁曼没时间跟他解释。她把掌门拉到一边,利落地重新搭好陷阱。
    峰花乖巧地在她旁边蹲好。他侧头问:“这是在?”
    梁曼将指头堵在嘴边“嘘”,又想起他看不见,俯在他耳边用气声轻轻说:“我在抓野鸡。咱们别出声。抓到了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云凌马上将嘴闭好。
    折腾了一上午,可算逮中一只最笨的。两人如愿以偿地吃上了烤鸡。
    没有腌制过的烤鸡味道其实并不好,但梁曼依旧吃的非常高兴。她举着树枝,豪情壮志地发表宣言:“掌门我现在可以毫不夸张的将,捉鸡的所有诀窍已经完完全全被我掌握了!刚才那还只是小试牛刀,但接下来,整个林子都将是梁某人大展身手的赛场!说实话,和我在一起你算是跟对了!只要跟着梁曼走包你顿顿有肉吃!…等回了太初峰,大长老见了都要夸你又长壮了!”
    云凌一边捏着鸡肉文文雅雅地吃,一边认真侧头倾听梁曼讲话。他不对她的发言产生任何质疑。反而还跟着频频点头,神情看起来相当赞同。
    等下午再度出击时,因为注意到了掌门脸上略带渴望的神情,梁曼慷慨地大手一挥,表示完全可以带他一同狩猎。
    为了行动方便,她给峰花找了根比较直溜的树枝当盲杖,云凌便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她去捡树枝他也跟着摸索着去,梁曼去挖洞,他就蹲在旁边帮忙运土。
    两人最后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