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允觉察到异常,唤出066。
【帮我换一个入梦胶囊。】
【?好贵啊】
【入沈之淮刚刚做的梦。】
他刚刚一直在观察,沈之淮睡着的时候确实做梦了。
而且梦境并不太友好,全程紧绷着拳头,整个人十分抗拒。
066找到入梦胶囊,痛心疾首支付了五千积分,将贺允代入了二十分钟前,沈之淮的梦境。
一个残破阴暗的地窖,时不时还有老鼠在叫。
贺允刚看到这一幕,就皱起了眉头。
沈之淮怎么会梦到这种地方?
紧接着他就知道了。
耳边想起两道声音,“咋办啊大哥,这是海城首富沈东的孙子。”
“妈的。怎么就这么巧,医院那么多小孩,就抓了个最难搞的?”
“沈东在海城势力太大了,咱们要钱肯定会被逮住的。”
“那咋办?费了这么大劲,总不能把人放了!”
贺允这才意识到,他此刻留在沈之淮的身体里,而这,是沈之淮曾经被绑架的现场。
头顶传来闷重的脚步声,贺允感同身受,甚至能感受到身体的颤抖,与沈之淮的恐惧。
地窖被打开,两人陆陆续续走了下来,站在面前打量着“他”。
“要不,咱们把他卖给沈东的仇家?要一笔钱?”
片刻黑暗过后,贺允就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比地窖好不到哪里去,除了几个昏迷的小孩儿,身边到处都是血迹。
贺允只能感受,无法控制他的身体,于是跟着沈之淮的意识浸泡在血腥气里,狂呕不止。
“这个年龄太大了,说实话,真报不上价。”
“我们辛辛苦苦抓来的,您给个几十万辛苦费吧?”
贺允面色凝重,这里显然不是之前提到的沈之淮爷爷的仇家,而是一个买卖的地方。
沈之淮吐晕了过去,在这暗无天日的血房子里泡了近一周,期间不断有人被拖出去。
他的意识已经完全的涣散,贺允感受到了沈之淮的死志和绝望。
贺允还想看沈之淮是怎么被救出来的,梦境就结束了。
066心疼地絮叨,贺允面色凝重。
幸好他觉察到剧情里省略的部分,不然会遗漏掉很多细节。
贺允还想再看一遍剧情,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他切断了和066的联系,转过身,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男人刚刚喝过酒,面颊通红,眼底却闪着异样的光,他看清了贺允的制服,摇摇晃晃地在他旁边坐下。
“怎么一个人在这做的,没接活?”
贺允皱着眉站起身,前脚刚准备离开,就听见摘星阁的门被推开。
他瞳孔闪烁,脚步顿住,拉开了休息室的门,刻意说给出来寻找自己的人听。
“二十万!你给我我就跟你走!”
沈之淮听见动静,快步走到休息室外,果然看到一个醉鬼在骚扰贺允。
偏偏这人还愿意给人家骚扰。
他听见贺允给自己的标价,真真的冒了火。
“二十万,便宜,哥哥给你再加十万,咱们玩点刺激的。”
沈之淮骂了一声不要脸,可转头贺允竟然没有立刻拒绝,反而沉默地思考了起来,
沈之淮这下真的怒了,他推开门,一把将人从休息室抓了出来,命令保镖将堵住,把贺允连拉带拽的扯到露台上。
两人站定,沈之淮猛地回过头,指着贺允。
贺允冲他无辜的眨了眨眼。
沈之淮说不出羞辱人的话,只能问他,“你今天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卖出去?”
贺允听见这话,羞愧地低下了头,“我缺钱。”
“刚才为什么不跟我要!”
贺允迷茫地看着怒不可遏地沈之淮,“我……我一直在要啊……”
他语气有些委屈,“我就想伺候您,您也不需要,说好按摩也算服务,结果一毛钱没给我就把我赶走了。”
第266章 男大7
沈之淮脑海里浮现出贺允在包间里种种诡异的行为,终于明白了他要说什么。
原来是想要钱。
沈之淮气笑了,“我不赖账,你按的很好,要多少钱?”
贺允抿了抿嘴唇,“二十万。”
“你的按摩值二十万?”
贺允“那我也可以陪您睡觉。”
沈之淮脸烫了一瞬,厉声道:“我不需要你陪我睡觉。”
贺允想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狮子大开口不好,于是退了一步,“那就给5000吧……”
“多少?”沈之淮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确实没做什么,但您耽误了我一晚上,给5000不过分吧!”
贺允的话,就差没说沈之淮耽误他卖身。
空气陷入诡异地安静,沈之淮从兜里拿出手机,“给我个卡号。”
贺允报了自己的银行卡,很快收到三十万转账的短信。
他表情有些不可置信,抬起头,不理解沈之淮的意思。
沈之淮也不理解自己。
只是冲他摆了摆手,“为了钱做这种事情不值当,多给你十万,好好回去读书吧。”
贺允捧着手机愣了一阵。
沈之淮觉得自己今天实在不正常,他转身想要离开,胳膊被人一把卡住。
“哥!”贺允力气大的出奇,“你能给我个联系方式吗?”
沈之淮皱眉,想要把人甩开,奈何力量悬殊,“我从来不把号码给外人。”
贺允低声道:“我确实很需要这笔钱,我没办法拒绝……我想留个联系方式,以后会报答您的!”
“不用。”
贺允急了,“你走了我以后肯定就找不到你了。”
贺允说完,沈之淮脚步顿了一下,拉扯的力量也变小了。
他回过头盯着贺允打量了一阵,反问道:“你的号码是多少?”
贺允快速报出一串数字,沈之淮也输进手机里,最后一位输入完后,打了过去。
“我们手机都锁在管理员那里,我回去一定会联系你的,谢谢老板,你是个好人!”
好人?
沈之淮冷笑了一声,甩开贺允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露台。
贺允望着沈之淮离开的背影,从兜里掏出手机,把号码存进了唯一的联系人,吹了吹落到鬓边的碎发。
他就知道,哪个有钱的男人能拒绝救风尘这一出?
拿到了沈之淮的号码,还对这人的性格大致摸到了底,贺允功成身退,当晚就向经理提出辞职。
在星月湾做事的,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
经理看在贺允这张脸的份上,说了几句吉祥话,痛痛快快结了提成,友好把人送走。
临走前他还叮嘱贺允,“被老板踹了就回摘星阁,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贺允吹着口哨,骑车回到自己城中村的家。
一栋狭窄的筒子楼,刚进楼道潮湿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寻常不是停水就是停电,但好在是干净的。
贺允推开门,屋里躺着一个老人,面颊消瘦,精神也不是太好。
见贺允回来,她费力的从床上爬起来,总算有了笑容,“小允,今天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
“康妈妈”贺允放下手里的东西,“没睡还是被我吵醒了?”
床边堆着两处垃圾,贺允默不作声地扫走,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嫌弃和不耐之色。
“睡醒了睡醒了,天天睡觉呢,一点都不困,你这怎么一身的酒气啊?”
“陪学校领导吃了个饭,太晚了也回不去宿舍,我就过来看看。”
“少喝点酒,伤身体,没好处。”
“知道了,您老快躺下吧。”贺允打趣道:“别熬夜,我排了病床,这两天医院来电话,咱们就得过去。”
康乐点了点贺允的脑袋,“说了别去医院折腾,老毛病了,以后真瘫了,你就少管我。”
贺允笑了一声,“医生说了,你这不是大毛病,做个手术长期疗养还能下床蹦蹦跳跳。”
康并不抱什么希望,也不希望胜似自己儿子的青年受这样的苦。
贺允没多说什么,把房间替她整理了一通。
这位老人是曾经海城青树福利院的院长,一辈子所有的积蓄和精力都投在了照看福利院的孩子上。
福利院前段时间出了个名人,拿到世界里物理学奖项,上了社会新闻。
康乐却被临时通知要么搬走,要么拆除福利院。
院里还有八十多个孩子,自然是不能搬的。
康乐求助无门,最后没有办法,只能选择交出院长的位置。
她身上没有多少钱,出门没多久又被车撞了,司机逃逸,康乐腰上落下大毛病,但一直没机会治疗。
贺允就是从福利院出来的,时不时回去看望康乐。
再一次回去,看到院里到处是人拜访,却听说康乐已经不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