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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朦胧夜(H)
    紧绷了多日的神经,在这一刻突然断裂。
    齐诗允拽住那根丝质领带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将跟前男人拉向自己。她踮起脚尖,仰起脖颈,带着一种焦躁的急切,吻上了雷耀扬的唇。
    这个吻毫无章法,甚至撞得两人牙齿都有些生疼。
    但它像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压抑数月的干柴。
    雷耀扬略感惊诧地闷哼一声,但很快便反客为主。他搂住她的腰,将她更深地压向自己,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
    唇舌交缠间,是思念,是恐惧,是失而复得的狂喜,也是无处宣泄的焦虑。
    今日她去的这两个地方,沙田马场和雅典居…每一处,都充满了他们之间复杂而私密的回忆,而在此刻,都变作催情剂,让他心中最坚硬的部分也变得柔软。
    呼吸急促粗重,空气随之迅速升温。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拥着她,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向主卧。
    房门被猛的撞开,又在身后“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主卧的大床上方,那面圆形的装饰镜冰冷地悬挂着,如同一个沉默的窥视者,即将记录下这里发生的一切。
    彼此衣衫被急切地褪去,沿途散落一地。
    肌肤紧紧相贴,滚烫得吓人。
    雷耀扬的吻密集地落下,从她的唇瓣,再到每一处敏感地带,湿痕遍布。
    他急切地想要她,身子紧绷得发疼,但尚在脑海残存的理智在发出告诫:她刚刚经历了巨大的惊吓和长久的悲伤,他不能急躁。
    于是,他遵从取悦她的宗旨,让一切循序渐进。
    宽大手掌抚过她微微颤抖的肌肤,带着如常的耐心和技巧,点燃一簇簇掩埋在肌肤下的火焰。唇舌在她身上各处游走,吮吸、舔舐…精准地找到那些让她战栗的敏感点,照顾到细致入微。
    他感受着她身体逐渐软化,感受到那腿心的湿润,正在为迎接他的到来做准备。
    齐诗允仰躺着,  任由男人贪婪地索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天花板上那面明亮的圆镜。
    镜子里,她面色潮红,眼神迷离,长发散乱在枕面上,身体被小麦色的雄性躯体覆盖住,占据着她每一寸骨与肉。那双熟悉的、带着愈合伤痕的手掌,正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掌心交错的伤痕刮过肌肤,摩挲出莫名奇异的触感,温热的唇与舌在胸前柔软处流连忘返,  引得女人抑制不住地,发出一阵阵细碎的轻哼。
    她睁眼,望定镜中那个沉沦在欲望里的自己,觉得无比陌生,又无比恍惚。
    这是谁?
    这个在爱与恨之间摇摆,在男人身下承欢的女人,是谁?
    阿妈尸骨未寒,凶手逍遥法外,而她却在这里,利用他的身体逃避现实,寻求片刻的慰藉与麻痹……
    一阵强烈的羞愧感猛地惊醒她,让齐诗允几乎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
    可就在这时,雷耀扬的手指寻到了她腿心那片早已泥泞不堪的湿润幽谷,用指腹极为精准地按压上那颗脆弱的花核,颇具技巧地揉弄起来。
    “呃啊……”
    女人身体倏然弓起,  所有思绪瞬间被这强烈的刺激震得粉碎。
    他太了解她的身体,知道如何令她丢盔弃甲。
    那灵巧的手指时而画着圈,时而快速震动,时而又轻轻夹弄,带来一阵强过一阵的酥麻快感,就像顷刻的触电,万缕春潮遍布全身。
    她想要抗拒这份沉沦,可身体却诚实地背叛了她。
    在雷耀扬娴熟的摆弄下,腰肢开始不自觉地扭动,试图追逐更多的摩擦,喉咙里,也不断溢出连自己都觉得羞耻的吟叫。
    男人抬起头,盯着齐诗允意乱情迷的样子,身下的孽物猛地涨大了一圈,他低头,再次吻住她,将她的嘤咛占有,将她想要抗拒的痕迹尽数抹除。
    他屈起她的双腿,将早已坚硬如铁的灼热抵在那湿滑的入口,腰身猛地一沉,彻底占据她。
    “嗯…!”
    齐诗允被那突如其来的充实感撑得闷哼,指甲下意识地抠进了他结实雄阔的背肌。
    雷耀扬仰起脖颈舒爽地长叹一声,身下开始动作,由慢到快,由缓到急。
    彼此性器严丝合缝嵌在一起,他的每一次进出都带着强横的力道,却又在顶入最深处时,动作微妙地碾磨,精准地擦过那一点,引得女人招架不住,阵阵痉挛。
    而此刻,齐诗允的目光再次无法控制地飘向那面镜子。
    镜中,两具赤裸的身体紧密交缠,激烈地撞击搏动着。她看到自己的双腿被他架在肩上,露出最隐秘的部位,正被他一次凶狠过一次地贯穿。
    她看到自己脸上那种痛苦又欢愉的表情,看到他背上已经愈合到微微泛白的弹痕,随着雄阔的肌肉动作向四周牵扯扩散;她看到他结实翘挺的臀肌绷紧发力,充满了最原始的征服欲,她看到自己在他身下绽放到极致……
    视效上的冲击,混合着身体里一波强过一波的欲流,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羞愧感还在,却被更强大的生理快感淹没。
    他正在用最直接的方式,竭尽所能地讨好她、取悦她,让她忘记一切现实烦扰,只剩下最直白赤裸的感官体验,带引她在无尽的欲浪里追寻极乐……
    这一刻,齐诗允似乎有点认命。
    她摆脱不了他,  摆脱不了雷耀扬这个人带给她的致命吸引力。
    理智与情感,仇恨与爱欲,在她体内疯狂地拉锯。
    她无法取舍,难以抉择。
    最终,身体的本能战胜了一切。
    齐诗允闭上眼,不再去看那面镜子,她伸出手臂紧紧抱住身上的男人,将自己彻底陷落进这令人晕眩的欲望漩涡。
    所有的空虚与恐惧被填满,她颠簸着,快要融化在男人怀里,十指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交错红痕,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呻吟,细声呢喃着他的名字:
    “雷耀扬……”
    “我在…别怕。”
    雷耀扬贴在她耳畔轻声回应,臀肌耸动的频率温和了些许。
    他衔咬住她丰盈的下唇,亲吮吻的力度也变得越来越柔缓。这份极致的怜爱与疼惜,令对方短暂地逃离了现实的残酷,却也更深地陷入了情感的泥潭。
    天花板上的镜子,正安静地映照着这一切。
    映照着齐诗允的沉沦,反射出她的挣扎,以及彼此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窗外的灯火如星海点缀在渐沉的夜色里,宽绰主卧中,情事余韵尚在,空气里还弥漫着汗水、体温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甜气息。
    齐诗允瘫软在凌乱的床褥上,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起,长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和颈侧,莹白的双峰仍在剧烈起伏,累得连指尖都不想动弹。
    雷耀扬侧卧在一旁,小麦色的脊背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和几道暧昧的红痕。
    他凝视她餍足又疲惫的侧脸,眼底的暗火却并未完全熄灭。
    修长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光滑的脊线,他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栗和痉挛,却如万缕电流一般传入自己的触觉中。
    “一身汗,黏腻腻的……”
    男人低声说着,手臂穿过她膝下与颈后,稍一用力,便将软绵绵的她整个打横抱起:
    “去冲个凉。”
    齐诗允无力地嗯了一声,任由他抱着走向主卧附带的浴室中。她的头靠在他肩窝里,眼皮沉重,几乎要立刻睡去。
    淋浴室内,巨大的圆形花洒喷出温热的水流,瞬间打湿了两人。
    水汽氤氲升腾,模糊了玻璃隔断,也模糊了镜面。劲猛水流冲刷着皮肤,带走黏腻的汗水,却冲不散空气中再次悄然凝聚的黏稠欲望。
    他们面对面,任由花洒从头到脚浇湿每一寸肌理。
    齐诗允显然有些疲乏无力,她缓缓闭上眼,去感受将她全身包裹的暖流,身体也慢慢松弛下来。雷耀扬凑身过去,让她额头抵靠在自己胸膛中央,一如往常地为她清洗头发。
    片刻后,绵密的香波渐渐被水流走,馥郁的百合味道还弥留在方寸之间。
    男人轻轻拨开缠绕在对方胸口上的几缕发丝,看见白皙乳肉上自己吻过的那小块绯色痕迹,一股热意顿时从血液里汇聚着,开始向下奔涌。
    雷耀扬用手背轻抚她脸颊,动作温柔。
    随后,他俯身埋头,再次加深那个不规则的吻痕,力道很明显粗重了几分。
    女人吃痛,闷哼一声咬住下唇,刚想要伸手阻止,对方却向前一步,将她抵在后背微凉的瓷砖墙壁上。
    水流顺着两人紧贴的身体曲线蜿蜒而下,齐诗允睁开眼,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将落未落,而对方却闭上眼,吮吻得专注,带着不容她拒绝的强势。
    热吻如滚烫火星,落在她的唇、颈项、锁骨,手掌在她光滑的背脊与丰腴的臀瓣间用力揉捏,留下几道泛红的指印。
    直至最后,她看见他慢慢俯下身,半跪在自己两腿之间。
    “嗯……”
    “…雷耀扬……”
    她小声呢喃着,男人抬眸与她对视了几秒,便仰起脖颈,不轻不重地吻在了她腿心。
    这意料之中却又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齐诗允没有足够抵挡的机会和时间,就在她惊呼的罅隙,对方的鼻尖已经刮过了她再次勃起的花蕊。
    硬挺笔直的鼻梁往上顶蹭,女人顿时浑身酥软,呼吸也愈发急促起来,本就恍惚的意识,在水流和他的双重攻势下,重新被搅动得支离破碎。
    男人就着这个姿势,用一只手掌住对方翘挺的桃臀抓揉,不断吸裹着女人温软又滚烫的肉唇,舌尖灵活地伸缩着,舔开两瓣柔脂,挑挞着快速翕动的穴口边沿。
    “唔…慢、慢一点……”
    “…我…快不行……啊……”
    齐诗允语不成调,为了寻找着力点而向下伸出手,连同十根手指也深深陷在男人浓密的发茬中抓紧。
    他口腔的温度灼热又湿润,她感觉内里层层褶皱都快要被熨贴抚平,滚烫舌苔正在来回扫弄着自己敏感又脆弱的软肉,配合着顶弄含咬的速度也开始逐渐加快。
    簌簌的水流声敲打心房,水花在彼此肌肤上愉悦地跳动,快感堆迭得愈发明显,女人就快要忘乎所以。
    腿心不受控地挛缩着,全身肌肉都剧烈地紧绷起来。
    雷耀扬将双臂围上来将她抱紧,仰起的脖颈上青筋毕现,也从她的反应里,清晰感知到那即将逼近的临界点。他更加卖力舔弄,试图抚慰她那颗短暂忘却悲伤的心。
    齐诗允背靠的壁砖逐渐染上她的体温,一片恍惚中,脚趾也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当越来越接近那片空无一物的境地时,她用力抱住男人后脑,整个人抖得厉害,喉中的哼吟已然失了节奏。
    霎时间,花液湍急地涌泄出来,在她绵长的韵律中抵达极乐。
    密闭空间中回荡着两个人的喘息声,雷耀扬扶稳齐诗允慢慢站起身,黑压压一片阴影再次将她笼罩。
    她依赖地靠在对方锁骨处,想要平复高潮后的情绪,却感受到他胯下抻动的火热开始贴近腿心,在寻找亟待释放的入口。齐诗允只觉脚下一软,伸出手试图推开他,手腕却被轻易扣住,高高举起压在头顶。
    瓷砖恢复冰凉,与他身体的滚烫形成鲜明反差,激得女人微微发抖。
    “雷生……够了…”
    “我好累…”
    她喘息着求饶,声音在激流的水声中显得更低。
    他却像是听不见,或者说,不想听见。
    他需要更多。
    需要用这种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填满她,也填满自己内心那无法言说的空洞和恐惧。他需要感受她的存在,需要确认她,还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男人不由分说,立刻转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冰凉的马赛克瓷砖。温热水流冲刷着她的背脊,他的身体紧贴上来,滚烫的唇烙在她湿漉漉的后颈和肩胛骨上。
    一只手绕到前方,粗暴地揉捏着她颤巍巍的两团柔软酥胸,另一只手则    箍紧了她的腰肢,迫使她向后迎合自己的侵入。
    “啊……”
    齐诗允抑制不住地仰起头,脖颈拉出一道紧绷的弧线。
    冰冷坚硬的瓷砖磨弄着她的前胸,而身后,却是雷耀扬愈发凶猛的进攻。这冰火两重天的刺激让她无所适从,就连呼吸都快被水流声尽数吞没。
    男人的动作又急又重,像是要把这些日子所有的压抑、焦虑、不安和暴戾,全都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出去。瓷砖墙壁因为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连续不断,拍打进彼此的耳膜中。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齐诗允觉得自己快要散架时,雷耀扬忽然将她整个人又转了过来。
    他双臂稍稍发力,托着她的臀和腿,一把将她抱离地面。
    女人忍不住惊叫出声,下意识地用双腿缠住对方的腰以维持身体平衡。
    见她这反应,雷耀扬不禁低笑,凑上前咬了咬她耳垂,哑声命令道:
    “抱紧我。”
    随即,狰狞的阳物碾磨着翻开的褶皱边缘,伞头顶蹭着,轻而易举便登堂入室,他就这样抱着她,在白雾氤氲的水汽中,借助水流的润滑,更加狠戾地占有她。
    整根肉茎没入逼仄的甬道,在紧密的穹窿里伸缩跳动,齐诗允被插弄得浑身酥软,意志已经恍惚到无力抵抗,只能用双臂紧紧攀附着男人的肩膀  ,让指甲深深掐进他结实的背肌里作为一点支撑。
    她低头,张口咬住对方厚实的肩膀,雷耀扬轻嘶一声,切实的痛感从皮肤上射散开来。这痛感,就像四年前在邮轮上,她那充满报复性的反击,在自己看来却是亲密行为的举动。
    齿印泛着殷红的血色,这不再是温存,而是一场搏斗。
    一场用身体进行的、绝望的互相撕扯和确认  。
    而男人也以自己的方式,抱紧她,肏得更狠。
    这场交欢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热水器里的热水都快要耗尽,水流开始变得微凉,雷耀扬才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将压抑许久的欲望和不安尽情释放  。
    齐诗允也早已耗尽了身体里最后一丝气力,就像一只搁浅在沙滩的软体动物,整个人瘫倒在他怀里。
    雷耀扬关掉莲蓬头,淋浴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在潮湿的空间里回荡。
    他紧抱着她,先用一张宽大浴巾裹住她,又用风筒悉心吹干了她深棕色长发,再一路将她抱回卧房中,轻轻放在他重新整理过的干净整洁的大床上。
    脑袋一沾到枕面,极度的疲惫的就被困意全面征服。
    齐诗允陷入了久违的沉眠,呼吸均匀,却依旧蹙着眉头。仿佛现在的她即使在梦中,也无法得到真正的安宁。
    雷耀扬坐在床沿边,还未来得及吹干的湿发被他向后捋了捋,露出硬朗有型的轮廓,还有那微蹙的眉心。
    但他没有动,就这样凝视着她的睡颜,指尖小心翼翼地拂开她颊边一缕秀发。
    汹涌的情潮褪去后,心底那片巨大的、冰冷的空洞又再次浮现。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就在这张床上做过的一个噩梦。
    梦里的她,透着一种决绝的疏离。然后,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房门口。
    任他如何呼喊、哀求、甚至威胁,她都无动于衷,背影冰冷得没有一丝留恋。他拼命想追,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打开门,走入一片刺眼的白光中,直至彻底消失。
    那种彻骨的冷意和无力回天的绝望,在梦醒之后,依旧缠绕了他许多天。
    此刻,看着现实中熟睡的她,那个梦境的感受再次清晰地袭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预兆。
    他轻轻握住她露在薄被外的一只手,试图捂热她微凉的指尖。
    雷耀扬握得很紧,仿佛生怕一松开,她就会像梦里那样,消失不见。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冷冷地洒在地板上。
    这偌大的、奢华的又充满无数回忆的空间,此刻,却安静得像一座坟墓…埋葬着彼此激烈的情欲,也埋葬着深不见底的、无法言说的不安。
    男人俯下身,极其轻柔地吻了吻齐诗允的额头,动作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绝望。
    “允,不要走……”
    雷耀扬在她耳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呢喃,像是一个最卑微的乞求。
    但回答他的,只有她沉沉的,毫无所觉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