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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叶青道:“当年得知老城主夫妇出事后,道宫翻遍了所有通讯记录,并彻查全部道者,但的确未有找到青城主所说的‘求援信’。”
    青颂羽闭了闭眼,周身真元一瞬间暴涨,眼见就要与叶青动起手来,凛若寒不得不出面调停。
    “这大喜的日子,玄武通神何必呢。”他叹道,“不过一瓶不老药而已,喝了就喝了吧。老城主的情况,你也知道的。青城主不过爱父心切,走了些弯路罢了。”凛若寒又看向青颂羽,“我相信青城主也只是买了一瓶不老药而已,对吧?”
    青颂羽摁了摁眉,虽有不甘,但知晓眼下与叶青争斗下去也是毫无意义,只得暂时歇了这口气:“的确就这一瓶,已经被我爹喝了。”
    叶青眉头一紧,“你可知这不老药它并非良药!虽能快速恢复伤势,但之后若不持续引用,伤势复发将更为致命!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
    青颂羽不再说话。
    她知道,她怎么不知道啊。
    可是父亲最后的意愿不过是能亲眼看她觅得良人,欢喜出嫁罢了。
    不喝不老药,父亲估计连这个春天都见不到。
    总要让他死的时候,能安心闭上眼吧。
    青颂羽叹了口气,语气恹恹:“直说吧,道门想怎么办?”
    反正又不能杀了她,也没法关押她。
    最多罚点款用于购买维护穹灵屏障的材料吧。
    但是西幽城现在,很缺钱啊!
    果不其然,叶青沉声道:“既然青城主确定自己只买了一瓶不老药,那么按四方律规定,私下交易不老药者要么五十年牢狱,要么罚金五十万。我看青城主也不像喜欢去道宫做客的样子,那么——”他拿出四方盟的信灵笺,“交钱吧。”
    青颂羽没动,她半垂着眼,眸光晦暗不明,过了会,抬起头问道:“玄武通神大闹我的婚宴,并放言说我与不老城勾结,不知是否也要给我西幽城道个歉?”
    叶青听完果断拒绝,“你购买亡命水本就是与不老城勾结,我此言并未有错!”
    青颂羽冷哼一声,“那你把我抓去道宫关起来吧,正好让我问问道宫方面我父母一事。”
    她直接站起身朝门外走,叶青一愣,身后道者低声与他说了几句后,又是面色一变,急忙拦住青颂羽。
    “青城主,我想我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他语气听着诚恳,面上表情却有些不情不愿。但与西幽城闹僵了对道宫并无好处,眼下修补穹灵屏障资金紧缺,南道真与北修真虽偶尔共事,但在金钱往来方面,那账算得简直是比亲兄弟还要清。
    见青颂羽依旧不给钱,他又道:“还是说,西幽城竟连五十万金都给不出了?”
    青颂羽心想这人可真是没完没了,正准备指着门外摆着的世家与道门送来的贺礼,让他挑出五十万金的就走时,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咚”的一声被扔到众人中间。
    贺楼茵不知何时找了把躺椅,整个人没骨头般躺在上面,指节敲了敲木质的扶手,“这五十万金,我替我师兄出了。”
    叶青看着掉在脚边的钱袋,盯着贺楼茵咬牙切齿说:“贺楼大小姐还真是有钱啊,就是不知道贺楼家主可同意你如此挥霍了?”
    贺楼茵听完挑眉道:“我管他同不同意。”见叶青迟迟不捡钱袋,又催道:“玄武通神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就拿回来了。”
    叶青默了默,鞋尖一勾将钱袋勾来怀中,扔给身后道者让他核对数目,确认五十万金一分不少后,冷哼一声拂袖离谱了。踏出门槛时,还不忘扔下一言,“贺楼公子,贺楼家的行事作风我算是见识了。希望下次见贺楼小姐时,你还能如此意气风发。”
    贺楼风平静微笑:“玄武通神慢走不送。”
    贺楼茵冲着叶青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正准备效仿青颂羽抓起茶盏狠狠砸他一下时,却蓦然手中一空,疑惑回头见贺楼风面露制止之色,手中还拿着她的茶盏,顿时没好气道:“干什么?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不允许我回击一下吗?”
    当什么老好人呢。真烦。
    贺楼风无奈摇摇头,小心碰了碰她的肩膀,见她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后,才低声道:“阿茵,有件事情我想与你单独说一下。”
    贺楼茵从他手中抽回茶盏,给自己倒了杯茶,没什么好气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得私下说?你如果要说贺楼宇打算促成我与谢尘安订婚一事,你就告诉他,让他死了这条心吧。除非谢尘安跪下来求我。当然了我也不可能给他名分的,冲他这个态度他就只能做小!”
    见她越说越不上路子,贺楼风扶了扶额头,忍不住朝南道真诸人投去指责的眼神。
    他好好的妹妹,在家时分明品貌优良,怎么去了南山剑宗之后,就成了这幅纨绔模样。
    “是与闻二有关的事。”他摁了摁眉,“你不考虑听一下吗?”
    贺楼茵掀起眼皮看了眼贺楼风,交代暮晚风一会闻清衍找她时请她告知一下,随后起身往屋外走去,“你最好说些我不知道的。”
    城主府内,湖边水榭。
    闻清衍与谢尘安面对面坐着,桌上摆着一张棋盘。
    “下一局?”谢尘安问。
    闻清衍冷淡看他一眼,随意扔了枚黑子到棋盘上,“谢家为什么要与贺楼家定亲?你明知我……”
    谢尘安耸耸肩,捻起一枚白子往棋盘上一丢,“你要不想的话,你也去向贺楼小姐提亲啊。”
    闻清衍继续掷子,“是我在问你问题。”
    谢尘安正想说话,瞥见廊亭下一前一后两道身影,轻轻笑了起来,“贺楼小姐灿若朝阳,明媚如春花,谁不喜欢呢?”
    “啪”的一声,棋盘被掀翻,黑白棋子咕噜噜滚了一滴,坠入水中引得游鱼四散。
    闻清衍抓着谢尘安的衣领,眼底红了一片,“你明知道我找了她整整十年,甚至不惜耗费寿命去推衍天机。为什么?”他不解问,“谢尘安,我们不是朋友吗?”
    “的确是朋友,”谢尘安用力抽回自己的衣领,慢悠悠理好后说,“但我那时也不知道你要找的那名女子,居然是贺楼小姐啊。”
    “若是知道你要找的那名女子是贺楼小姐。我绝不会将白鹤令给你。”
    闻清衍反驳:“这枚白鹤令本就是我的,是你自己非要拿去,才引得长生殿杀手追杀,觉得麻烦又还给了我。”
    谢尘安沉默了一下,似乎不太想承认这件事,他继续道:“贺楼小姐寻找白鹤令只是想逼着穹灵屏障后那位出来见她一面,为此她可以不惜代价。”他又问,“你觉得你身上若是没有白鹤令,她还会留你在身边吗?”
    闻清衍握紧了拳头,骤然手臂发力冲着谢尘安的脸来了一拳,谢尘安摸着肿痛的嘴角,依旧维持着春风和煦的微笑,“清衍,听我一句劝,贺楼小姐天生缺一情,她不会爱上你的。长痛不如短痛啊。”
    “什么叫缺一情?”
    闻清衍觉得自己此刻竟有些不认识这位曾经的好友了。
    “就是无心者难留情的意思。”
    谢尘安懒得多解释,拍了拍闻清衍的肩膀,摇着折扇就要离开,却听见身后闻清衍平静一声:“她已经要了我。”
    谢尘安一个踉跄,脑袋直直撞在柱子上,顿时痛得倒抽一口凉气,回头指着闻清衍难以置信道:“你……你你竟如此……唉、唉……”
    不行了。
    这出戏他是真的演不下去了。
    谢尘安最后还是叹着气走了,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暮晚风路过他时,瞥见他嘴角一抹淤青,好心问了几句。
    谢尘安揉了揉嘴角,感慨道:“交友不慎呐。”
    暮晚风正想问他这个“朋友”是谁,余光瞥见呆立在水榭中盯着水面出身的闻清衍,沉默了下,转而问道:“需要唤医者吗?”
    谢尘安:“不必了,一点小伤。”他合拢折扇,朝暮晚风拱手道,“我还有事,便先行离开了,还请暮道友代为转达青城主一声。”
    暮晚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城主府另一处僻静之地,假山嶙峋,树影重重。
    贺楼茵背靠着树站着,没什么好气说:“够偏僻了吧?”见贺楼风点了点头,她继续说,“那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是多见不得人的闻家秘辛。”
    贺楼风:“……”
    到底是谁带坏了他那乖巧可爱的妹妹啊!
    他深吸了口气,正色道:“我听谢尘安说,闻二少年时曾经有过一个深爱的姑娘,只不过那姑娘后来不告而别了,为此闻二寻了她整整十年,甚至不惜耗费寿命推衍天机,寻找那位同行的下落。”他小心观察贺楼茵神色,劝解道,“若他当真放下了那位姑娘与你在一起,我并不会反对。我只是担心,他将你视做那位姑娘的替品,毕竟你们年龄相差无几,且都用的左手剑。”
    贺楼茵听完后脸上并没有出现贺楼风预料中勃然大怒的神色,她轻轻蹙眉,眼帘半垂,盯着假山投落在地的阴影沉默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