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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印象
    嘉禾从周日下午一直躺到了下周五晚上。
    晚上十点,她定好第二天早上的闹钟,想着明天一定要早点起床早点去诊室,先把卫生打扫一下。
    虽然大概率没有开张的机会,但万一呢。花一样的诊疗费买她不到位的服务已经很亏了,至少环境要搞好一点。
    哨兵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嘉禾觉得自己还是挺善良的。
    她想得很好,但第二天早上闹钟响了,她根本睁不开眼睛,最后还是磨蹭到了踩点上班的时间。
    嘉禾匆匆走进向导中心,往自己犄角旮旯里的诊室赶,还没走到门口,已经远远的看到前面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人了。
    D级向导的诊室都是小单间,一间紧挨着一间。
    嘉禾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在等她隔壁的向导上班的哨兵,但等走近了,她才发现哨兵站在她的诊室门口。
    嘉禾看了看自己诊室门上的门牌号和门边挂着的她的名字和信息,转头看向她一直没敢细看的哨兵的脸。
    这一看,她立马认出了这是上上周被错送到她诊室里的哨兵。
    “您是来找我的吗?”嘉禾不确定地问。
    哨兵像是他的德牧一样神采奕奕的点头,“是的,你好,我叫程挽,是一名Ⅰ级A等哨兵,没有匹配的向导,精神体是德牧。”
    他说完,德牧从他身后钻出来,往她跟前一坐,仰头看着她拼命的甩尾巴。
    嘉禾还没说话,程挽又说:“我知道你叫嘉禾,我预约了你今天和明天上午的就诊时间。”
    程挽看起来情绪很高涨,但嘉禾完全不知道他在高兴激动什么。
    她最后只能把这归因于没有匹配向导的高等级哨兵,普遍都有的堪忧的精神状况。
    既然有预约,接待程挽就是她的工作。嘉禾打开诊室门的时候,又一次懊恼可恶的床拉着她不让她起床。
    现在她不得不再次尴尬的说:“里面可能有点脏,您请见谅。”
    “没关系的。”程挽快速抢答,“你要打扫卫生吗?我来帮你。”
    嘉禾都来不及阻拦,程挽已经撸起袖子拿起挂在墙上的抹布开始擦桌子。
    她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了,这又是什么品种的精神疾病?为什么会有来疏导的哨兵帮向导打扫卫生?
    “我自己来就好了,您……”
    “可以不要用‘您’吗?就叫我程挽就好了……我可以叫你嘉禾吗?”
    嘉禾对着程挽亮晶晶的眼睛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可以的……程挽。”
    程挽一下子笑得露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他走过来把没拿着抹布的手压在她肩上,让她在她新买的人体工学椅上坐下。
    “你坐着休息,我来帮你打扫。”程挽干劲十足的开始帮她擦桌子擦椅子。
    嘉禾感觉自己遇到了精神病,她甚至怀疑她是上次深度生理疏导把他的脑子给疏导坏了,智力退化到七八岁的程度了。
    她虽然觉得有点可怕和惊悚,但看到程挽手腕上戴着监测环,又勉强劝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万一她拒绝接诊激怒了对方,她这小身板都经不起对方双手一撕的。
    她余光留意着程挽的举动,打开了电脑,屏幕上很快出现程挽的预约信息。他的确预约了今明两天上午的疏导。
    向导中心规定一次疏导为两个小时,一个哨兵一天只能预约同一个向导的一次疏导。
    这个规定是为了避免有哨兵霸占能力较强的向导,造成资源的浪费。
    但现在看来程挽似乎也被这个规定防到了。他一边擦桌子,一边和嘉禾商量,“你下周能不能每天上午都来,这样我每天都能看到你了。”
    特别行动组1组一直主要负责首都的污染防控,程挽最近分到下午轮值,上午的时间比较自由。
    但嘉禾听到这句话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有种被变态缠上的感觉。
    “……可是我没法进行精神疏导,现在我也不提供深度生理疏导,你即使每天都来,我也没法帮你降低精神负荷。”
    “我不是想要你对我深度生理疏导。”程挽的耳朵开始红了,“上次是个意外,我当时意识不清醒,不过这也不是我伤害你的理由,真的很对不起。”
    “没关系的。”嘉禾连忙摆手,“你不是已经赔偿过了吗?而且我已经签了谅解书了。”
    嘉禾的意思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她不会捏着这个把柄不自量力的要找他麻烦,或者敲诈勒索他。
    但程挽压根没听出嘉禾话里的深意,“谢谢你能原谅我,我真的很害怕我和你第一次见面就给你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嘉禾心想这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因为这就是事实。不仅第一次见面的印象不好,这次见面的印象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不过她忍着没说,只善意的劝导程挽,“你应该找一个等级更高的向导进行精神疏导,你来找我不仅浪费时间,也耽误你的诊治。”
    嘉禾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但程挽不仅不采纳,德牧还直接把两条前腿搭到了她的腿上,尾巴甩得像是螺旋桨一样。
    她对毛茸茸的小动物有天然的好感,精神体也一样,但无论怎么看,德牧都不能用“小”来形容。
    虽然它毛茸茸的,可是它的外貌实在太威严了,即使它现在的动作和威严一点都不沾边,看上去还有点憨憨的,嘉禾还是有点怕它。
    嘉禾一动不敢动,不知道德牧要干嘛。
    “它想你的小鱼了。”程挽不好意思的说。
    说什么它想小鱼了,德牧不就是他吗。嘉禾在心里吐槽。
    但和一个疑似精神有问题的Ⅰ级哨兵共处一室,她目前还不想死,只能委屈一下她的小鱼了。
    小鱼不情不愿的从她的头发里钻出来,德牧一下子直起了身子,用嘴筒子去碰它。
    这次德牧倒是不用舌头舔了,而且从它出现到现在,它好像都没张过嘴。
    嘉禾没养过狗,现在也没心思去思考德牧为什么不张嘴。她看着积极地大扫除的程挽,已经开始焦虑他打扫完卫生之后,他们该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