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群的在厕所藏了起来。
    众人还都憋着笑，这完全是回味童年了。
    果然，很快就有人进来查逃票的人了。
    电筒的光在程杳脚上扫了扫，然后又到了隔壁的那空。
    隔壁那边也是几个女的窝着。蹲着那人理不直气也壮地道：“照什么照？厕所里打电筒，你要找死啊？”
    那人便走了。
    但是她也挺坏，故意在门口不离开。弄得程澜等人又提悬气空吊了一会儿。
    外头又开始放片头曲了：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铮铮硬骨绽花开，漓漓鲜血染红它……
    那人这才离开了，又开场了她有检票的任务。
    林琅已经有些憋不住了。正要下去，就见到程澜竖起耳朵听了听，抬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那人杀了个回马枪又回来！
    旁边那空的人没憋住，现出了几只脚被人敲了敲门，“出来吧——”
    不过她们也没把程澜等人给卖了，自己被抓了就被抓了。
    等这一拨过去，厕所里才算是安全了。
    程澜比了个‘走’的手势。
    大家伙这才轻手轻脚的又回到放映厅。
    马丹阳和林琅走前头，程澜牵着程杳跟在后头。
    先和徐懋宁、林墨等人汇合，然后就找了空地儿窝着。
    这回就没之前坐最好的位置那么舒服了。
    原本平时后排应该还有空位置的，但是谁让《小花》太火了，军区的年轻人又太多了。
    今天竟然场场满座。
    不过，大家伙窝在一起跟猫冬似的，还好挺暖和。
    一群人猫着，就难免前头的人要承受点压力。
    杳杳得在前头才能看得到。程澜本来是打算替她承受这个压力的。
    结果发现还挺轻松，回头一看，原来徐懋宁不声不响的在她们身后蹲着呢。
    那些压力就都压到他身上去了，程澜和杳杳很轻松。
    见程澜看过来他笑了下，“下次这种情况记得带根小独凳。”
    程澜看着他被银幕的光照得有些明暗交错的脸点点头，“嗯。”
    他们窝在靠近屏幕的地方，就这样徐懋宁都还棱角分明、挺好看的呢。
    窝在这个地方看电影不稀奇。
    以前村里看坝坝电影太挤了，树上都能挂满人。
    还有小孩子不嫌弃的窝在屏幕后方，倒着看完整部电影的。
    不过，下次再有这么火要看了第二遍才舍得走的片子得是什么时候啊？
    没那么快吧，多少年才一出啊！
    等第二遍看完了回去，杳杳都能唱插曲了。
    妹妹找哥泪花流
    不见哥哥心忧愁
    望穿双眼盼亲人
    花开花落几春秋
    当年抓丁哥出走
    背井离乡争自由
    如今山沟得解放
    盼哥回村报冤仇
    ……
    四个人回到林家，林师长早就睡了。
    林景东和闫淑芬也懒得说他们。
    这个点才回来，明显是逃票看了第二场嘛。
    不过，这个电影确实好看啊。大家十年没看过什么新鲜的好电影了，观影热情简直喷涌。
    闫淑芬瞪他们一眼道：“赶紧都洗洗睡吧。”
    林琅、林墨、程澜都穿的军大衣。
    程澜穿的还是林师长今年刚发的。
    老爷子说他旧的穿着还很暖和就拿给程澜穿了。
    稍微长了几厘米，但是冬天不影响的。
    林琅的则是林景东新发的。他特地找人换了最小的那款，不然林琅穿着就太长大了。
    他是后勤部的嘛，近水楼台先得月。给自己闺女换一件小的还是没问题的。
    闫淑芬也有一件，是往年的。
    不过不是太冷的话，她还是愿意穿呢子大衣。
    林墨的是闫淑芬拿缝纫机用大人的改的。稍微做得大了些，穿两年没问题。
    肯定穿不坏，可以给肖晚或者她娘家侄儿穿。
    她瞅瞅穿着花棉袄的程杳。程杳不冷，她里头还有羽绒服内胆呢。
    不过，如果多一件冬天替换的厚衣服肯定不是坏事。
    闫淑芬给林墨改了之后还剩下一半的布跟里头的棉花。她觉得给程杳做一件不成问题。
    那不是程澜答应借钱给他们买房子么，而程澜又什么都不缺。
    她就想着干脆给程杳做一件军大衣，别做人情送人了。
    小孩子嘛，肯定是想有一件军大衣穿的。尤其今晚去看电影，其他人都有。
    她目测了一下，觉得做得跟林墨的一样大就可以。
    反正军大衣又不挑体型。
    程澜照顾杳杳烫脚，让她穿秋衣秋裤睡就可以了。
    被窝里有程澜出门时灌的盐水瓶，烫了脚脱掉衣服钻进去睡挺舒服的。
    这盐水瓶其实就是医院里挂了点滴剩下的。有熟人去拿几个很方便。
    闫淑芬上军医院拿的，家里人手两个还有富余的。连崔阿姨都拿了两个回家去用。
    元旦早上醒来，程澜带着杳杳下楼吃早饭。
    吃过没多久正看电视呢，就听到楼上缝纫机响起来了。
    她挑眉，大伯母元月一号做什么呢？
    陡然想起昨天闫淑芬盯着程杳多看了几眼。
    程澜上楼到大伯、大伯母房间外头放缝纫机的地方看了看，是在做小军大衣。
    “大伯母，这是给谁的？”
    闫淑芬道：“我看昨天一群人回来，就杳杳没有军大衣穿。这不给林墨改了还剩一半么，就想着给她做一件。以后长高穿不了了，还可以送给别人穿，也不会浪费。”
    程澜道：“杳杳，快谢谢大外婆！”
    程杳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惊喜，赶紧道：“谢谢大外婆。”
    闫淑芬一边有节奏的踩着缝纫机，一边挪动蓄了棉花的布料，“不用谢！”
    中午程杳就穿上了，在军区大院穿军装才不像异类。
    吃过午饭程澜送她出去，程昕惊讶地道：“还能有这样的好事啊？”
    这穿去学校怕是同学都要艳羡的啊。
    程澜道：“嗯，大伯母跟我借3000块回头交集资建房款。”
    她这么一说程昕就明白了，这是欠了程澜的人情还在程杳的身上。
    秦柳听到挑挑眉。不过那两口子买房子缺钱，她也不可能说借点给他们。
    大家关系有点复杂，她还是不掺和为好。
    想到这里她叹口气，电梯公寓啊！
    她和胡进的收入要攒一万块买房子倒不是太吃力。但是，他们没单位，没处买去啊。
    这里的单位专指铁饭碗，只有这样的单位才可能有福利分房。
    个体户、小企业就别想了。
    夏老板能给胡进分一个套二的宿舍住已经是很不错了。他也买不到土地给员工修集资房的。
    他们依然只能等着成都有商品房对外卖的那一天。
    还有，让胡进努力把旅馆的工作做好，千万别被胡老板炒了。
    她们这里经常有摊主从广东那边进货回来，也带回来不少新思潮。
    听说那边做工作做得不好，就容易被老板炒鱿鱼（开除）的。
    程澜把杳杳送出来就回去了。
    接下来一个月，她就埋头上课、复习。