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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透过车窗,看到的是修剪得当的树木花草,掩映在浓密树叶中的是精美雕塑。
    造景汲取传统古画长处,花草木石相互衬托,没有黯然失色者,更没有喧宾夺主者,一切都正正好好。
    “价贵真是有价贵的道理。”纵敛谷感慨道。
    她靠在后背上,淡淡地打量着窗外的一切,窗外的景色倒映在她的眼睛中,她眯起了眼睛。
    她并不是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但那都不是属于她的。
    “也是让我们住上了。”纵有谷哈哈大笑,笑声中颇有小人得志之意。
    纵敛谷也跟着她嘿嘿笑,她们的笑声甚至逗笑了专注于开车的司机。
    “我以为你以前赚得比我多得多呢,怎么和我一样没见过世面?”纵有谷搂过纵敛谷的肩膀问。
    纵敛谷抱着手臂,她故作严肃:“虽然我很喜欢我以前的职业,要是干我以前那一行的能招摇过市,那才真是太没天理了。”
    纵有谷被纵敛谷的语气逗笑,她一拍纵敛谷的肩膀,十分豪爽:“这叫什么,跟着有谷有肉吃,走走走我们回家。”
    纵敛谷握住了伸到面前的手,她在心里反复咂摸着回家这两个字。
    她过去是没有家的人,昼伏夜出,像泥泞地里的老鼠。一辈子蹲在阴影里,站在了所有昔日好友的对立面。
    她时常感慨自己的幸运,像她这样的人也能有光明的坦途,竟然会有机会站在聚光灯下,让所有人看见她。
    遇见纵有谷真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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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久等久等,假期结束恢复日更
    很高兴遇见你[彩虹屁]
    第76章
    纵有谷在前面走着,纵敛谷跟在她的身后,十指相扣的手将她们连接在一起。
    手臂在半空中荡了又荡,裸露的手臂划破了秋日的余寒,相互接触的手心擦出一点燥热。
    纵有谷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着纵敛谷,笑眯眯地问:“诶呀太久不回来,我都忘了回家的路,你来带路吧。”
    纵有谷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家在哪里,她不至于迷糊到这种地步。她只是想知道,纵敛谷过去是否来看过她,是否和她一样放不下她。
    纵敛谷笑着反问:“我怎么知道你家在哪里?”
    纵有谷一屁股在地上坐下了,她一边晃纵敛谷的手,一边蹬腿耍赖:“你肯定知道,你不带我,我就不走了。”
    迎着纵有谷势在必得的目光,纵敛谷也在地上坐下,用一模一样的动作耍赖。
    纵有谷皱着眉紧盯纵敛谷,纵敛谷也丝毫不让,怒目圆睁。
    就这样两人极为滑稽地互不相让,用最幼稚的姿势僵持着。
    偶尔往来的行人加快了脚步,下来撒欢的小狗被吓了一大跳,赶紧依偎到主人的脚旁边。
    纵有谷和纵敛谷这才收了架势,纵有谷率先起来,拍了拍裤子,她还是看着纵敛谷。
    纵敛谷还是向纵有谷低了头。
    站在,纵敛谷走在前面,纵有谷跟在她的身后,唯一不变的就是,她们的手依旧紧紧牵着。
    看着纵敛谷向正确的方向迈着脚步,纵有谷心情颇好地晃荡着手,她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来看过我,我就知道我们没有见面的那些日子里,你也一直关注着我,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狠心。”
    纵敛谷撇过脸,心事被戳破让她久违地感到一点羞耻,她啧了一声,没有答话。
    纵有谷抱住纵敛谷的手臂,指指点点又啰啰嗦嗦:“纵敛谷同学,我知道你惯于隐瞒,但是你怎么能对我都有所保留,不肯袒露你的心思呢?我又不是不知道呀!”
    “纵有谷同学,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这样总行了吧。”
    纵敛谷脸上的笑容变为大笑。
    她趁着纵有谷没有反应过来,对准了纵有谷的嘴唇亲了过去。
    “诶你这算什么?亲得也太敷衍了。”纵有谷嘀嘀咕咕地抱怨。
    纵敛谷托着腮思考了一下,她说:“那等回家重新再来一次。”
    纵有谷眼睛一转,非常满意。
    她们两个很快就到了门前。
    门上装得不是过去那样的指纹锁,似乎是人脸识别锁。
    纵敛谷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毛,她说:“这不安全,过去行动的时候见过,这种锁分辨不出是真人还是照片,我们得找个时间换了它。”
    纵有谷得意地哼哼两声:“没见过世面,落后了吧,这是虹膜识别锁,我特意挑选的。”
    “虹膜识别?”
    纵有谷依旧得意:“每个人的虹膜都是独一无二的,哪怕拥有相同的眼睛颜色,哪怕看上去再过相似,但那都是有差别的,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有两个人拥有相同的虹膜,安全得很呢!”
    纵有谷顿了顿,她将手臂绕成环套在纵敛谷的脖子上,引着纵敛谷往前走了两步,纵敛谷走到了识别范围内。
    “欢迎回家——”机械声音响起,大门被打开了。
    “婴儿呱呱落地,在往后的十个月内,虹膜渐渐形成,而后将恒久地伴随一生。这个过程是那么随机、那么不确定,故而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两对相同的虹膜……除了我们。
    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从内到外都是一样的。我们有一模一样的外在,在想法、偏好、性格上更是如出一辙,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也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
    门上我没有装门铃,里面也只有我一个人的数据,因为我根本不想别人进来。我想,我的家只有我能进来,只有你和我可以进来。”
    纵敛谷沉默地看着纵有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思来想去搜肠刮肚找不到一句话。
    只好将手臂环在纵有谷的腰上,让拥抱代替此时此刻语言上的苍白,她在纵有谷的耳边叹了口气:“你太爱我太过了。”
    纵有谷笑,她说:“我是爱我自己,我爱我自己爱得太过,你是连带着沾了光,你就偷着乐吧。”
    “我也爱我爱自己爱得太过,让你也连带着沾了光。”
    纵敛谷又给了纵有谷一个拥抱,她继续说:“我从没想过我的人生可以这样过,我依旧感到庆幸。”
    在氛围即将变得凝重低沉时,纵敛谷突然将大门拉开,她回头对纵有谷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第一次回家怎么能在门口站那么久呢?你不打算让我进去了,是不是?”
    两人这才牵着手往里面走。
    纵有谷的新居是一套跃层住宅,面积非常大。
    她并没有在新居的装修上下多大功夫,那时候的她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打点整理她的新家,她将前任房主遗留下来的所有家具都扔进了回收站,价贵是她为自己挑选新家具的唯一标准。
    进口冰箱的金属面板反射着冷冷的光,木质地板阴郁地躺在地上,看不懂风格的前卫沙发突兀地出现在客厅里。
    于是,与其说是家,更像是家具城的展览间。
    不过,纵有谷并不为此感到难过。
    生活是需要打点的,家的气味是需要人来堆叠。
    她和纵敛谷可以一起整理、布置,将这里变成真正属于她们的家。
    有她,有纵敛谷,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
    纵敛谷像巡视领地的狮子那样在整个房子内兜兜转转,转完了一楼又往二层走。
    纵有谷懒得爬楼梯,她就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看着纵敛谷来来回回走。
    “这里怎么还有一个阁楼呀!”纵敛谷在二楼惊呼出声。
    纵有谷笑了,因为她对这个阁楼同样感到特别满意,当初让胡迎花看房子,她在一众房型中选中这一套,很大原因就是这个阁楼。
    纵有谷终于从沙发上起来,她往楼上走去。
    在牛小庙福利院那会,院长总是爱和她们讲些大道理。
    纵有谷总是觉得幼稚,听过算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统统不放心上,唯有一个是例外。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讲的是什么呢?不对不对……怎么会是人往上走的时候鼻涕水是往下掉的呢,你太有意思了。”院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用手帕擦去面前孩子的鼻涕。
    做完一切,她继续说:“孩子们,鼻涕是往下流的,你把杯子里的水打翻,杯子里的水最终也会往下流流到地上。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会往高的地方去,只要我们努力,我们也许就能过上更加好的生活。”
    “是我们以后会住在更高的房子里吗?”
    院长想了想,她看着这里低矮的平房,然后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说不准你们中的哪一个以后能够住到天上去。”
    尚且年幼的纵有谷虽然喜欢装大人,但她的确听不懂什么大道理,想象力也的确有限。她想象不出什么是更好的生活,只听懂了最后一句话。
    于是那日后,每当她做完了所有活空闲下来时,她总是会悄悄拿来梯子,爬上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