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手压住了丛春最为脆弱的喉咙,另外一只手则较为轻柔的抚上丛春的脊背。
低沉的男声再次在丛春的身后响起,男生不由得浑身微颤。
“丛春,妈妈爱你,你知不知道?”
丛春抿紧了下唇,身后的男人戴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就连语调也有些古怪。
“你是谁?”
正当丛春准备反击的时候。
紧接着,门口传来一声呵斥。
陆听澜的脸色难看得可怕,男人脸色透着股病态的苍白,脖颈上青筋暴起。
“放开他。”
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的男人深深的看了陆听澜一眼,紧接着松开了手,快速从窗户口离开了。
陆听澜快步上前将丛春抱在怀里。
丛春生病了,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刚刚那个奇怪的男人是谁,为什么要提起妈妈。
紧接着,他耳边便传来了陆听澜低沉的声音,大多数和之前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些道歉。
不过男人还讲了一个故事,让丛春瞬间清醒的故事。
十六年前,年幼病弱的陆听澜接受了心脏手术。
一场救命的手术,而心脏器官的捐献者,正是从春的母亲易芸。
原来那年,妈妈并没有抛弃他。
而是孤身一人前往了大城市治病,但是不幸的她没能活下来。
甚至走之前,她只留下了一句话。
这句话,只有陆家的人知道。
那就是希望丛春健康平安的长大。
丛春抱住了陆听澜。
他哭得很难过,似乎这样,他就能够听到妈妈的心跳声。
妈妈我宁愿你是抛下了我,而去找寻自己的幸福。
陆听澜搂住了他,男人敛下了眼底的神色,语气带着几分温和。
男人像是一阵轻柔的风,包容又宽厚,牢牢的将丛春包裹在怀里。
“伯母说,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她拜托陆家照顾你。”
让陆家照顾你。
就像是丈夫,天生就有照顾妻子的义务。
而我,陆听澜,天生就有照顾你的义务。
“小春,对不起。”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
“小春,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男人温柔的语调刚落。
段鸣霄便站在门口,大少爷脸色阴沉。
原本脾气正想要发作,看见丛春额头上的伤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段鸣霄上前从男人手中夺走丛春,语气不由得放轻了询问。
“是不是很疼。”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丛春抱住了他,完全是一股信赖的意味。
“段鸣霄,我现在想回家睡觉。”
段鸣霄点了点头。
他将男生背到了背上。
【回去给蠢春揉一揉额头,再请个家庭医生。】
【本少爷要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段大少爷把他当作空气。
陆听澜没吭声,只是看着空落落的怀里,眸色暗了几分。
没关系,慢慢来。
第二天下午,丛春照旧去上课,遇见了莫席知。
莫席知的怀里抱着丛春的草莓盆,原本上面光秃秃的土壤,长出了小草莓苗,看起来生机盎然。
丛春的眼眸中闪过几分惊喜,他接过了莫席知手中的草莓盆。
仔细的瞧来瞧去,男生的额头包扎了。
整个人看起来懵懵的。
莫席知看见丛春抬头望着他,突然开口问道。
“额头上的伤口还疼吗?”
男生的睫毛微微翕动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
他轻声开口说道。
“没有关系,已经不疼了。”
丛春对着他笑了笑。
“谢谢你。”
总之无论怎么样,丛春他都很开心,虽然眼前的草莓不是丛春买的那个品种。
不过抱着眼前的花盆,丛春感觉自己的心,沉甸甸的。
紧接着,眼前的莫席知突然开口,语气有些温柔。
“今天晚上有空吗?”
“我想邀请你,去我家吃饭。”
另一边,燕大的校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结实的男人。
那天,丛春和段鸣霄离开怀水村之后。
陈未生再次来到了丛春家里,然而他却没有再次看见丛春的身影。
后来,一次机缘巧合的机会,他们砖窑厂里的老板,女儿也在京海市上学。
老板的女儿,听说是个大学生,而且陈未生无意中在其他人的手机里看过她的照片。
长得还可以,就是普通女人的长相,不胖也不瘦。
陈未生跟着上头的领导特地来到了京海市,他联系上了丛春的舅舅易龙天却意外知道了一个令他震惊的事情。
丛春居然不是在城里打工,而是考上了他们华国最好的大学。
陈未生满脸不敢置信,虽然丛春的上学的时候成绩不错,不过怎么可能考上这么好的大学。
而且,丛春居然不跟他们说。
男人站在燕大的校门口,看着来往的人,衣着光鲜亮丽,各式各样的豪车停在门口。
紧接着,陈未生来到保安亭。
“我找一个人。”
保安老莫看着眼前的男生,语气透着几分疑惑。
陈未生咽了咽唾沫,语气有些沉默。
“我是丛春的朋友,我来找他。”
第139章 欺负与教育
陈未生的话音刚落,保安亭内安静了一瞬,空气像是被短暂的寒流冻住了一般。
京海这边入冬早,即便是还在秋季,却已经有了几分寒意。
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在陈未生的身上,犹如一阵无情的冬季风。
陈未生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保安亭内,还有另外一个男生的存在。
莫席知身量高挑的站在那儿,淡漠的眼神落在眼前的男生身上。
入秋后,他穿着一件款式简单的黑色连帽外套,宽松的牛仔裤穿在这人身上却显得他的双腿又直又挺。
简单的穿搭,走在燕大的林间小道上,也不乏有男男女女上来搭讪。
陈未生微微眯着眼,盯着莫席知,却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但是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不过同时他的心底,又有几分隐秘的嫉妒,原来在这里上学的学生都这么体面,在厂里人人都要喊他陈主任,也不过是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
陈未生突然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了。
莫席知薄唇轻启,声线冷淡,墨色的发丝遮住了眼底几分情绪。
男生认出了陈未生,那个学生时代就跟在丛春身边的人。
莫席知也曾经嫉妒过他,嫉妒他和丛春是同班同学,甚至两人的家都离不太远,说不定丛春还邀请对方去家里做客。
紧接着,他想起了那天自己将草莓盆还给丛春,顺势又提出了邀约。
但是丛春拒绝了,莫席知不由得抿紧下唇,眼底闪过几分显而易见的落寞。
原来对方要去国外了。
丛春他无论在哪里都很优秀。
在那所镇上的破旧中学,他是耀眼的,在全国最顶尖的大学。男生也没有被埋没,反而愈发出色,气质在不知不觉间已然产生了蜕变。
他变得更加耀眼。
只是,现在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曾经的故友,对方还追到了京海市。
眼前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怎么还没死。
还敢自称自己是丛春的朋友,这样的人也配?
莫席知淡漠的眸光落在陈未生身上,紧接着男生敛去眼底的晦涩,勾起了一抹公式化的微笑。
“我带你去找他。”
语调平稳,像是调试过后精密的仪器。
陈未生装作客气的应了一声,心底却有些不服,这些人就是会看人下菜碟,他再也不会来到这里,紧接着男人跟在莫席知的身后。
心底盘算着等会见到丛春要说什么话,可惜,陈未生他不知道的是,这次他再也不能走着回到怀水村。
另一边,窘迫的小巷子内,这里被电线和晾衣服线贯穿,凌乱的交织在一块儿,传来了几声低沉的轻咳声,透着几分甘草味的苦涩。
陆听澜穿着一件长款的深色风衣,却不压身高,男人的目光虽然平静,但是在此情此景下,却显而易见的流露出几分嫌弃。
这里真是一个肮脏不堪的地方。
原本锃亮的皮鞋尖不由得沾染上几分污渍,陆听澜和一旁的下属对视一眼,下属弯着腰,不敢直视他,语气毕恭毕敬道。
“就是这里。”
陆听澜垂眸,过长的鸦羽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男生的指腹轻轻擦拭去腕表表面上轻微的灰尘。
实际上一尘不染。
他轻笑了一声,语调微微上扬。
既然时间到了,那对方应该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