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更是没猎什么猎物,光顾着?和梅寒捡山货去了。
两人边走边捡,捡着?捡着?发现林间多了几棵野茶树,还捡了两把早发的茶树菌。
“寨里人太多了,不然这茶树菌拿来炖鸡鸭多好吃。”沉川可?惜地咂摸着?嘴,“炒来也香。”
晓得人爱吃不耐饿,梅寒安慰他?:“等以后寨里分开了,再找到茶树菌我?做给?你吃。”
现在不成,一大伙人吃一锅饭,他?就是想给?人开小灶也开不成。
“这可?是你说的,我?都记着?了,到时你不给?我?做我?就闹给?你看。”
梅寒好笑?:“还会哄骗你不成?我?又不像你净哄人。”
沉川自然反驳说他?何时哄人了,边和梅寒拌着?嘴,边领着?人朝一个方向去。
见林中间或夹杂在其他?树里的野茶树慢慢多起来,心里有了个猜测,等一刻钟后走到一片野生茶树林,猜测成真了。
只?见这茶树林里小的茶树不过才发芽,因不见阳光而瘦兮兮的;大的有六七丈高,更多的是两丈多高的。
茶树还没发春芽,只?有些去年的老叶,因年头久,很多枝条长成了鸡爪枝,所以老叶也没剩多少,全靠枝条多才显出茂密。
沉川催动异能?,一连探查了几棵茶树,探得这茶树林品种很多,并?不单一,有些品质好的他?认识,有些却从未接触过,分不出好坏来。
这四?周大致探出了十余个茶树品种,沉川就没继续探了,回头问梅寒:“茶叶卖得贵吗?”
梅寒以为他?看见这么多茶树,想等春日采茶去卖,想了想摇摇头说:“鲜茶叶的价格我?不清楚,以前只?喝过成茶。”
又补充道:“不过好茶树都是茶商笼络了的,这样野生的茶叶……恐怕涩而不香,品质没那么好,应当?卖不上价。”
还有一点他?没说,那些世世代代做茶商的,家族里都置了万顷的茶园,轻易是不肯收外来的茶叶的,每年只?雇人采茶就足够供应了。
便是一般人家想自个儿做些粗茶来吃,也是舍不得买鲜茶叶的,这东西山里头多得很,犯不着?使钱买。
“品质好不好还得另说。”沉川若有所思地看着?这片茶树林。
“你看这儿有多少种茶树?”
梅寒不解其意,但还是认真看了看四?周,分辨了一下茶树的外形和茶叶,不确定道:“两三种?”
“不止。”沉川神秘兮兮地摇摇头,“有十多种。”
“这么多!”梅寒吃了一惊。
时下还没有品种的概念,茶树就是茶树,有好坏之分,但其好坏大多是由有经验的茶人采了茶制成干茶来喝了,再根据茶汤滋味来做区分。
这般划分好坏全凭经验,毋庸置疑是很厉害,但只?是粗略的划分,并?不如何精准。
再说茶人不可?能?将每一株茶树都尝过,而是尝了一个地区的茶就对?一个地区的茶下了定论,实际上茶还能?分得更细,好茶劣茶都能?再区分。
光是沉川刚刚拿异能?探出来认识的品种,便都是好茶,而那些不认识的,也不排除里面?还有好茶。
梅寒直听得睁大眼,佩服地望着?沉川,“你们妖怪都知道这么多吗?”
不自觉卖弄了一下,倒教沉川思及其他?,真心实意道:“那倒不至于,我?会的这些都是别人教的。”
山里孩子除了山里的事,也就知道课本上的事。
他?去外省上大学的路上末世就爆发了,末世之前外面?的世界他?是很不清楚的,有些什么全靠听别人说话来推测,即便后来稳定了重建社会,那也和末世之前很不一样。
“我?之前听人说有种东西叫奶茶,很好喝,我?就馋,但不会做又没地方买,就自己琢磨着?做,却总做不好喝。
“后来认识了个老太太会做,我?请她教我?,她就连炒茶品茶之类,还有些七七八八的也都教给?我?了。”
那老太太从前是一位大学教授,研究的就是茶,凡是跟茶相关的她都很爱。沉川向她请教奶茶,她非要沉川连这些一并?学了才肯教。
梅寒不由露出敬仰的表情来,“这位老太太……人真好。”
像这些手艺都是家传的,便是收徒弟,也多的是人藏私不肯全然教给?徒弟,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真实情况和梅寒想的不大一样,但沉川也没解释,老教授确实令人敬重。
“可?惜我?学艺不精,只?学了些皮毛。”想到接下来想做的事,沉川不由有些懊悔没多学学。
见他?这表情,梅寒就猜到些什么,问他?:“你对?这些茶树有打算?”
沉川点头。
“我?是这样想的,妇人夫郎力气小干不来重活,但也不能?成日围着?灶台转不是,还是得有些自己的活儿干,起码缺什么想要什么自个儿就能?买了,不用伸手要钱。”
做生意是要轻松些,但能?说会道适合做生意的,上次已经带下山去过了,其余人就不大适合。
之前沉川时不时发愁还有什么适合妇人夫郎做的,眼下看着?这片野茶林就有主意了。
采茶制茶还算轻省,活儿不重,要是干得起来,那就是个长久又有钱挣的营生。
见梅寒一直不说话,以为人不大赞同他?的想法,沉川就拉着?人的手坐到苔藓上,细细跟人说。
“你瞧兰哥儿,人是不是挺好的?昨儿还帮理不帮亲揭发了杨大地。可?他?这样好的人,却嫁了杨大地这烂人,日子过得不痛快也得捏着?鼻子过,凭什么?”
“要是兰哥儿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踹了他?杨大地不是轻轻松松?哪像现在这样,挺着?个大肚子呢,还得听他?的使唤受他?的气。”
杨大地干活偷奸耍滑也就罢了,平日里还总使唤兰哥儿给?他?捏肩捶腿的,就连吃了饭的碗都要兰哥儿去洗。人挺着?个肚子,在那溪边怎么蹲得下去?
沉川都望见好几回梅寒看不过去,帮人洗碗了。
说着?说着?沉川就来气,“我?就不大喜欢杨大地这人,要不是听你的顾忌着?兰哥儿,昨天?我?非得给?他?吃顿好的!”
骂到一半想起自己是要跟人说什么,连忙转回话头来。
“你再瞧青哥儿,瞧着?是不是挺泼辣的,好像李大壮都得听他?的一样?”
沉川煞有其事地摇摇头,“其实不然。别看李大壮……”
梅寒忽然抱住了沉川的胳膊,沉川的侃侃而谈戛然而止,“咋了,咋突然跟我?耍流氓?”
这么一句,倒把梅寒搞得不上不下的,也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干嘛了。
沉川才不会拒绝投怀送抱,顺手就将人搂在了怀里,又追着?问了几声,梅寒才慢吞吞开口了。
原来他?没不赞同沉川,只?是咋一听到沉川想扶持妇人夫郎“干自己的活儿”,心里就有些复杂,还有些跃跃欲试,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是很像自己能?挣钱使的,幼时穷怕了不提,后来养父养母待他?很好,可?他?总怕人嫌了自己,有什么必要的花销也不好意思开口要钱,和养姐一起领零用钱时也总别扭得很,总大方不起来。
“便是别人不愿意跟你学这些,我?也跟你学。”
从一片没名气也没名声的野茶林干起,是挣是赔没得定数,又还没头没尾地让妇人夫郎来做,恐怕会让人心里没底,不看好。
但梅寒就想干,沉川一说他?就想干。
沉川不晓得他?心思,反正人赞同他?的想法他?就高兴,趁机道:“成啊,我?是大当?家的,你是我?夫郎,是该做个表率。”
“只?是这学费,不,束脩,怎么算?”逮着?机会就想占人便宜。
梅寒心里隐约有想法,赧声问人:“那你想怎么算?”
沉川笑?看着?他?,不说话。
梅寒懂了,脸微微红了一下。心里酝酿一番,有些羞赧地望着?沉川,缓缓靠近。
一个轻轻的,带着?香味的吻就落在沉川唇上,不偏不倚。
待他?要撤回时,又被人断了退路。
半晌,才气息不匀地退了开来,双唇已经红肿得没法看了,那颗丰满的唇珠更是犹如悬悬欲坠的水滴。
沉川意犹未尽地回味回味,这才低着?声音慢悠悠说:“宝宝唇好软……束脩以后再说。”
梅寒登时睁大了眼睛。
“你又哄我?!”
“冤枉呀,我?都没说话,怎么哄你啊?”
梅寒不欲争辩,一想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就一股热气腾腾地往上涌,恼羞成怒地站起身,丢下人走了。
沉川笑?着?追了上去。
既是决定要做了,两人就好生在野茶林逛了起来。
遇着?了滋味好的茶树品种,沉川就停下来跟梅寒说,教他?怎样从茶叶的颜色、形状、叶夹角等方面?初步辨别茶树,也跟他?说不同的茶叶喝起来的细微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