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川教他看得心动不已,忍不住把人抱在怀里?,突然热切地吻他的唇,纠缠他的舌,与他交换了一个?绵长热烈的湿吻。
梅寒被吻得情?/动,张着口承受那力道,蓦然被放开时?,还迷蒙着眼望沉川,有些回不过神来?。
沉川喉结滚了滚,噙了梅寒唇边的津液,抵着他的额头?哑声道:“等一下,还没饮合卺酒……”
“嗯。”
人点?头?应了,沉川打横抱起人来?,将?之安置到桌边矮凳上?,却没倒酒,反而走到一边儿去,开箱倒柜地找起东西来?。
“在找什么?”梅寒迷蒙间回过神,家里?零碎东西都是?他收起来?的,预备起身去给人找,手刚搭到桌上?,沉川就直起身来?。
一转过身来?,手里?握着两支成人手腕粗细的大红喜烛,并两个?小巧精致的酒杯。
他两步走到桌边,在油灯上?将?喜烛点?着,随后毫不留情?吹灭了油灯。
接着开了一小坛子酒,往酒杯里?各倒了半杯,梅寒浅笑着看他动作,“何时?买的杯子?还不曾让我望见。”
沉川凑过去咬咬他嘴巴,压着声儿有些暧昧地说:“昨儿下山背着你偷买的。”
“交杯酒交杯酒,没有杯子怎么行?难不成用碗啊?我俩又不是?拜把子。”
那双桃花眼亮亮的,梅寒没言,只情?不自禁倾身,在他那个?深刻的梨涡上?落下一吻。
他总觉着沉川爱说话,不止是?那张嘴,他的眼睛、他单个儿的梨涡,每次打眼一瞧,就算他嘴里?没出声,都让人觉着他在叭叭说着些什么,教梅寒一看心里?就有些发?酥,喜欢得紧。
沉川得了香喷喷一个?吻,更高兴起来?,牵了梅寒的手来?端酒杯,等不及要与人饮合卺酒了。
喜烛暖黄色的光里?,一对穿着大红喜服的新人相对而坐,衣袖重迭相交,宛如一对恩爱忠贞的黑颈天鹅,正亲密缠绵着。
饮罢合卺酒,沉川一把抱起梅寒来?,急躁地将人压到床上亲吻,边啃吃着人嘴唇,边伸手到床边的柜子里?,三两下摸出一瓶润滑的脂膏来——多半是?和酒杯一道买了藏在屋里?的。
梅寒侧目瞧了一眼,不晓得那是?什么,也不曾通过人事,只隐约知道大概是?要做些什么事情?的,不免紧张地攀着沉川肩背。
先时?不让人脱喜服的是?沉川,现在亲手把人剥了个?干净的也是?沉川。
沉川只顾着把梅寒从喜服离剥出来?,但他身上?的喜服不知不觉间也教梅寒褪下,露出他精壮结实的一身腱子肉来?。
两人裸裎而对,沉川喜欢地去亲梅寒肌肤,梅寒却是?耳热,不好意思看他身子,别了别眼,瞧见两支亮堂堂的喜烛还亮堂着,跳跃着一对小火苗。
“等一下……吹灯……”
沉川置若罔闻,高挺的鼻梁又重又狠地拱着他的脖颈,一路嗅吻上?去,直来?到他耳边,声音喑哑:“宝宝……饿不饿?”
梅寒耳朵动了动,有些痒。
沉川平日?很少叫他,叫也是?连名带姓地叫,只那调子爱转弯,嗓音听起来?有几分亲昵缠绵,才教人觉着亲密不生?分。
唯独干些梅寒不好意思诉之于口的事情?时?,极爱用婉转的调儿来?,喑哑着嗓儿怪是?狎昵地唤梅寒一个?难言的昵称,直唤得梅寒羞耻难为情?极了。
可难为情?是?一回事,梅寒很是?喜欢沉川这样唤他,每每听见这般爱称,总教他觉得沉川爱极了他。
眼下教人呢喃着唤了几声,便?昏头?昏脑点?了头?。
沉川得逞地暗笑了两声,又喜爱地亲着梅寒,蓦地直起身来?喂他吃了几根鲜笋。鲜笋多少是?有些素了,不饱腹,又煮了烫呼呼的鸡蛋喂梅寒;喂得急了,教梅寒噎住,两人捣弄了半个?多时?辰才好。
吃完一个?鸡蛋,沉川嫌梅寒吃得太少不长肉,又喂他吃了几个?,直吃得梅寒嘴撑肚鼓,央沉川下回再吃。
沉川不应,红烛燃了多久就喂了多久,及至五更天时?才罢休。
这深山里?最?后的动静停了,枝丫上?备受其扰的鸟雀终于得眠。
梅寒受了累,睡得沉,不似往日?那般醒得早,天光大亮了仍沉沉睡着。
直到睡梦中?听见些窸窸窣窣的响声才醒了来?。
房里?不见沉川身影,倒是?听得堂屋里?有人刻意压低了嗓子说话,时?不时?传来?柴火哔啵声。
今儿还要请帮忙的人吃饭,梅寒便?没赖觉,撑着疲乏的身子起来?,穿了衣裳开门出来?。
堂屋里?,阿简和小米挨着坐在桌边,嘀嘀咕咕说着小话;灶台上?已经在蒸饭,柴火烧得正旺。
两个?小孩见着他,惊喜地睁大眼睛。
“你们小川叔呢?”梅寒问。
话音刚落,问的人就打外头?回来?了,“什么小川叔?我可是?封了改口费的,现在得叫我爹叫我舅爹呢。”
沉川端着洗衣的木盆,木盆里?装着两件大红喜服,正是?两人昨日?穿的,昨晚教两人糟蹋得好腌臜。
饶是?起床时?没见着喜服就有了猜想,梅寒还是?有些没眼看,一看就要想起昨夜两人有多荒唐。
好在小米和阿简打断了他思绪,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来?,狡黠地挡着鼻子嘴巴,只露出灵动的眼睛。那瞧着鼓鼓的,怕是?各装了一两银子。
小米脆生?生?喊了沉川爹,又笑眯着两双月牙眼喊梅寒阿爹;阿简话少还腼腆,先是?仰头?看梅寒,见梅寒面带笑意地点?了头?,才开口喊沉川舅爹,先时?沉川哄了半晌都只顾着摇头?不肯改口呢。
梅寒是?阿简的阿舅,沉川是?梅寒的丈夫,论辈分阿简就得喊沉川舅爹。
虽是?自己封了红包让两个?孩子改了口,沉川听着还多不习惯。
今日?之前还都叫他小川叔来?着,只下山的时?候为免阿简身份漏了馅儿,两人叮嘱过莫当?着别人面唤人,小孩听话,不如何唤他和梅寒。
沉川把木盆放在墙角,让小孩又叫两声适应适应,两人叫一声他就应一声的,一大两小都幼稚。
梅寒失笑,走到灶边揭开甑盖,里?面的饭已蒸得差不多了。
“你歇着吧,饭我来?做。”沉川过来?揽了梅寒的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身子难受吗?”
“还好。”小孩还瞧着,梅寒推推沉川胸膛,示意人收敛些。
经了人事,梅寒神韵都有了些变化,眉眼中?缀着几缕不易察觉的风情?,举手投足间对沉川亲昵很多。
沉川心里?喜欢,笑了声,揉揉他后腰,让人一边坐着休息去。
他说要做饭招呼人,梅寒也没拦他,自回屋拿了针线篮子出来?。
婚前他给沉川和两个?小孩各做了一身衣裳出来?,三人今日?都穿上?了,所以衣裳不急做,先做几双鞋才是?要紧事。
且不说沉川成日?上?山下河废鞋子,两个?小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脚也跟着长,鞋大了穿着打脚,走路容易养成坏习惯;大小正合适的穿个?把月就小了,穿着挤脚。
家里?没到吝啬小孩穿鞋的地步,那便?勤做鞋,让小孩穿舒服些。
左右早先沉川得空时?就做过几顿饭,有些手艺,招呼人吃饭也拿得出手,梅寒就放心交给他了。
而且昨日?办酒,为着有备无患,帮忙的妇人夫郎们准备了三十五桌的菜,两头?办酒一共用了二十六桌,昨儿又拿了些给帮忙的人带回去吃,家里?就还剩八桌的菜。
帮忙的人除了妇人夫郎还有几个?上?菜搬送重物的汉子,加上?自家人约莫能坐五桌,每个?菜分量足一些,差不多能消去六桌菜,宴了人家里?还剩下两桌,得使劲吃个?三五日?才算完。
饭蒸好了,沉川把甑子抬下来?,换了蒸锅上?去,蒸锅里?是?些烧白、蛋卷、梅菜扣肉一类的蒸菜,昨日?已经蒸熟了,现在只需蒸热,用不了多长时?间。
蒸菜要两个?灶才能蒸下,炒菜也要用灶,堂屋里?就两个?灶周转不开,好在院里?搭来?做厨房的棚子没撤,棚里?还有两个?灶。
沉川从灶里?取了一根燃着的木柴出来?,举着去院里?生?了火,辏了胳膊粗的木柴进去,就架上?锅开始蒸菜。
屋里?两个?灶都烧着,沉川却没忙着炒菜,烧了一锅油,取前日?买的鸡蛋面粉加水搅成面糊,又往面糊里?加肥猪肉条。
见人不炒菜,梅寒就问他在做什么。
沉川回头?道:“炸羊尾。”
梅寒没听过这菜,沉川解释了羊尾如何做。听得羊尾得用肥猪肉裹上?面糊,一条一条用筷子夹了下油锅炸,炸完还要炒糖浆挂霜,梅寒就晓得自己作何没听过了。
这又是?肥猪肉又是?油啊糖啊的,哪个?都是?贵价物,做起来?还有些麻烦,他没听过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