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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这件事是非做不可吗?并不是,郗眠问他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拒绝,可以说自己?能忍耐。
    但他却答应了,他被周围属于郗眠的味道裹挟,他的脑袋并不清醒。
    宋昑用仅存的自制力下床,后背倚靠在床沿上。
    这样便不会把郗眠的床弄脏了。
    结束之际,他偏过头,在郗眠的被褥上很?轻的嗅了一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郗眠听到宋昑喊了一声:“阿眠。”
    他走进去,床单被褥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宋昑低着头道歉:“阿眠,对?不起?,我?……太过逾越。”
    郗眠摇了下头,“你走吧。”很?奇怪,宋昑这样他并没有觉得反感。
    这话听到宋昑耳朵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他浑身都僵住,头垂着,脸埋在阴影里,片刻后,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
    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眼?看宋昑又要给自己?一巴掌,郗眠赶紧抓住他的手,眉头皱得死紧,“别打了,你赶紧离开,若是云睿文的人回来,事情?便难办了。”
    宋昑终于缓缓抬起?头,尽管周身还是萦绕着无法?消散的自弃,语气却带上了一些小心翼翼的期待。
    “你想让我?走,是担心我?的安全吗?”
    郗眠点了下头,便见宋昑眼?中迸发出浓烈的喜悦。
    他笑?得像个傻子一样,想抱一抱郗眠,但手伸了一半,觉得唐突,便拐了个弯摸了摸自己?后脑勺。
    郗眠叹了口?气,指了指他又掉下来的面罩:“别露脸。”
    宋昑重?新?戴好面罩,这次终于愿意离开了。
    只见他跳上房梁,片刻后便消失不见了。
    云府寂静无声,一个黑影穿梭在黑影中,他并未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人注视着他的行动。
    那人抬起?手,身后的亲信递上一把弓,张弓,搭箭,箭对?准的那位闯入云府的不速之客。
    宋昑躲过了云府的守卫,眼?看快要离开时,后背忽然升起?密密麻麻的凉意,他猛然躲避,一只箭落在了他方才的位置,那箭是对?着他的脑袋来的,想要置他于死地。
    下一箭接踵而至,宋昑一一躲过,片刻后,万千箭雨落下。
    宋昑终于抽出刀来,去挡那些箭,这时,危机感再次响彻大脑,他抬头看去,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
    云睿文!
    云睿文再次将箭对?准的宋昑,这次没给对?方太多反应的机会,箭飞驰而出,刺入宋昑肩膀。
    云睿文接过手下递来的下一支箭,再次搭于弓上,他所有的行为都在表明今夜要将这黑衣人的尸体留在云府。
    宋昑捂住伤口?,又有箭射中了他的小腿,余光瞥到云府的鱼塘,飞快朝那边跑去,又一箭射在他后背。
    “扑通。”
    宋昑跳入鱼塘,溅起?一片被血染红的水花,片刻后,水面归于平静。
    云睿文沉着脸,“找出来,杀掉。”说完转身离开。
    无数家丁侍卫在鱼塘中打捞,哪怕是尸体也要捞出来,人人都不敢言语,祈祷刺客不要跑掉,否则家主生气,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郗眠因为担心宋昑,一直没有睡着,恍然间听到外面似有吵闹声,便起?身打开门。
    齐鹫问道:“郗公子,怎么了?”
    院子门关着,郗眠并不能看到外面的情?景,便问道:“刺客还没找到吗?”
    齐鹫道:“找到了。”
    郗眠脸色顿时变了,发觉一旁的齐阳正看着他,郗眠勉强将表情?隐藏下来,道:“是吗?真?好。”
    齐鹫没有太多的心思,闻言便大大咧咧道:“可惜那刺客太过狡猾,大人射伤了他,他还是跳进了鱼塘中,先下大人正派人打捞呢,不过公子不用担心,大人他当年?可是从军队下来的,文武双全,云府在他的庇护下,自然无虞。”
    齐鹫其实更?想安慰郗眠,说些“大人其实也在乎你的”诸如此类的话,可惜他说不出来,因为这位郗公子如府后,大人像是把人完全忘记了一样。
    齐鹫其实挺喜欢郗公子的,平日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伺候他,可比伺候那些姨娘舒服多了。
    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一旁的齐阳恭敬的喊了一声:“大人。”
    齐鹫转头发现齐阳已经跪了下去,连忙也跪下,“大人。”
    云睿文不知何时进来的,根本没有脚步声。齐鹫瞬间出了一脑门的汗。
    直到云睿文挥挥手:“退下。”
    齐鹫才如释重?负般跟在齐阳身后离开。
    院门重?新?关上,黑暗中云睿文的目光很?沉,像被浓墨浸透,又像缀着层层浓雾。
    郗眠压下心底的情?绪,问道:“怎么了?”
    云睿文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郗眠看,冷风呼呼的吹,吹得郗眠的脸发冷,手发僵,他也一言不发的陪着云睿文站在外面。
    又一阵风吹来,他轻轻打了个寒颤。
    一场春雨一场暖,怎么夜晚还是这么冷。
    正想着,身前的人动了,云睿文抬脚进了郗眠的房间,郗眠顿了下,也跟上。
    云睿文径直走到床边,空气中似乎有某种很?淡很?淡的味道,目光落在床铺上时,他面色骤然大变。
    他抬手便将被子揭开,里面什?么都没有。
    但他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空气中的味道和新?换的床褥都昭示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等郗眠走到他身后,脸上那一抹阴郁早已消失殆尽,他转头同郗眠道:“今夜那刺客实在猖獗,我?不放心,故又过来看看。”
    郗眠点了下头,“多谢国舅关心。”
    云睿文脸上的表情?如一贯般温和,“郗眠,你太客气了,你不好奇我?为何要带你回来吗?”
    郗眠没有说话,云睿文接着道:“闻鸿衣的人正满京城找你,你救过我?一次,我?不会让你落到闻鸿衣手上。”
    郗眠从善如流:“多谢国舅。”
    明明郗眠在感谢他,可云睿文总觉得哪里不舒服,片刻后他便告辞了。
    之后将近一个多月,郗眠都没有再见过云睿文。
    他状似无意的打听了几次刺客的消息,得知对?方跳入鱼塘后再没找到,松了口?气。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也渐渐热了起?来,似乎没有人在找他,郗家、赵祁、闻鸿衣,似乎都没有在找他,也可能是被云睿文拦了下来,郗眠无从得知。
    因为太过无聊,郗眠在院子里搭了个秋千,齐鹫很?是热络的帮他一起?搭,齐阳则面无表情?的抱着手在一旁冷眼?旁观,直到被齐鹫念叨了十多遍,才卷起?袖子加入。
    秋千搭好后,又拿了几个软垫放在上面,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郗眠都腻在秋千上,白天可以晒太阳,晚上可以乘凉看星星,下雨的时候齐阳齐鹫会帮他把软垫拿进屋子。
    再见云睿文那天,郗眠在秋千上睡着了,秋千一荡一荡的,风吹得他放在身上的书轻轻翻页。
    睡梦中,似乎有人在碰他的脸,一开始只是流连在眼?睛眉毛处,过了一会,那触感落在了鼻子嘴唇上,最终停在嘴唇流连忘返。
    郗眠感觉嘴唇被轻轻抵开一条缝,潜意识里以为是烦人的闻鸿衣,闭着眼?睛道:“别闹,我?要生气了。”
    对?方越发变本加厉,郗眠咬了一下,嘟囔了一声:“闻鸿衣。”
    那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气了。
    可也就是这一声,嘴巴里的东西似乎僵住,随即离开。
    郗眠只感觉到一阵凉意,瞬间惊醒,撞进一双生气的眼?睛里。
    生气?
    他从来没有把生气这个词和云睿文联系到一起?,可眼?前的人确实是生气了。
    云睿文沉着脸不说话,郗眠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道歉?可是他为什?么要道歉,是云睿文在他睡着时做冒犯的事。
    沉默了片刻,云睿文道:“我?不是闻鸿衣,你很?失望吗?”
    这个秋千很?大,郗眠是躺在上面的,只有腿悬空着,轻轻摇晃着。
    而云睿文则是半跪在秋千旁,视线几乎与郗眠持平。
    郗眠没有说话,他又问了一句:“我?不是闻鸿衣,你很?失望?”
    郗眠挪开了视线,“没有。”
    “你有”,云睿文笃定道,他伸手见郗眠的脸重?新?掰回来,强迫郗眠看着自己?。
    郗眠又对?上了云睿文的眼?神,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晚的云睿文很?奇怪。
    正在思考之际,云睿文忽然道:“郗眠,我?很?老吗?”
    “嗯?”因为太过疑惑,郗眠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本就孩子气,这样越发显得可爱了。
    云睿文不得不悲哀的承认,比起?郗眠,他确实有点老了,可他还是不甘心,紧紧盯着郗眠的反应。
    过了片刻,郗眠像是终于回过神来,眨了下眼?睛,道:“不老,国舅正值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