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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那天她却没在看书,而是和体育老师在跑道边说话。我鼓起勇气,跑向了踢毽子的女生们。玩了大概十分钟,我很开心,久违地感受到了简单的快乐。
    结束时,我气喘吁吁地擦着汗,一回头
    看见沈思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回去的路上,她一言不发。那种沉默比任何斥责都可怕。
    晚上自习课,她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列着我刚才踢毽子时出现的各种错误:反应延迟0.5秒、重心不稳导致动作变形三次、无效跑动消耗过多体力
    你好像很喜欢玩,所以下次体育课,她指着那张纸,针对这些弱点做专项练习。不然集体活动,效率太低。
    我看着那张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我不知道在那十分钟里,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观察我的。
    一想到在我放松的时间里,她的眼神无时不刻的粘在我身上
    我会觉得一阵恶寒。
    最后一点火苗,是关于我妈。
    高考前一个月,所有走读生也被强制住校,说是为了保证学习效率和时间。
    我妈想来学校给我送点炖汤,担心我营养跟不上。我接到电话时很高兴,偷偷跟沈思诺说:晚上我妈来,我可能不能一起去图书馆了。
    沈思诺正在给我讲题,笔尖顿了一下。她没抬头,只是淡淡地问:几点?
    大概晚自习前吧。
    嗯。她应了一声,继续讲题,看不出情绪。
    但那天晚上,我妈没来。
    我等到快上晚自习,打电话过去,我妈在电话里有些惊讶:我到你们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你同学了,叫思诺对吧?她说她是你同桌,可以顺便给你带过去。还说你们快高考了,老师管的严,应该不允许家长来。
    我拿着电话,站在渐渐暗下来的教学楼走廊里,浑身冰冷。
    冲回教室,沈思诺正坐在座位上,安静地看书。
    我走到她面前,胸口剧烈起伏,想质问,想嘶吼,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有的委屈都堵在喉咙里,像一块坚冰,划破了我的肉,嘴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平静,甚至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怎么了?她问,声音轻柔。
    这一刻,我彻底明白了。
    她不会改变。永远不会。
    之前的所谓温和,所谓的为我不伤害无辜,都只是更高级的伪装,是为了让我更安心彻底地沦陷的麻醉剂。
    坏人会因为法律不去做坏事吗?
    不,坏人因为法律而去偷偷的做坏事。
    我缓缓地向后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沈思诺静静地看着我,过了几秒,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我额前被汗湿的碎发,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累了?她低声问,坚持一下,快结束了。
    快结束了?
    是的,高考快结束了。
    但我的人生呢,如果她将一直陪在我身边
    那我这不能称之为人生的人生
    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沈思诺,从未改变。她也,从不打算为我改变。
    我妈送汤事件,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我心中那点可悲的幻想。
    愤怒像岩浆一样在我胸腔里翻滚灼烧,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毁。
    我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看着她眼中那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一股想要撕碎这张伪善面具的冲动几乎冲昏我的头脑。
    我想冲她吼叫,想质问她凭什么,想将桌上那堆她给我制定的密密麻麻的复习计划撕得粉碎!
    可我拿什么跟她吵?吵赢了然后呢?离开她吗?
    离开她,意味着失去让我成绩稳步提升的方法;意味着我要独自面对高考这座大山;意味着我将失去这个唯一能理解我所有阴暗秘密,并为之善后的人。
    我已经被她豢养得太久,久到失去了独立生存的爪牙。
    更可悲的是,我悲哀地发现,即使到了这一步,我内心深处依然可耻地依赖着她带来的那种安全感,哪怕这种安全感的代价不菲。
    吵赢了,然后失去一切,在高考前崩溃?我做不到。
    从那天起,我彻底放弃了所有的挣扎。我变成了一个完美的执行者。她制定的时间表,我分秒不差地完成;她布置的习题,我一丝不苟地做完;她不允许的社交和活动,我绝不再碰。
    这个疯子等我拿到我想要的一切
    我就离她远远的
    让她再也找不到我
    高考前一周,学校照例为高三学生举行了成人礼仪式
    礼堂里播放着煽情的音乐,校长在台上慷慨陈词,说着责任、梦想、未来。
    同学们穿着并不合身的正装和礼服,整个会场弥漫着一种虚假躁动的气氛。
    我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及膝连衣裙,是沈思诺挑的。她自己的则是一条剪裁利落的黑色连衣裙,衬得她肤色更白,气质更冷。
    我们坐在一起,与周围叽叽喳喳的同学格格不入。她依旧平静,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而我,内心一片麻木,只觉得这一切仪式可笑又虚伪。
    仪式结束后,大家纷纷涌向操场拍照留念。随着人群渐渐散去,我松了口气,只想赶紧换下这身别扭的衣服,回教室继续刷题。
    我走向教学楼一楼的更衣间。更衣间很小,只有几个隔间,此时空无一人。
    我走进最里面一间,反手锁上门,靠在冰冷的门板上,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短暂偷来的独处时光。
    我伸手到背后,想去拉下连衣裙的拉链。拉链有点紧,卡在了一半。我有些烦躁地用力一拉
    咔哒。
    不是拉链的声音,是门锁被轻轻转动的声音。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然后,一个身影无声地滑了进来,随手重新关上门,落锁。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一丝迟疑。
    是沈思诺。
    她站在狭小的隔间里,瞬间让本就逼仄的空间空气都变得稀薄。
    她穿着那身黑裙,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抹悄无声息的影子。目光落在我卡在一半的拉链上,然后缓缓上移,对上我惊恐失措的眼睛。
    拉链卡住了?她问,声音在寂静的隔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玩味?
    我心脏狂跳,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胸前,身体紧紧贴着门板:你你怎么进来了?我我在换衣服。
    我知道。她向前走了一小步,距离近到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不容抗拒的压迫感。看你好像不太顺利。
    她伸出手,不是碰我,而是轻轻拨开我护在胸前的手。她的指尖触碰到我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然后,她的手指落在了我背后那卡住的拉链上。
    别动。她低声说,气息拂过我的耳廓。
    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她的动作很轻,很慢,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划过我背部的皮肤,带来一阵阵细密的痒意。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以及拉链齿一点点被拨动的声响。
    终于,唰的一声轻响,拉链顺畅地滑到了底。裙子的上半部分松垮下来,露出里面穿着的内衣肩带和一大片背部肌肤。
    她没有立刻退开。
    她的手指,并没有离开我的背部。就那样轻轻地停在了我裸露的皮肤上。
    我浑身绷紧,连呼吸都屏住了。
    然后,几乎是在我耳畔响起的声音:
    陆暖笙,她声音有些沙哑,今天,你成年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胸腔。她她想干什么?
    她微微倾身,靠得更近,嘴唇几乎要贴上我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带着薄荷的冷香,一股脑地钻进我的耳朵:
    有些事终于可以,不用再等了。
    她的声音让我一阵颤栗,我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
    巨大的恐慌和被压抑已久的期待感疯狂交织,让我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
    她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充满磁性。
    然后,她终于直起身,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些许距离。
    但她看着我的眼神,更加具有侵略性。那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和她以往的每一次凝视都不太一样。
    换好衣服,教室等你。她说完,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将我牢牢缠绕。
    然后,她转身,拉开隔间门,像来时一样无声地离开了。
    我瘫软地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仍在疯狂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