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显得你会说话了。”江稳横了殷月澜一眼，尖酸刻薄道，“果然长得就是一副祸水的模样。”
    江无的眉头顿时蹙起，“二哥是夸你长得好看。”
    “一脸的穷酸样。”江稳一边的嘴角扯了扯。
    江无满脸认真：“夸你好养活。”
    “他又废物又低能，根本经不起我一拳。”江稳的拳头攥紧。
    “确实该好好娇养，宝宝刚刚有没有累着。”
    江无拽着殷月澜的衣袖，不让他站在自己面前。
    殷月澜看江无站不稳了，还要努力为他找补的模样，一直紧张的情绪，忽而消散了大半。
    他的眼底溢出几分笑意，努力不让自己的唇角勾起，再激怒了江稳。
    他一手揽住江无的腰，给他当靠垫，轻声道，“你真的觉得我很好吗？”
    “当然。”江无把脑袋靠在殷月澜肩头。
    坚定的声音好似春风吹开了风雪，吹开了那一树又一树的梨花，花瓣撒落在心间，芳香久久难以散去。
    殷月澜又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了。
    一声又一声，仿佛就在他耳鼓中颤动。
    心底的不安像是被压回了最深处，江无就在他身边，他连死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能将他们分离吗？
    “喂喂。”江稳看不得这俩人黏黏糊糊的模样，“就算脸能看，但他也不会口口啊，你的标准去哪儿了，这都要？”
    殷月澜：“？”
    “秘境里的时候，你不是点了个差评吗？”
    江稳扫了江无一眼，眯起眸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怎么，怕伤你这小情人的自尊，没告诉他？”
    “秘境？”殷月澜僵硬地看向江无。
    江稳补刀嘲讽，对殷月澜道。
    “不会吧，不会真没说吧，秘境里，你把他弄得可疼了，他还说你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活烂不还是不中用。”
    江无：“……我没说过这种话。”
    可怜的小棺材吃了工作没留痕的亏。
    “宝宝，你听我解释。”他暗道不妙。
    “秘境的时候，真的是你？”殷月澜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无。
    “你那时……嫌弃我很差劲？”殷月澜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你不许骗我。”
    “但是宝宝你长得好看啊。”棺材想要撒谎的话咽了回去，抓着殷月澜的手，试图解释。
    殷月澜咬着唇瓣，眼里水雾朦胧，“那是我的第一次，我怕你不舒服，还努力吃了两个。”
    “是呢，宝宝很努力，嘴角流血的样子也很漂亮。”江无想到那场惨案，觉得自己还在幻痛。
    “只有好看吗？”殷月澜垂着泪，看起来哭得更厉害了，哽咽道，“你喜欢我难道只是因为脸吗？”
    “宝宝，你要相信，你好看得不行。”
    江无努力解释，一旁的江稳煽风点火。
    “就你这长相，我能做十八个一模一样的仿生人，每个都输入不同指令，想要什么款式，电动的还是螺旋的，应有尽有。”
    江无已经想不管不顾，先把江稳打出去了。
    混蛋二哥就是专门来找茬，欺负他的雪兔子的。
    就在江无暗戳戳地打算直接动手，再给殷月澜解释的时候，坟头外传来了动静。
    “叩叩”
    来者十分礼貌地敲了棺材板。
    “叩叩”
    第二遍，棺材的内部安静了下来。
    三人一起朝着那动静的地方望去，江稳的嘴角抽搐，一阵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只见棺材板吱呀一声打开，浓绿的藤蔓犹如飞舞的蛇群，张牙舞爪地扑了进来。
    它们的目标明确，逮到江稳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抽了一顿。
    “喂喂喂，江梦嘉——”他的声音瞬间被藤蔓吞没。
    “江无。”略显沙哑的女声从藤蔓后响起。
    江梦嘉缓缓走了出来，“没出事吧。”
    她看着通讯器里接连发来的求助信息，眉头微蹙，“说了很多遍，江稳发癫的时候，不要惯着他。”
    江无连忙点头。
    江梦嘉身上的藤蔓，熟练地把小棺材拿起来掂量，下一秒，脸色微变。
    “怎么轻了这么多？”棺材也乱糟糟的，一大半都凝聚不了形状，像是急速消耗了大量能量。
    江梦嘉的视线环绕一圈，终于落到了殷月澜身上。
    对上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她顿时警惕了起来。
    “主系统？”
    “姐姐。”江无连忙摇了摇藤蔓，“我想先做检查。”
    第229章 寻找逃尸的第五天
    灰白石块堆叠出的坟头，青草的香气、药材的苦味与消毒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常年不散。
    分叉的藤蔓一边拎着江无，一边拎着殷月澜，跟在江梦嘉身后。
    过了一会儿，藤蔓像是见不得两人遥遥对望，又把他们打包系在了一起。
    江无瞬间给了藤蔓一个笑容，他握住殷月澜的手，安抚道。
    “别怕，姐姐很好的。”
    虽然检查和手术很恐怖，但是只要身体过关，江梦嘉就不会随意发怒。
    “我有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江无见他紧张，干脆向殷月澜介绍起了其他棺材。
    他罕见的话多，一直到下了坟头都没说完。
    分享，总是先从自身出发。
    与其他棺材的相处日常，是江无难得了解且能记住的事情。
    江梦嘉的棺材内部，像是一座大型医院，他们左拐右拐，最后顺着螺旋楼梯，一路下到了特制药房。
    灰白色的灯光阴森惨淡。
    延伸向不知多深的墙体上有无数凹槽，上面大大小小地成列着各种药瓶。
    藤蔓把两人放到了大理石制成的阴凉沙发上。
    “新手术台没能承受我的能量，炸了，我去修一下，你们俩就先在这里休息，尤其是你，不舒服就不要乱跑。”
    江梦嘉拿出一根能量糖塞到江无手里，转头看了看殷月澜，又从自己的包裹里翻找了片刻，拿出一块有些融化的正常糖果。
    殷月澜受宠若惊地睁大眸子。
    “这里不常来人类，之后我会再准备。”江梦嘉说完，匆匆离开。
    殷月澜拿着糖果，有些无措，只能学着江无的动作，把糖果塞进嘴里。
    好甜。
    他和江无一人鼓起一边的腮帮，看起来喜感中又有了几分温馨。
    藤蔓对两人很是满意，把他们卷在一起，咔咔拍了两张照片。
    “这是什么？”
    殷月澜的声音含糊，对闪光灯有些敏感，闭上了眼睛。
    “就是留影石。”
    藤蔓松开了束缚，江无立即拉着殷月澜，跑向墙体的凹槽边，四处翻找。
    藤蔓跟过来，透露出不赞同又过分宠溺的目光。
    殷月澜把糖果咽了下去，甜蜜的滋味还残留在舌尖。
    他试图帮江无寻找药剂，“你要找什么样的，现在很不舒服吗？”
    殷月澜还记得江梦嘉的话，有些紧张，“你把我复活，到底花了什么代价？”
    “吃了。”江无摸出一个药瓶，打断了他。
    药瓶里面装着一滩黏糊糊的蓝色不明混合物。
    殷月澜接过来，毫不犹豫地吞下药剂。
    他自然能意识到江无是不想谈论那个‘代价’，但——
    “江无，我还是想知……叽？”
    殷月澜的视野忽然模糊了起来，他晕头转向着，等再找回意识时，江无的脸好似放大了数倍。
    他不可置信地想要往前几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腿变得毛茸茸一片。
    江无双眼放光地把殷月澜提溜了起来。
    漂亮的大美人，一下子变成了一团巴掌大小的绒白兔子。
    “吱叽？！”
    小兔子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挣扎了两下。
    可爱，太可爱了！
    江无把可怜的殷兔叽捧在手心里，揉捏他柔软的毛发。
    “宝宝，你好萌。”江无用脸颊不断蹭着兔子毛茸茸的肚皮，直把殷月澜玩得僵直。
    他狠狠亲了兔子两口。
    羞红的兔子，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卷成一颗绒球。
    殷月澜全然没想过自己吃下的药剂是这个作用。
    他敏感的耳朵被江无含住，湿漉漉的气息洒了过来，小兔子把脑袋拱得更深了。
    “宝宝……好想把你吃掉。”
    小兔子软和得像是棉花糖，散发的味道也是甜甜的。
    江无忍了忍，又忍了忍，实在是没能忍住。
    给自己胸口划开，翻找出空隙，把小兔子塞了进去。
    舒服！
    他喟叹一声。
    胸口又涨又软，兔子热乎乎的体温很快把这里填满了。
    江无呈‘大’字躺在藤蔓做的地毯上，胸口偶尔鼓起一个包，他伸手轻轻揉两下，鼓包就会一点点消下去。
    殷月澜像是认命了，在棺材的胸口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地方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